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

他们的热闹来的快去的也快,包间内有卫生间,也不至于弄得一塌糊涂就这么出去,倒是没见过明烛的两人没动,凑过来小声问了一句:“不是,祝二来真的啊?”

真喜欢又或者是这时候真喜欢,对他们来说都算一种稀奇事。

蒋意之前也问过,但谁也说不清,就连祝观庭自己也不知道。

喜欢是占有,爱是我希望他幸福。

赵启这会儿拿着湿巾擦完脸,解开自己的衬衣,露出大半锁骨,从下颌线的线条一直往下,倦怠优雅之中带着几分颓醉的慵懒,“管这么多干嘛。”拿自己一个人情给明烛造势,别人一看,嚯,赵二少亲自领进门,多大面儿。

蒋意这会儿坐在他身边,“烽火戏诸侯,说两句都说不得,还好没动手,看来这几年修身养性还算有作用。”一旁的许印昕调侃开口:“难道不是旁边有人在?”他们哄笑不止。

包间里闷得慌,又有人把卫生间占了,明烛出去透气还没回来,祝观庭这会儿刚从厕所里出来,他身上战况最惨烈,刚刚让酒店的服务员送了套新的衣物过来。

这会儿身材高挑的男人擦着还带着几分水汽的头发挑眼看了他们几眼,“他呢?”

祝观庭没有点名道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谁。

“说出去走走。”赵启应了一声。

祝观庭皱了皱眉,披上外衣准备出去。

“真去啊?”赵启坐在原地挑衅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先是让我,然后自己亲自下场,你是准备今天就带他回家见伯父伯母吗?”

祝观庭只是看着他,目光交汇剑拔弩张。

祝观庭找到明烛的时候,青年靠在窗边,屋内开着暖气,窗外一片冰凉,玻璃上起了薄薄一层雾气,青年伸手,指尖触碰滑落,画了一个微笑的简易表情,只是水雾滑动,从上而下,那张笑脸流了泪,倒是有些不伦不类了。

祝观庭突然意识到他的小鸟想要飞走了。

“小鸟。”祝观庭开了口,“今天外面下雪了。”他靠的近了一点。

刚刚赵启问他,问他这样大张旗鼓到底想干什么。是,你祝二少多高贵啊,从小一群人哄着你宠着你,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要天上的星星,祝家都能给你摘下来。

天之骄子一生下来就顺风顺水惯了,少爷吃过最苦的苦就是冰美式。

“祝观庭,我是不是还欠你一个生日礼物?”明烛侧头看向他,他对上祝观庭的眼。

青年的神色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他问:“许个愿吧,祝观庭。”他没有说他会不会替人实现。

但是祝观庭看着他,千言万语到嘴边,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明烛想过对方会说什么,从跟我亲吻,到跟我睡,或者要求更高的跟我在一起,但唯独没想到祝观庭说的是:“不要走。”

他说:明烛,不要搬出去。

窗外的雪好像下的更大了一点,沉沉的往窗户上扑,明烛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祝观庭什么都不要,他所求的更多,他有无数次的试错成本,但是明烛不是。

没有人跟祝观庭说过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等待的时候,那种小火慢煎的煎熬焦灼让祝观庭舌尖发苦。

“回去吧。”明烛开口,结束了这个话题,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

他们回去的时候,二楼大包热闹得很,光是玩也无聊,就有人喊了些玩伴过来,男女都有,年纪都不大,约莫二十岁出头些,一个个脸上青涩劲儿十足,那是其中一个二代开的娱乐公司里的练习生,只是刚好在附近团建,正好喊过来,在宴会上也不干一些放不到台面上说的事,只是他们一来整个氛围都暧昧了起来。

蒋意他们也跟着去了,包间里就赵启坐在原地,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这会儿脸色冷峻却有了几分醉色。

屋内又暖酒味又浓,待久了祝观庭怕明烛觉得难受,而且在他的场子外面不会玩的太花,他就拉着明烛出去了。

明烛眼神犹豫看着独自醉生梦死的人。

祝观庭拉着他的手腕轻声开口:“总不会死。”他顿了顿,“小鸟,别太善良了。”这里的所有人都吃人不眨眼的。吃苦不会变成人上人,得吃人。

明烛不知道,这句话不单单指的是赵启,祝观庭同样也包括在内。

外面确实玩的不花,多是些打打牌转转酒瓶,甚至连些**的景色都没有,一个女孩娇俏的贴着其中一个二代的胸口,胸前的柔软微微被挤压,只是还没进一步就被人推开了些。他们只是高高在上的看着,看着别人趋之若鹜一头撞死在高墙之下。

说是喊你来玩就只是来玩,来哄少爷们开心不需要做其他多的事,今天这个机会只是刚好轮到你了,后面还排着队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有人看到祝观庭就伸手招呼:“二哥这边还有个位置。”

祝观庭摆了摆手,去了蒋意那一桌,平日他倒是无所谓,但是今天还有只鸟儿在。

蒋意那桌也差不多,祝观庭另外两个发小也在,桌上还有另一个二代,正到蒋意赢钱,混不吝的男人笑着笑着就倒到了旁边妹妹的怀里,那妹妹也是看着蒋意笑,随后便被蒋意封了个红包,蒋意说钱不多讨个彩头。

原本不在包间里的那人看着祝观庭带着个人来就起身让了位置,他们打的麻将,也不是自己打,一人喊了一个,自己就在旁边指挥,谁输了不仅要给钱还要喝酒。

看见祝观庭带着明烛过来,蒋意咳嗽了一声让那几个年轻男女都离开。他们坐在四四方方的麻将桌旁,招呼祝观庭来,顺带着问明烛会不会。

明烛哪儿会啊。

只是他也没有拒绝,只是看向祝观庭,“我如果输了怎么办?祝观庭。”

蒋意心想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祝二喝呗。

祝观庭落座,轻声开口:“你不会输。”

训狗也不带这么训的。蒋意和桌上另一人对了对眼,另一人明烛没记错的话叫程煦。

许印昕站到几人身后靠着蒋意的椅子,神色懒散。

明烛不懂规则,没赢也没输,什么准备没做,全靠祝观庭喂牌,许印昕原本还在蒋意后面,后面嘴角抽了抽觉得祝观庭疯魔了,却也来帮明烛看牌。至少不让人在能胡的时候还乱打。

明烛看着祝观庭喝下不知道第几次三杯酒,语气平淡,“不打了。”

他一起身,祝观庭也跟着起身,“一起回去。”祝观庭好像醉了,站起身的时候晃了一下。

明烛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等他们走后,一众二代才围过来,“蒋哥,那人谁啊,这么灌二哥酒。”

“去去去,没你们事,”蒋意摆了摆手。

“祝二不会栽了吧。”程煦开口。

“想什么呢,”一直在祝观庭和明烛牌后来回转的许印昕嘴角越发抽搐,“他那酒量这几杯能把他灌醉我名字倒过来写。”而且刚才算牌的时候哪有半点醉意,谁家醉鬼还能准确把牌喂到人家手里啊。

而且,谁玩不过谁还是个问题。

“也是。”旁人轻笑。

富贵名利场里面出来的练家子还能输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单纯男孩手里不成?

祝观庭上车就靠在真皮座椅上休息,面前司机放了舒缓的音乐,又把隔间拉起,窗外的雪花随着车速变化,明烛也有些累了。

刚刚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很困,但是没睡着,迷糊朦胧之间,就感觉到有人靠过来。

那人说:“小鸟,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明烛该怎么回呢?喜欢?可能有一点,只是哪种喜欢明烛分不清,就像你一直收到的都是路边的野花,突然有一天有人给你送了一束包装精致的玫瑰,玫瑰很美,人也很好,只是你喜欢的是玫瑰还是人?你也分不清,又或者,你只是不喜欢别人送你野花,至于送玫瑰的人是谁,是不是玫瑰都不重要。

但恋爱不是包养,不是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明烛想不到他们的未来。

我看不到未来了,因为我看见了未来。

有个词叫做降维打击,但是降维打击也有极限,就像祝观庭再怎么体贴,他都无法完全理解明烛的想法,两方本就是不对等的。

一个人手中握着绿皮火车的车票,还在风雪交加的火车站等着回家的火车,而他的身前一辆辆新时代的高铁飞驰而过,你让一个从未接触过高铁的人怎么去设想有的车子能日行几千里?

他就像那个握着火车票的人。他的手死死的卷紧手里的车票,将那张沾着汗水弄得稀皱的火车票一次又一次的舒展开又无意识圈拢,他并非多爱这张车票,而是他手里只有这张稀巴烂的火车票,这是他唯一能握住的东西。

鸟儿在空中翱翔的时候也会彷徨。

祝观庭似乎叹了一口气,很轻,连风声都没有带动,只是下一秒,明烛感觉到对方干涩的带着酒气的唇轻轻碰在他的双唇。

一触即分。

明烛突然发现,得寸进尺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不会有人写了快7w5才刚亲上嘴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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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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