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四十八章 把朔风交出来

赏花的方竹佶察觉有人在看他,循着目光看去,见一名穿着红色劲装,短剑别再腰间的女子正在不远处打量着自己,见自己看向她,便颔首离去。

方竹佶道:“好一个英姿飒爽的侠女,她是谁?”

莺柳摇头,她刚进王府不久,人也才刚认全不久,早入宁王府的茧丝道:“那位是红绡姑娘,是宁王殿下的义女。”

方竹佶心道:原来她就是红绡。此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没想到还是宁王义女。

“不像,倒像是个江湖侠客。”

茧丝笑道:“红绡姑娘与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同,她常年奔走在外,自是要更为英姿飒爽些。”

“既是宁王义女,又有什么事能让她在外奔走?”

茧丝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有的时候半载都见不到红绡姑娘。”

方竹佶若有所思,“真是个大忙人,回去吧,我也乏了。”

花厅早已打扫干净,檀香袅袅,宁王身着常服,肩上用银丝绣出的四爪蟒龙栩栩如生,面容平和,因年纪而两鬓已有雪白之色,素日里上位者的气势敛于其中,看着与一般的普通老人无异。

侍女将一只黑釉茶壶,山泉水,新茶端上,小炉子架起,炭已烧好,糕点精致从中飘出一股甜香,多为甜糯吃食。

侍女们退下之后,不多时家丁便在门口说道:“王爷,红绡姑娘与客人来了。”

宁王一边往壶中放上茶叶,一边说道:“请他们进来。”

红绡身着淡粉衣裙,妆容淡雅,朗声道:“参见王爷。”

身旁容青仍旧一身黑色长袍,脸藏于兜帽之中,坐在宁王面前道:“周蛰小儿,你也老了。”

红绡见状,眉头皱起,欲要斥责,宁王抬手微微下压,说道:“红绡,坐下吧。”

红绡瞪了一眼容青,恭敬道:“是。”

宁王替容青倒上茶,“时隔多年,我也老了,长老倒还是和以前一般精神矍铄,族长身体可还好?”

红绡为自己倒了杯茶,眼观鼻鼻观心,端坐着听他们叙旧。

容青望着茶杯里自己的戴帽的倒影,帽子里的脸露出诡异的笑意,紧接着才答话道:“族长还是老样子。”随后将一瓶药从怀中取出,放在桌上,“族长让我给你带了这个。”

红绡看了眼瓶子,只因这瓶子刚取出时,带着一丝血腥气,常人肯定是无法发现,但她时不时就在刀口舔血,对这气味格外敏锐。她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药,快速将目光挪开,只当不知。

看到瓶子的宁王并未拿起,似是在犹豫,容青道:“大业未成,苗疆圣物失手,备着这个,好也好用以不时之需。”

听了这话的宁王才把药拿起,收在怀里。

容青与宁王闲聊几句,宁王便让红绡带着容青去看看先前因朔风死去的那三人。

红绡应声,不料想宁王也跟着他们站起身来,她颇为意外地看向宁王,“王爷您,要亲自前去?”

“嗯,容青长老去了,本王如何能不去,带路吧。”

本想劝说的话被红绡吞进肚子里,毕恭毕敬道:“遵命,王爷,长老,请随我来。”

那三具尸体放在府邸最角落的瓦房之中,平常有人路过都得绕着走,只怕被这的污秽之气沾染,也因此这里杂草丛生,与王府别处的繁荣格格不入。

刚到门前,一股臭味便从门缝中飘出,飘入三人鼻中。

红绡脸色不变,容青迫不及待,宁王脸色稍显难看,房门打开,更为浓郁的臭味和阴冷扑面而来,宁王迫不得已取出手帕捂住口鼻,随着二人来到尸体旁,他嫌恶地看向盖着白布的尸体,又站的远了些。

容青把白布掀开,尸体因朔风而血肉模糊,看不清死者原本的长相,容青围着尸体转了好几圈,凑近尸体闻了几下,自言自语道:“好似还是差了点。”说着用手指沾染了些血,用舌尖尝了尝。

这下就连面色平静的红绡也不淡定了,嫌恶与讶异不自禁出现在脸上。

尝过血的容青又发出了他一贯诡异地笑道:“这果然是那群直系的朔风。”

宁王问道:“哪里不一样?”

“药不一样,尝一尝便可试出,血里面是有味道的,你们居然都没发现。”

谁会去尝那种东西!

红绡在心中怒骂,这名容家人的行为举止的诡异到现在为止,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就算哪天知道他以喝血为生,她也不甚稀奇。

尝了血的容青异常兴奋,对这尸体说:“好东西,好东西,直系的朔风,好东西。”说罢看向宁王。

哪怕是戴着兜帽,宁王都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在放光,容青兴奋道:“你不是把容婉儿的儿子带来了,快让老夫看看。”

从未在信中提过此事的宁王脸上闪过一抹晦色,这神棍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能知道他的秘密,当真可怖。只觉被人挑衅了的宁王按下心头的不满与惊惧以及别的念头,捂着口鼻和颜悦色道:“不错,他在偏院,本王有些不适,就让红绡带长老前去。”

“好说好说,你好好歇着。”容青说完便窜出屋外,灵巧的像是一只老鼠。

宁王压低声音,冷声说道:“好好看着他,此人疯疯癫癫难保不会生出事端,不可让他伤到安竹翎。”

“是,红绡明白。”

时值日落前夕,日光已有垂暮之势,方竹佶坐在窗边休憩,面前摆着一副尚未下完的棋局,手边的茶冒着氤氲热气,等着日落到来。

茧丝快步走进屋中道:“公子,红绡姑娘带着一名身穿黑袍,看不清长相的客人前来拜访。”

话刚说完,容青便直接闯入房中,方竹佶对茧丝道:“去倒两杯热茶来。”

紧跟在容青身后的红绡歉意道:“抱歉,安公子,小女红绡,这位是容青前辈,前辈说一定要来见见安公子,小女拦他不住,冒犯公子了。”她根本没想着要拦着容青,一来,她想着容青的疯癫正好试试这安竹翎的脾性,二来,她根本不把安竹翎放在眼里,管他之前是什么身份,而今也不过是名寄人篱下的人质罢了。

容青凑近方竹佶,方竹佶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像药又像是其他。

不待方竹佶说话,容青就捧起了方竹佶的脸,端着茶进了屋子的茧丝见状,赶紧将茶放下急道:“你做什么?”

红绡看了她一眼,带着些警告的意味,茧丝这才意识到自己逾矩,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心中慌乱不安,红绡道:“你先下去吧,我们有要事相商。”

得了赦令的茧丝悄悄看了眼方竹佶,赶紧跑了出去,还不忘关上门,端着点心的莺柳见她慌忙跑出来问道:“这是怎么了?”说罢就要推门而入,茧丝拦住她道,“红绡姑娘说他们有要事相商,不让我们进去。”

莺柳看了眼门,心中不安困惑,应了一声,端着点心坐在院中树下。

捧着方竹佶脸的容青道:“你这张脸,与容婉儿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嘛,终归还是沾上了外人的血,不纯,容家的人就该和容家的人诞下子嗣。”

方竹佶注意到,这人虽声音年轻,可双手却布满皱纹,褐色斑点生于其上,裸露出来的手腕瘦弱纤细,皮肤松弛,不像年轻人。

方竹佶道:“你认识我娘亲?你是容家的人?”

容青道:“我们一直在找你,安竹翎,你的血对容家复兴可是至关重要。”

容家复兴?

方竹佶困惑道:“你说容家复兴,可容家现在只剩我一人,又该如何复兴?”

容青似是听见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从捧着方竹佶的脸,变为掐着方竹佶的脸,痛楚让方竹佶微微蹙眉,是容青阴沉道:“你身上流的血肮脏污秽,说出来的话也恶臭非常,老夫也是容家的人!你们这些直系从不把旁系当人看,现在复兴容家的重任,还不是要由我们来做,你们这些废物!”

无缘无故就挨了一顿骂的方竹佶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抓着他的手腕,企图把他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没想到这双纤细仿佛老者的手,力道竟比他这年轻人还要大,根本拿不下来一份半点,忍痛道:“什么意思,什么容家复兴,你到底在说什么?!”

红绡劝道:“前辈,安公子也是有口无心,您就别跟他计较,放开他吧。”

容青阴森森地哼笑两声,放开了方竹佶,“你肯定有朔风的配方,快把它交出来给老夫。”

听到朔风二字,红绡心中一动。

被捏的脸颊红肿疼痛的是方竹佶委屈道:“你这人,不仅无礼闯入,还无缘无故骂了我一顿,又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你说的东西我听都没听过,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们快走。”说完就要推动着四轮车离开。

红绡拦在他面前,温和却又强势,“安公子,是此时事关重大,拿个东西对我们来说极为重要,若你持有那个东西,还请你交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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