见冉晞旸没有回话,游棋栎继续说:“我愤怒于棋颂的安保人员领着高薪却在突发情况下没有任何作为;我愤怒于当时有那么多人,却只有一个人挺身而出;我更愤怒于,世人居然默认女人就是好欺负的这一荒谬的认定!”
在回去路上游棋栎就拿到了事发现场的监控,起初被打女生只是正常走在路上,施暴男子左右环顾一圈,如锁定猎物一般盯上女人,上前就要去兜售他背包里的物品。当地是个旅游城市,不少赋闲在家的人都会四处兜售自己做的手工艺品,但那男人错就错在售卖不成便恼羞成怒,拽着女人的头发狠狠地锤向女人的腹部,若非有那个见义勇为的女生挺身而出,很难想象那位女子的后果会是什么。
而这一切,便是世人默认女人就是好欺负的这一荒谬认定的后果。
听完游棋栎的控诉,冉晞旸自然懂得她在气什么,她的手臂往上抬了几下,嘴唇翕合,欲言又止。琢磨半晌,她只是重新拿起桌子上的水瓶,递过去提醒:“那你……喝点冰的消消气。”
“一会儿我们还要参观酒店的供应果园。”
游棋栎接过水瓶,仰头一饮而尽。冷静过后,她也觉得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她缓了几口气,点开自己的行程表。
“给我半个小时。”游棋栎疲惫地揉了揉鼻梁,“我先去洗漱一番,半小时后我们再出发。”
冉晞旸点头,正欲抬腿离开,便见游棋栎突然回头,指着自己叮嘱:“你留在这,我实在信不过这里的安保。”
冉晞旸的脚尖堪堪收了回来,她回头环顾整个房间,默默点头。
中央空调的声响回荡在冉晞旸的耳畔,她回头瞥了眼浴室的位置,抬手在耳旁轻轻一点。待听到熟悉的调侃声后,她轻抿嘴唇,走到窗边俯视着整座城市:“林因,帮我查一个人。”
“嗯,就是刚才那个闹事的男人。”
耳机里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林因的嘴里含着冰块,说话含糊不清:“咋,你真就打算给人当一辈子保镖?”
冉晞旸单手插兜,侧过身回看浴室。浴室里适时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冉晞旸收回视线,回想起方才游棋栎那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禁轻挑眉头:“她人挺好的,而且……她母亲刚去世,需要像我这样的人。”
“我求一份清闲的生活,她求一个坚实的盾牌,我们各取所需。”
林因撇着嘴嘘了一声,干脆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行吧,我办事你放心,到时发你手机。”
“嗯。”冉晞旸轻声道了声谢,放下手再度巡视。此处虽是棋颂集团的总部,但这些年来游理一直致力于开拓新的商业板块,总公司的控制权实则落在那几位大股东的手上,他们若是想在游棋栎的住所做些手脚,简直是轻而易举。
门口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冉晞旸当即顿住动作,屏住呼吸侧耳聆听。这一层的房间都被空置,只有她们所在的房间有人居住,这个时间点也不会有人上楼打扫,唯一的可能便是……
那些个老油条急不可耐,游棋栎方一出场就想斩草除根。
冉晞旸猫着腰,脚跟缓缓落地,目光盯着房门缓缓靠近。她的手指伸向口袋,紧紧抓着里面的折叠甩棍,一有风吹草动她就拿出来防身。
浴室理的水声接连不停,冉晞旸紧紧咬着后槽牙,用后背抵着浴室的墙壁,全神贯注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一阵鞋底与地毯的摩擦声过后,屋外暂时消停一阵,转而传来金属的碰撞与摩擦声,这让冉晞旸愈加坚定心底的猜测。
她的精神高度集中,在脑海中模拟外头的场景。
把手与木门意外发生碰撞,一阵低沉的男声用气声呵斥了一番,接着又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那声音微乎其微,若不是特意去注意,说不定便会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
冉晞旸微微眯着眼,回忆这层楼的门锁类别。
大部分酒店用房卡即可开锁,部分套房采取密码锁的形式,这种门锁在卸掉把手之后只需在锁孔里转上几圈,便能轻易开锁。
身后的水声停止,冉晞旸一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一边注意浴室。
一圈——
两圈——
若她没有猜错,这种机械门锁只需转动七圈就能轻易解锁。
门外传来催促声,冉晞旸不禁咽了下口水,五指下意识地握紧口袋里的甩棍。
三圈——咔嗒一声,冉晞旸的上下排牙齿随之一振,心脏也跟着一颤。
“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游棋栎懵懂的问话。
冉晞旸迅速瞥了眼门口,当即扭身将游棋栎逼到墙角,一手捂住游棋栎的嘴唇低声解释:“他们在外面。”
游棋栎迷茫地眨了两下眼睛,顿时大惊:“你是说他们!”
她才出浴,身上围着浴袍,发尾湿漉漉地贴在肩膀上,因着猝不及防的动作,她的手指紧紧捏着浴袍,嘴巴在冉晞旸的掌心紧张地大喘气。
湿热的水汽扑在掌心,带来一种黏腻瘙痒的触感,冉晞旸瞥了眼一脸震惊的游棋栎,回头观察四周。眼下门锁已经转动四圈,她们的时间紧迫,得速速想好退路。
“我之前看过酒店的布局,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你和我一起跳窗。”
游棋栎瞪大眼睛:“跳窗?”
“我们是在二十五楼诶。”
冉晞旸点头,拽着游棋栎的手腕来到窗边:“对,跳窗。现在只能跳窗。”
她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条逃生绳索,扣住实木桌脚迅速抛了下去,嘴上不断庆幸:“好在这栋建筑的年代久远,窗户足够我们两个人跳下去。”她准备好一切,将手伸向游棋栎,“你愿意相信我吗?”
“敢不敢?”
游棋栎脚上还穿着洗浴的拖鞋,她远远看了眼房门,咬着嘴唇握紧冉晞旸的手指。
“你是妈妈为我挑选的,我当然相信你。”
冉晞旸收拢手指,“咔嗒”一声,门锁解开,屋外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透过门缝往里打探。
冉晞旸将绳索在手腕上绕了几圈,搂着游棋栎的腰身纵身跳向窗外。
才进屋的男人一抬头便是大开的窗户与迅速坠落的身影,他气急败坏地瞪大眼睛,咬着牙上前跑了几步,又觉得再上前也无济于事,出师未捷的挫败让他红了眼,他转身看向身前的一众小弟,尖着嗓子喊道:“给我追!”
“轰”的两阵,脚步声与玻璃破碎的声响融为一体,冉晞旸抱着游棋栎在地上滚落几圈,迅速拉着她起身,牵着游棋栎在走廊上寻找出路。
“我们逃走的消息肯定会被大家知晓,既然他们有胆量来你的房间动手脚,恐怕整个酒店都不干净,现在当务之急是逃出这个酒店。”冉晞旸拉着游棋栎在逃生楼梯上飞速行走,“你是这酒店的主人,这里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
游棋栎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啊了几声,为难:“我才从国外回来,对于这个酒店,我比你还陌生。”
冉晞旸头疼地叹了一口气,她的手指轻触耳朵,语气急促:“林因,我需要你帮我调取棋颂的监控和布局,帮我挑选一个最为稳妥的路线。”
对方许久没有回应,而楼上已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发现了自己的逃跑路线。冉晞旸左右看了眼,果断推开逃生门往里面跑。
往下几层皆是贵宾套房,那几个老油条就算是想除掉游棋栎,也不至于拿自己多年的心血开玩笑。
“他们既然能选择在这里动手,那便是抱着十分的把握,就算是不清楚我的底细,也能将我们两人置于死地。”
“我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手,一会儿要是真的动手,你就躲我身后。现在你还是棋颂名义上的董事长,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那你呢?”游棋栎盯着她的后脑勺问。
“我不会死,你放心。”冉晞旸的眉头微皱,再度低声呼唤,“林因!”
说罢,她干脆在耳旁点了三下。
果不其然,不过几秒便传来了林因的声音:“你要死啊,我吃个饭你都要来烦我。”
“干嘛……”林因听完冉晞旸的留言,不禁神情严肃,手指在键盘上灵活动作,就连嘴里的寿司也忘了咀嚼。
“对方多少人清楚吗?”林因咽下大颗的饭粒,冷静询问。
“不清楚。”冉晞旸搂着游棋栎故作冷静地经过一行客人,低头瞥向身后。果然,那一众男人一见到贵宾便停下脚步,双手抻直衣摆放慢动作,眼睛却依旧死死盯着两人。
“只多不少。”
林因的食指按下回车,眼前的巨型屏幕上便立刻出现了棋颂各个楼层与角落的监控画面,她的目光在各个画面流转,冷静分析:“下一楼有长凌科技的市场总监在等电梯,我会让电梯等一会儿,你们下去跟她一起下楼。那几个老头要和她洽谈商务合作,不会轻易惊动她。”
冉晞旸点头,果断拉着游棋栎走向消防通道。
“不过一楼已经聚集了大堆人,看样子是因你们而来,唯一的可能是走到地下停车场,那里有我准备的一辆车,在C区404,钥匙在左前胎上。”
冉晞旸不禁哟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车?”
林因歪着嘴轻吹着刘海:“你是刺客,我是后勤部队。后勤最要紧的是什么?”
“确保万无一失!”
冉晞旸轻笑一声,拉着游棋栎推开逃生门:“谢了,这份情我空了还你。”
远处“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一位身着商务套装的女士正神情严肃地站在门口,游棋栎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拽着冉晞旸的手腕示意:“那是长凌科技的市场总监,我现在这样……”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浴袍,“不能出现在她面前。”
冉晞旸使了力气拽着游棋栎上前:“现在没有选择,一会儿你贴着我一点,她不会注意到的。”
“我……”
“游总。”冉晞旸突然松了手指,搂着游棋栎的肩膀,“保命要紧。”
见不远处有人,兰跃抬手按着开门键,在两人靠近之时往角落站了点位置,保持礼貌的距离。空闲之余,她难掩心中的好奇与警惕,以余光打量着身旁这位被人死死搂着,又许久没有动静的女人。
在这样的公共场合,怎么会有人穿着浴袍就……
眼看着显示屏的数字就要跳到16,兰跃突然回头,越过冉晞旸打量着游棋栎:“这位女士,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游棋栎紧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以这样狼狈的状态面对兰跃。
见对方许久没有回应,兰跃不禁眉头微皱,她将视线转向冉晞旸,警惕道:“这位女士是哪里不舒服吗?你们又是什么关系,你们认识吗?”
冉晞旸的视线紧紧盯着显示屏,闻言她的眼皮一跳,对着兰跃防备的眼神,她意识到对方可能有所误会,便赶忙解释:“她的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兰跃狐疑地扫了一眼:“要是不舒服的话,正好我一会儿也要经过医院,干脆我带你们一起。”
冉晞旸尴尬一笑,搂着游棋栎的手指暗暗用力,示意她开口说些什么。
“不用啦!”游棋栎将半张脸埋在冉晞旸的肩膀后,“她是我的助理,我让她带着去就好了,不麻烦你了。”
正巧“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意识到自己有所误会,兰跃卸下防备,知会了一声便抬腿走出电梯。
“晞旸,对方也正往负二楼赶,注意把握节奏,你们大概有十秒的空余时间。”耳朵里再度传来林因的警告。
“知道了。”电梯门开,冉晞旸拉着游棋栎就往C区跑。却不料负二层早已有人守着,她们才跑出几步,便被眼前那一群凶神恶煞的歹人逼得后退了两步。
“冉晞旸。”游棋栎紧张地扯着冉晞旸的衣摆,“现在该怎么办?”
她的嗓音颤抖,一听就是被眼前的景象吓破了胆。冉晞旸一手微张,将游棋栎护在身后,偏头问道:“停车场的布局你总熟悉的吧?”她伸出手指在游棋栎的手臂上写了个C,低声,“404,左前胎。”
“我先拖住他们,你开车来带我走。”
“那你——”
“我能拖个一时半会,你先走!”
游棋栎被推得后退半步,她看着眼前一众凶神恶煞的男人和电梯口不断出现的人流,短暂地抛弃了伪装,冷静道:“好,你等着我,我带你逃出去。”
冉晞旸的注意力全在身前,无法分心于这冷静到异常的嗓音。
游棋栎一转身,就好似一个开关一般在那些人身上上了发条,他们发出刺耳的喊叫声,如同疯了一般朝冉晞旸跑过来。
游棋栎一边跑一边暗自翻了个白眼。
呕哑糟咂难为听。
冉晞旸偏头瞥了眼游棋栎的背影,一个侧身,躲过突如其来的一棍,一个滑步躲到就近的车旁,随着一阵玻璃破碎的声响,挡风玻璃破碎,铁棍挥动带起的风轻舞着冉晞旸的碎发,她的动作敏捷,在防守的间隙不忘给对方两拳,手中的甩棍落在肌肉上,发出结实动听的曲调。
身后不断响起汽车的警铃与车身凹陷的声响,游棋栎不禁深吸一口气,捂着心口暗暗心疼。
都是我的钱——
一道黑影突然挡住她的去路,游棋栎猛地刹住脚,对着眼前笑得猥琐的面孔皱眉。
“游总。”男人上前就要抓住游棋栎的手腕,“陈总和李总正等着见你一面。”
男性火热的温度正通过肌肤传递,游棋栎厌恶地盯着手腕上那只粗壮的手,低声斥责:“放开。”
男人却是不依,他上下打量游棋栎这一身打扮,虚伪笑道:“游总这一身不便,我可以给游总时间更衣。”
游棋栎瞪着男人,一字一句道:“我说了,放!开!”
男人轻笑一声,好整以暇地盯着游棋栎,甚至加大了手指的力度。
游棋栎侧身看去,冉晞旸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根木棍,正棍棍有力地打在他们的肩膀上。见她的目光正要往自己这个方向投来,游棋栎轻笑一声,对着男人眨眼道:“给过你机会了。”
正当男人觉得纳闷之时,游棋栎一手拢着嘴巴,对着冉晞旸大喊:“啊!冉晞旸,救我!”
冉晞旸正一个飞踢踢走身前的男人,一抬眼,就瞧见游棋栎被一个男人拽着手腕,正皱着眉惊恐。她当即用木棍击开眼前三人,抬腿正欲上前,眼前又围了两个男人。
冉晞旸低声骂了两句,抬手就是邦邦两拳,再一个剪刀腿将男人甩到地上。
游棋栎收回视线,趁冉晞旸还没看见,趁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扭身对着男人的鼻梁就是一拳。男人被打得往后踉跄半步,当即从鼻腔里流出一股鲜血,双手也出于自我保护松开,全心照顾自己断了的鼻梁。
“我说了。”游棋栎握着拳头,在眼前转动着欣赏,“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不珍惜。”
围上来的几人被那一拳吓到,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动作。
“冉晞旸!”游棋栎的余光注意着冉晞旸的动静,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瑟瑟发抖,“快来,他们要打我!”
被打的男人晃了两下脑袋,使劲眨了两下眼才勉强从一阵眩晕中挣扎出来。
“带她回去。”男人捂着鼻子,手指着手下吩咐。
余下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怂恿之下才上来一个较为瘦弱的男人,手指微微颤抖地抓住游棋栎的手腕。
这一幕正巧被冉晞旸看到,她一个扫堂腿踢倒眼前的人,偏头询问:“林因,你这车能不能自动驾驶的?”
说话间,一人欲趁她不注意从她身后偷袭,冉晞旸果断转身,抬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对方便立马松了力气,龇牙咧嘴地哇哇叫疼。
“我真是服了你了。”林因嘁了一声,“回国后你的本事可倒退了不少啊,这点事都办不成。”
“离开我你该怎么办啊冉晞旸?”
“在哪里?原地等着。”
冉晞旸不屑地哼了一声,扭身再度将奋力抵抗的男人踢回原地:“A区107,快来。”
另一边,游棋栎的视线从自己的手腕上移到眼前这对颤巍的视线,她勾着嘴角戏谑道:“这么喜欢出风头的啊?”
“平时是不是很满意自己的男子气概呢?”
话音刚落,游棋栎猛地一拽手腕,从他的手中挣脱,再利索地用上勾拳打在他的下巴上,一个勾腿踢中他的腿弯迫使他跪下,游棋栎的眼尾轻挑,慵懒地看着他吃痛的神情:“刚才面对闹事男子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的男子气概呢?”
“嗯?”
话刚说完,她又恢复楚楚可怜的模样,哆嗦着后退两步,对着快跑赶来的冉晞旸呼唤:“冉晞旸,快来救我,他们要打我。”
被打的两人蹲在地上面面相觑:啊?
冉晞旸将木棍横在身前威胁着众人后退,再上前扶起蹲在地上的游棋栎,焦急地上下检查:“伤着哪里了吗?”
游棋栎的头发凌乱,双眼蒙上了一层惊恐的水雾,鼻尖通红。闻言她抽了两下鼻子,扶着冉晞旸的肩膀如同失了力一般趔趄一下:“你要是再来晚一步,我估计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冉晞旸心生愧疚,一手握着木棍,一手搂着游棋栎的肩膀安抚。见还有人蠢蠢欲动,她猛地一甩木棍,甩出的棍风呼呼作响,登时吓退了众人。
游棋栎靠在冉晞旸的肩膀上,对着他们做了个鬼脸。
“但还好他们比较蠢,想打我却打在了自己人身上,你瞧他们鼻青脸肿的,是不是很搞笑?”
被打的男人捂着鼻子正欲开口,就看见游棋栎暗暗比的拳头。鼻梁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他扭头看了眼身旁一众目击证人,用眼神示意一番,可许久都没有人胆敢反驳。
形势所逼,他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拐弯处正驶来一辆轿车,冉晞旸一边防备着一边打开车门搂着游棋栎上车。
路过瘫倒在地上哇哇呼痛的人群,冉晞旸偏头观察一旁的游棋栎,不禁再度疑问:“你真的没有伤着吗?”
游棋栎压下上翘的嘴角,微微鼓着嘴唇委屈道:“没有,但你要是再来晚一步,那我就惨了。”
“你看!”她伸手露出自己的手腕,“手都被他们抓红了。”
冉晞旸满脸愧疚,她下意识地伸手,却又在即将触碰之际猛地停住动作。她偏头看了眼游棋栎惊恐而委屈的神情,紧抿着嘴角反思:“抱歉,这次是我疏忽了,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游棋栎将手翻转,大大方方地握住冉晞旸迟疑的手指,“你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已经很厉害了。”
“我以后,还得仰仗你保护我。”
车厢内静谧无声,冉晞旸的眼神一颤,五感都停留在掌心那陌生温热的触感之上。
该……推开吗?
还没等冉晞旸纠结,游棋栎就已经松开手,靠着车窗一脸惋惜地看着被砸得稀烂的车辆。
“诶,又是一大笔钱呐!”
冉晞旸:游总,钱可以再赚,最重要的是我们这次平安脱险了。
游棋栎:我那是心疼钱吗?我那是在苦恼我的公关。
冉晞旸:……
游棋栎:诶!说起钱,都是让你砸的,得让你赔。
冉晞旸:……
游棋栎:按照你的薪资,估计得把你赔给我了[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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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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