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纵穿好衣裳来到前厅,钟离音刚好起来做好饭,手里夹着菜喂狗。但是在狗旁边,还有一只猫——
黑白相间,鼻尖一簇白,琥珀似的眼睛,看起来很睿智。
桓纵努力想要忘记昨天那个荒谬的梦,事实上现在钟离音衣衫整齐,腰……
还是那么细,感觉一掐就能断。
“嘿嘿小猫多吃点,大黄你别抢!小猫瘦,给小猫吃!”
钟离音蹲着身子,腰上用布勒紧,用的并不是革带,从背后看去,身板单薄如纸,像个倒锥。
桓纵平复呼吸,装作无事发生,“哪里来的猫?”
“哦,我在后院里抱的,看,乌云踏雪,这毛色,野猫中的上上之品啊!”
“这猫不聪明,笨。”
钟离音撇嘴,“可是笨蛋也要吃饭也要活下去啊,喂它一口饭,又不影响什么的。”
猫一看见桓纵来,就绕到钟离音脚后跟不敢出来。
“你寄人篱下,还带一大一小?”桓纵不怒自威,“吃完了就让它走。”
钟离音抱紧小猫,开始胡言乱语,“可怜我孤苦无依漂泊异乡,好不容易有个小猫小狗陪伴,可是府君你还不喜欢嫌弃人家小猫要赶人家走,哎,好可怜的小猫啊,好可怜啊……”
桓纵不耐烦,坐到一边,“别嚎了,吃饭。”
“那府君这是答应了?”钟离音晃着小猫的白爪子,小猫喵喵叫了一声,可爱极了。
“赶紧吃饭。”桓纵懒得解释,动筷吃饭。
“嘿嘿好。”钟离音吊儿郎当坐下,终于明白和桓纵的相处之道,那就是尽量顺着对方的意思来。桓纵这人呢,吃软不吃硬,有时候察觉到话外之音就赶紧借坡下驴不要追问,不否认就是肯定,同时要给足面子,不能在背后蛐蛐人家,凡是桓纵说的无脑点头应付就对了!
因为只要这样,桓纵就会退一步,海阔天空啊!他之前真是太傻了,每每针尖对麦芒,伤的都是自己,现在意识到不对也来得及。
一顿饭吃得很快,钟离音吃完擦嘴放好筷子,倚着一旁的凭几,拍拍微微凸起的肚子,“今天吃好饱啊。”
桓纵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看还好,这一看梦里那些破碎的片段迅速集结成片,挥之不去,愈加深刻,甚至添油加醋,让他幻想出微微颤抖的身躯,肚脐沁出的汗珠,以及那——
为什么会梦到那些?为什么是和一个男人?那地方是怎么进去的?桓纵心猿意马,捧起汤碗喝汤的时候,嘴角流下来一缕,等顺着颌角流入衣领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马上往前一顷,饭碗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流了一地的汤羹。
钟离音正摸猫呢,闻声回过头来,“府君你这是……”
“吃饱了就吃饱了,为何多言?”
钟离音要冤死了,“都不能说话了吗?”
“不能!”
“就因为养猫所以话都不能多说吗?”钟离音可怜兮兮的。
“不是,不是养猫。”
“那是什么?”
“你为什么拍肚子?”
“啊?”钟离音纳罕,这是什么要注意的吗?
“吃饱了就吃饱了,为什么拍肚子?像什么话?!”
钟离音:“……”
感觉自己呼吸都有可能被挑刺。
“吃饱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桓纵趁钟离音怀疑人生的时候,擦了擦嘴,注意到衣襟湿了一块,火速打算回去换。
谁知到自己起居的里间,关上帷幄换衣服的时候,那处又胀了起来。
“怎么还来!”桓纵骂骂咧咧,今早就已经处理过一次,换在以前,决计不会这么频繁。不过还好他托言来换衣服,钟离音也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于是他解了裤子自己处理。
闭上眼的时候,不由得浮想联翩,竟又是钟离音微微颤抖的脚踝和脚背,桓纵印象深刻,是因为做梦的地方就在他床上,每一个地方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窗沿的苦楝花,天青色瓷瓶,以及朦胧透光的床帐,被带动起来晃摇的铜香囊……
博山炉里,四时焚香,刚好也是他梦里那一味龙脑香。
桓纵一时间分不清幻想和现实,恍惚间,听到几声“府君”。
“府君……唔……”
这是梦里钟离音的声音么?那样缱绻多情,一双丹凤眼,眸泪涟涟,身躯软如水,依偎在他怀里,轻轻咬他的耳朵,舔他的耳垂。
“我帮你呀,府君,你那里好烫,我帮你好不好……”
“以后再也不会啦,我最喜欢你了,你对我最好了……”
与此同时,钟离音正在门外,眼看门户紧闭,也不知道该不该敲门。理智告诉他,桓纵这人喜怒无常,所以还是乖乖站着。可是呢,再不叫桓纵的话,就要迟到了!总不能主司和属下一起迟到吧?可是他要是真一走了之,桓纵会不会更生气?
留下等桓纵是迟到,自己溜之大吉又会惹桓纵不高兴,哎,人生为何如此艰难?他看着庭中日晷和刻漏,那一滴滴的水像刀子在他心上刮,钟离音甚至觉得那不是水,那是逝者如斯夫,那是他失去的俸禄,被扣掉的米。
“啊,马上卯时了,完蛋咯。”钟离音挑眉,差不多一刻钟过去,心死了。
忽然听到桓纵翻箱倒柜的声音,钟离音敲了敲门,“府君?府君?”
“别说话!”桓纵呵斥道。
怎么了,我怎么了,现在说话都不能说了吗?钟离音乖乖等在外头,果然没说话了,等了许久,桓纵换好衣服,里面的内搭换成了一件灰色的。
还真是,只有黑白灰,钟离音心想。
“你怎么在这儿。”桓纵额头冒汗,装作是洗脸导致,还用了花水,掩盖那一股气息。
“等你呢,哈哈,咱们迟到了。”钟离音嘿嘿一笑,虽然很倒霉,但是有伴儿,也没那么倒霉了。
桓纵拉他往后院走去,然后来到一棵垂柳前,踩着嘎吱嘎吱的枯叶,推开角门。
府衙,映入眼帘。
钟离音:“……”
“府君,有这道门你不早说。”
“告诉你,你就不迟到了?”桓纵松开拉钟离音的手,“还好,没迟。”
钟离音跟着桓纵进府衙,他不知道刚刚正是自己那一声“府君”,刺激得桓纵如坠云雾,屋外澄澈清明,屋内却是一地狼藉,因此桓纵绝对不会让他知道。
钟离音小声问,“府君你补觉去了?”
桓纵:“……”
“没事我都理解,困了就睡觉嘛,没什么的,你不用硬撑,我都懂。”
你懂个屁。
“今天晌午,早点回来吃饭,方鸣叶会过来。”桓纵嘱咐,“他想见你。”
“哦哦好的。”钟离音记下了,“府君,我今天想去看看宗副将,最后问他点儿事。”
“行,你提前去。”桓纵应允,二人在大堂分开。
瞿商手捧茶杯立于廊下,刚刚二人亲密无间的关系都看在眼里,皱眉片刻,又回自己位置了。
钟离音没敢告诉桓纵,他找宗忱其一为了谢秾。宗忱告了三天假,那么明日他要一个人接待谢秾了嘛?你们感情不是很好,第一天不出现真的合适吗,他要说什么呢?
其二就是找楚天慵,这蠢货脑子被驴踢了,还不跑,呆在宗忱家里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这边处理得差不多,他火速溜了,眼看日上三竿,宗忱……应该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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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忱此时正趴在床上,筋疲力尽。楚天慵劲儿不小,昨晚快把他身子凿穿了,翻来覆去揉面团一般。他自认是换着花样骂,无奈楚天慵压根不觉得那是骂,反而把那些词当作了含有情愫的狎昵之语。
只见楚天慵拿起剪子,坐在床边,拽出宗忱的手剪指甲。楚天慵背后也没好哪里去,宗忱挠了好多血痕,这会儿指甲缝里还有很多血丝。
“你怎么还挠人,嗯?”楚天慵洋洋自得。
“畜……畜生。”宗忱眼皮沉重,耷拉下来,他是真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浑身每块骨头和肉像是各有各的想法沉沉散落,没一个能驱使起来。
“哎。”楚天慵只当这是在夸他,夸他体力好,把宗忱一只手的指甲全剪得光秃秃的,还没碰到手指肚,得意极了。
他没这样伺候过人,没想到头次竟然上手很快。
“上完了,就滚吧。”
“你赶我也会留。”
“为什么?你喜欢偷情?”宗忱佯装无赖,使劲儿翻了个面,安然享受着楚天慵的侍奉,把另外一只手也伸了出来。
宗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下流语词能如此顺利从自己嘴里出来,不过昨晚宗忱确实感受到了一种难得的酣畅淋漓的快感,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他把自己毁了,一个纯洁无瑕、旁人眼里明明如月不可掇的公子,就这样被他轻轻松松毁掉,变成了不愿履行婚约、随便和人上床又酗酒的浪子。
直面一切,原来这么畅快。
“你不是想当我主人来着?我忠心护主都不行?”
“呵。”宗忱懒得理他,“你跟我也就只有偷情这一条路。”
“那不可能,宗赤心,你惹上我,算你倒霉,我比你眼里还揉不得沙。你想美美与共,让我咽泪装欢?不行,绝无此种可能。”
“你……你想……”宗忱这才意识到他玩脱了,楚天慵比他想象的要更无赖。
“你想不想娶,我就问你。”
“当然不想。我把阿秾当妹妹看,本来就是为了不想结缡,才跑来江州,谁知道什么人给了她这计策,让她往江州来。这是她能来的地儿吗?”
宗忱受楚天慵影响,竟然也开始心直口快起来,不管什么面子和情分,直截了当说出心里的话。
“那我就帮你。”楚天慵凑近他耳朵,“等你什么时候跟我断了,我就不管你了。”
宗忱:“……”
由于这段时间被“伺候”得很好,宗忱并没有说断就断的想法,“好啊小天,跟我说说你要怎么帮我?”
“不告诉你。”楚天慵讪笑道。
宗忱并不了解自己,他喜不喜欢楚天慵?他确实是还没产生出移情别恋的想法,无奈生活上的依赖和身体上的快感让他暂时不想推开楚天慵。
于是在楚天慵诧异的神色下,他拢了对方的脖颈,压了下去,深深一吻。楚天慵反应得比他激烈,他们在这种事上竟然非常合拍,又交颈缠绵了好一会儿,直到门环声响起。
“宗副将?宗副将?你在吗?”
小音:种田文剧本。靠创业实现发家致富!
獾总:权谋文剧本。不停地工作工作工作直到厌倦……
小音来到故事主线要等之后了,他会有自己的成长,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在他没有真正做出成绩前,不可能轻而易举走入权力中枢。
所以奋斗吧小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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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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