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晚着实是冤枉霍予城。
实际上今天他忙到飞起。
上午开会的时候,他们的新产品遇到了一项技术难题,霍予城脾气刚要爆发,齐恒提出附近新开了家人气很旺的咖啡店,先去散散心,困难也许就迎刃而解了。
他们几个人才会在那里出现,没想到遇到了徐茵晚。
霍予城家离公司很近,即使是白天人流量极大的中心区域,开车也只需要五分钟。
门口的保安看到他的车开了过来,早早地就把闸机打开。
保安是个浓眉大眼的帅哥,热情地冲霍予城打完招呼,突然向徐茵晚粲然一笑。
明眸皓齿的帅哥眨巴着无害的眼神,笑容好像阳光般温暖干净。
徐茵晚忍不住也回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霍少爷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生气了。
车轮与地库的橡胶地面发出激烈的摩擦声,高大暗黑的车子在空旷的地库里呼啸疾驰。
“哐当”一声,车子猛然停住。
徐茵晚小心翼翼地护着手里的蛋糕,生气地问:“霍予城,你从什么时候这么不要命了!”
坐在驾驶位的霍予城冷哼一声,长腿一迈下了车,粗暴地甩上车门。
徐茵晚有些无语,又不是她死缠着非要来他家的,他不高兴什么?
暗自较劲般,两个人沉默着到达霍予城家门口。
霍予城阴沉着脸,刷着指纹突然开口:“他很帅吗?”
徐茵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刚才的保安。
她有些震惊,一向天之骄子自命不凡的霍予城有一天会不自信到连门口保安的醋都吃。
她突生戏弄之心,摆弄着蛋糕袋子:“还不错~”
“比我帅吗?”
房间里还没开灯,还拉着厚重的窗帘。徐茵晚看过去,霍予城站在暗处,一双清冷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到发光。
她发愣之间,腰间被一股力道圈住。
伴随着沉闷的关门声,徐茵晚被堵到了门板后面。
霍予城的脸凑到很近,纱帘过滤后从缝隙露出的浅浅日光给他的脸蒙上一层忧郁的色彩,立体英俊的五官在眼前无限放大,是让人止不住脸红心跳的心动。
“嗯?”
他发出一声威胁的声音。
徐茵晚有一瞬间被蛊惑,支支吾吾地道:“你们……是不一样的帅。”
霍予城不打算放过她,腰上的大手加重了力道:“哪里不一样?”
徐茵晚忍不住闷哼一声,两个人呼吸都是一紧。
“他帅得明显。”
徐茵晚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头顶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霍予城被气笑了:“你是说,我帅的不明显?”
“我没有这么说啊,”徐茵晚盯着他深邃的眼睛,这双一度成为支撑她在异国他乡熬过艰难时光的眼睛,一时有些动情,快速低声地说:“你帅的有内涵。”
霍少爷还是不怎么高兴。
他脸凑得更近:“那你更喜欢哪种?”
徐茵晚使劲推他。
偏偏这时家里的小猫被吵醒了,“喵呜”一声跑到徐茵晚脚下要撒娇。
感受到脚下有一团毛茸茸在蠕动,徐茵晚又紧张到浑身僵直。
上下都危险。
面对脚下不可控的生物,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拥有理智的霍予城。
她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朝霍予城怀里靠近了一点。
她显然忘记了再克制的人也是会失去理智。
徐茵晚小小温软的一只往他怀里一钻,像是带着某种鼓励的意味,一下子就点了把火,把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霍予城贴近一步,挡住徐茵晚面前所有的光。她的感官陷入黑暗当中,脚下的猫还在朝她撒娇。
就在她刚到仓惶不安之时,霍予城伸出手转动了下旁边的门把手,抱着她转了一个圈,转到了这间没有窗户的储藏间。
只留下瞄星人在外面挠门。
徐茵晚的神经刚想放松,霍予城暴戾的吻就覆了上来。
不同于白港停电那次蜻蜓点水的吻,这一次他双手像钢铁一般牢牢地禁锢着徐茵晚的推拒,唇舌像是攻城略地的将军,积攒了经年的欲念,带着不容拒绝地霸道气息,一寸寸地攻略她的防线。
渐渐地,徐茵晚头也晕了,脚也发软,彻底瘫倒到在他的怀里。
清冷慵懒的冬日,在一个不足五平米密不见光的狭窄暗室里,好像是在时空遗落的角落,一对男女忘情地拥吻在一起,没有季节,没有日夜,更没有应该或是不应该,只保留着最原始的悸动。
痴男怨女的情绪彻底释放,霍予城吻得激烈,徐茵晚回应得也很热切。好像他们本就该这样,他们早该这样。
徐茵晚放弃挣扎后,霍予城的手也不太老实。指骨分明的大手到处惹火,揉搓间反复挑逗她的神经。
直到她穿的薄纱内衬被脱下,单薄的肩膀上啃咬的刺痛传来,徐茵晚恢复了一丝清明。
“不要。”她声音残留着刚才的沉沦,嗲地能滴出水般拒绝。
霍予城长睫闪烁,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他从她身上抬起头,手指摩挲着被亲花了的红唇,眼神带着哀伤,郑重地看着徐茵晚。
“为什么冲他那么笑。”
“你已经很久没那么冲我笑过了。”
他还在纠结这件事。
徐茵晚的心不受控地柔软起来,可是一想到林思琪,她的心又被刺痛了一下,到嘴的话就变成了:“口味变了,不行吗?”
霍予城眸光一冷,搂着她腰的手放下来,冷冷地问:“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冷脸我已经看够了,对着张扑克脸我饭都吃不下去,就想多认识些年轻阳光开朗的少年。一会我就出去问门口的小哥要一个联系方式。”
徐茵晚说完就做势出去,胳膊被霍予城拉住:“你不能去”
徐茵晚也被彻底惹怒了,回头冲她喊到:“我为什么不能,允许你左拥右抱,林思琪红袖添香,不允许我向帅哥要一个联系方式?再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三年了,你有什么立场管我。”
“林思琪”三个字几乎是徐茵晚的雷区,不仅是她童话般爱情的终结者,还是让她输得一塌糊涂的对手。近乡情更怯,重逢以来她甚至没有在霍予城面前提起林思琪的勇气,她害怕真相的残酷,内心深处更怕揭开最后一层伤疤后,她连和霍予城坦然见面都做不到。
许是近乡情更怯,重逢以来,每次想在霍予城面前提起这段往事,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勇气面对现实的逃兵,害怕亲耳听到事实的残酷,更怕最后一缕遮羞布撕下以后,她连和霍予城坦然见面都做不到。
可是现在,当把情绪都释放出来,她觉得莫名畅快。
霍予城愣了一下,浓密的眉毛皱起,有些状况外的迷茫:“林思琪?”
如果没有那个纹身的事,徐茵晚都有点怀疑这些事是不是林思琪自导自演,可是现在所有的事实摆在那,她只会赞叹眼前男人的演技高超。
徐茵晚挑眉:“她是你的什么人呢?未婚妻、女朋友、情人还是炮友?”
见她说得越说越离谱,霍予城浓眉拧得更深:“你在说什么,我跟她除了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没有任何超出正常男女外的亲密关系。”
“至于分手,”提起这个,霍予城眼底充满忧伤,“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过这两个字,你也没有。双方都没有主张过的事,就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徐茵晚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强词夺理这件事,他一直都很擅长,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霍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过他私人部位、出入家宴、陪伴数年的红粉知己被他说成没有私人关系,三年互不来往没有音讯的断档被他说成从来没有分手。
徐茵晚觉得要被气死了,愤怒的情绪在胸腔激荡:“那请你告诉,三年前情人节的晚上,你在干什么?”
三年前的情人节,是她去英国的前一晚,而霍予城正躺在急诊的手术室里。
对于他来说,这是布满伤疤和疼痛的一天,而徐茵晚对他所承受的痛苦一无所知。
“我……”
他支撑在徐茵晚头顶的手颓然地放了下来,刚一开口,嗓音是一场的艰涩。
徐茵晚清冷中带着绝望的眼睛追随着他,晶莹黝黑的眼珠不错过他脸上每一丝神色的变化。
可就在霍予城大脑突然宕机,努力组织语言的时候,外面传来“啪”的一声,是盒子打翻物体坠地的声响。
毛孩子也是孩子,静悄悄的时候大概率是在作妖。
霍予城打开门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
慢慢还没等徐茵晚摆拍,就爬到放蛋糕的玄关上,把蛋糕的带子解开,嘴巴、身上、爪子上都沾满了白白的奶油,可能它觉得还不过瘾,一用力就把蛋糕盒子掀翻在地。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它舔了一口爪子上的奶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企图用卖萌来减轻主人的责罚。
霍予城竟然很吃这套。
面对眼前的狼藉,他也只是双手叉腰轻轻地叹了口气,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表情。
徐茵晚忍不住腹诽:这个时候怎么情绪稳定得吓人了。
他走过去,一脸嫌弃但还是抱住了慢慢,抬眼看向徐茵晚:“帮帮忙?”
小猫咪打了个哈欠,冲她展示了下自己的锋利的牙。
徐茵晚一脸警惕地退后:“干什么?”
霍予城看她十级戒备的样子,像是回到以前上学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当然是给它洗澡。”
徐茵晚不敢却又不想直说:“你自己不可以吗?”
霍予城双手举着四条腿乱扑腾的猫咪,眼神无辜:“它这么脏,我要先可控制它啊。”
停顿了一下,看徐茵晚还是排斥,他补充道:“你不需要碰它,只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就可以了。我会控制它的,放心吧、。”
看着眼前一人一猫狼狈的样子,徐茵晚只好妥协,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听从霍予城的指挥。
“先去客厅西边的卫生间,那里有它洗澡的东西。”
“那个架子上有它的澡盆,取下来接一点热水,水温不要太高,大概就是38-40度就可以了。”
“洗手池的柜子里有猫咪耳塞和专用沐浴露,麻烦帮我拿一下。”
她一一照做,看霍予城小心地给慢慢把耳朵堵上,均匀地涂上沐浴露,心里却忍不住感慨他的变化,印象中他并不喜欢小动物,更没有足够的耐心这么照顾别人,却能够把小猫养得这么仔细。
霍予城手上沾满了泡泡,抬头看手里拿着花洒认真笨拙又充满防备的样子,心中突然升腾起少年时的恶趣味。
“徐茵晚。”他喊她的名字。
“怎么了?”徐茵晚从刚才的思绪中仓惶回神,不走心地应了神。
霍予城清了清嗓子:“突然有个问题想问你。假如你被关在了一个密室里,慢慢和我,你必须选一个人给他洗澡才能出去。你会怎么选,选我还是选它?”
他声音清冷低沉,却一本正经地说只有高中生才会开的幼稚问题,徐茵晚被他彻底无语到。
她随手抬起花洒,冲着那张英俊的脸胡乱喷了两下,恶狠狠地说:“无聊。”
霍予城不生气,甩了额前碎发粘上的水珠,潇洒又恣意。
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常年健身,淋湿的衬衣紧紧地贴合在肌肉线条上,健硕流畅却不过分油腻。
水汽蒸腾的密闭空间里,徐茵晚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霍予城看见她脸颊上爬上的浅粉色红晕,意念一动,使坏般地凑到她耳畔:“是在想给我洗澡的场景吗?”
突然被猜中了心思,徐茵晚心虚之下手一滑,手里的花洒不受控制地朝她自己身上喷了起来。
慌乱之下她想把水龙头关了,可地面太滑了,她一起身又摔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亏霍予城眼疾手快,长臂一捞,将她拦腰扶起。
彻底失控的花洒掉落在地上,胡乱没有章法地水珠肆意冲向两人。
徐茵晚“啊”了一声,再睁开眼,花洒的水已经停了,正对上霍予城一双猛兽般幽幽的眼神。
她瞪大一双杏眼,又羞又恼地挣开他的怀抱,娇嗔道:“霍予城,你变态呀。”
霍予城摊开双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状似无奈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痞意:“嗯,确实不错。”
哪里不错?
徐茵晚一头雾水,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看,发现自己薄薄的内衬粘了水几乎变成透明的,紧紧地贴在身上,起伏和沟壑一览无余,甚至连内衣的款式都能清晰地看到。
简直是社会性大死亡。
徐茵紧急双手环抱在胸前,大声命令他:“不许看。”
霍予城轻笑出声,调侃意味明显:“你身上哪里我没见过。”
“你……”
就在徐茵晚被他气得跳脚时,霍予城修长的手指拈来一条浴巾:“你先擦一下,等我把这个小家伙处理干净再帮你找件衣服。”
他说完就低下头,地替慢慢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
他手法温柔,小猫咪在他的手心里不仅没有抗拒,反而表现出很享受的样子。
徐茵晚看着在手里仰头闭眼的慢慢,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很快,霍予城就给猫洗完了澡,抱着猫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他再进来。应该是一会还要出门,他身上换了一件干净平整的衬衣西裤,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真丝衬衣递给徐茵晚:“先换上这件吧,你身上的我帮你烘干。”
穿着宽大不合身的男式衬衣,香肩半漏,□□难掩。下面两条光溜溜的长腿来回晃悠……
徐茵晚脑子里不健康的废料来袭,脸蹭一下就红了起来:“我穿这件吗?”
霍予城好像完全没发现哪有问题,挑眉问:“不然呢?你觉得我这里有女人的衣服?”
徐茵晚完全噎住了,好像心思不正的只有她一样。
霍予城放下就走了出去,徐茵晚思考了几秒,只能脱下上衣,换上他给的衬衣。好在裤子和内衣比较厚,没有完全湿透,还能凑合穿出门。
过了好一会,徐茵晚有些别扭地走了出去。
霍予城正抱着慢慢坐在沙发上。
他一抬头,最先看见的是一双被牛仔裤包裹着的长腿,青蓝色的裤子斑驳着几团水渍,再往上宽松的领口露出修长诱人的脖子。
霍予城眉头皱着眉头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雪白的皮肤上透出点点红晕娇羞的模样,心头那股不开心也烟消云散了。
“麻烦帮我烘干。”
徐茵晚低着头,表情不太自然地把刚换下那件薄纱内搭递给霍予城。
声音软糯清甜,像根羽毛挠得霍予城心头痒痒的。他心里受用,但表面还是维持高冷地接了过来:“稍等一下。”
徐茵晚心下一松,把注意力放到刚洗完澡的小家伙身上。
它好像也发现这个漂亮的美女其实是很喜欢它的,开始在她面前拼了命的贩卖可爱。它先是躺在那伸出四肢展示自己短小迷你的四肢,然后突然跳起来,显示优越的弹跳能力,最后突然向她跑来,闪着葡萄豆般纯真无邪的大眼睛。
徐茵晚心都要萌化了,渐渐大了胆子,伸出手来摸了摸它顺滑的皮毛,没想到慢慢竟然“喵呜”一声顺势在她手掌下趴下,小小一只可爱极了。
这么近距离观察猫咪,徐茵晚可太珍惜这个机会了,趁机拿出手机大拍特拍。
门铃突然响起。
霍予城正坐在窗前的办公桌上很专注地敲键盘。
听到声音,连头也没抬就吩咐徐茵晚:“快递,你去帮忙开下门吧。”
“哦。”
徐茵晚没做他想,走了过去,打开门竟然看见齐恒那张兴奋又犯贱的脸。
“哈喽。”
齐恒风骚地开口打招呼,本来想好好调侃下霍予城,可完全没想到开门的是徐茵晚,还是穿着男友衬衫的徐茵晚,一下子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好好好,还得是霍少爷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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