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金銮殿内。
一身黄色龙袍的男子看着手中的奏折,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良久,他才对在旁侧听命的手下道:“传朕密令:云州郊外山匪作乱,特派皇七子前去镇压,以安抚民心。”
“是。”金龙卫应声,下去安排了。
一旁伺候的德公公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不吭声。
内心却暗惊:
七皇子手无缚鸡之力,却派他去剿匪,这朝中——
怕是要变天了……
大兴十五年春,云州城城郊。
一名身着蓝色衣袍的少年骑着快马,在泥泞小路上驰骋。
忽的,他飞速扫了四周一眼,勒令马听了下来。
“来者何人?”
少年抓紧缰绳,眸中寒光凛冽。
周围的草丛林子动了动,出来了一队人马。身上穿着破烂不堪,棕黄色皮肤,黑色短发,浓眉大眼。或是面黄肌瘦,双目修长,高鼻深眼,显露出一股冷峻之气,手上还拿着刀和匕首棍棒。
少年一看便明了,这是遇上拦路虎了。
其中一个穿着好些的土匪,吼着粗嗓道:“小兄弟,识相的,要么留下钱财,要么——”
土匪们晃了晃手中的武器,一副随时取他性命的样子。
少年冷眼看着他们,转而嗤笑一声:“就凭你们几个歪瓜裂枣?”
敢拦他?也不打听打听他是谁?
山匪们闻言,顿时怒火中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臭小子,竟然瞧不起他们?
“兄弟们上!让这小子尝尝我们的厉害!”为首的山匪头儿一声号令,山匪们便朝着少年的方向杀去。
“区区杂碎。”
只见少年运起轻功,从马背上跃了下来,将别在背上剑抽出,寒霜剑出鞘,发出一声剑鸣,寒光尽现。少年提剑而上。
他的招式变幻无常,出其不意,又宛若游龙。不一会儿,便有山匪察觉出不对劲来,再一看少年手中的剑,顿时惊慌道:“老大!他…他是寒霜剑剑主——江湖剑侠方颂客!”
闻言,众土匪面色一变,方颂客此人,他们又怎会没有耳闻。那是一个在前年武林大会上为他人抱不平,单挑了十四州各州高手的人。
十四州高手如云,不乏有各类奇人。但方颂客以一人之力,却能胜了他们十四州中数半的人,此后便在江湖传出名声来。
听说,就连幽州刀王刀向寻都险些败给了他。
很显然,山匪闻他大名,都有了退缩之意。但领头的山匪却不愿意放过他,于是对小弟们道:“怕什么!我们人多力量大!当初他是单打,如今我们人多势众,还怕赢不了他?都给我上!”
山匪们一听这话,确实很有道理,单打能赢,但人多势众,他方颂客还能赢?
于是再次举起武器冲向前。
很快,他们便被残酷的现实打脸了。
方颂客看着被他打的满地找牙的山匪,不屑一笑。
“就凭你们这点阿猫阿狗的功夫也想群攻我?”他将剑伸到山匪头头的脖子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长得挺丑,想的倒是美。”
山匪头头看着死了一地的兄弟,内心愤怒,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讨饶道:“方大侠饶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一个山匪,浑身上下穿的那么肮脏,能有什么好东西?”
“我、我有!钱财,美人,我都有!”山匪头头被他盯着头皮发麻,连忙道。
方颂客嫌弃看了他一眼,“美人倒是不必,钱财的话……”他想起自己已经空空的荷包,不要白不要。
“钱呢?”
那山匪头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我…放寨子里了。要不您……?”
山匪头只觉得脖子一凉,有刺痛感传来,内心惶恐道:“我错了!大侠饶命!但钱真的在寨子里!”
想把他骗入寨子杀?也好,看看究竟是寨子里的人杀他,还是他屠了整个寨子。
像这种作恶多端的亡命之徒就该一窝端了。
“带路!”
剑在脖子上,山匪不敢多言,只好乖乖领路。
七拐八拐的走了一会儿,方颂客便见远处隐隐约约有寨子的影子,想来应该就是他们的窝了。
“大侠,您看我……”语未毕,冷光一闪,便没了生息。
“废话真多。”
方颂客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面无表情。他怎么可能蠢到会放任山匪领他进寨中去,这不就是去送死吗?
假若今日这群山匪没打劫到他头上来,他是不准备管的,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云州郊外山匪横行,他略有耳闻,不过这事儿江湖这边可管不了,大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偶尔有侠客看不过去也会收拾一下这帮孙子。但今日他们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只能怨他们自己倒霉了。
他今日姑且就替天行道,将他们一窝端了,省的再出来祸害百姓。
方颂客将寒霜剑擦干净,插回剑鞘中。然后处理了山匪头头的尸体,才运起轻功,往寨子的方向处摸去。
此时他已改头换面来到寨子前,此时有许多山匪出入寨门,寨中巡逻队瞧他有些面生,便喊住了他。
“站住!你是打哪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巡逻队队长打量了他一眼,面上生疑。
“回巡队大哥的话,今日我同当家的一同去山下做事,哪成想半路当家的说忘拿了些东西,于是派我回来跑腿。”方颂客面色丝毫不慌,答的有条不紊。
今日下山的……
“你是三当家的手下?”那队长问。
我怎么知道?你说是便是吧。
方颂客内心暗自嘀咕,表面却答道:“是。”
“巡队大哥不认得我也是应当的,毕竟山寨人这么多,巡队大哥总不能每个人都记住不是?”见他仍然生疑,方颂客忙道。
那队长见他说的有道理,便没在意。又怕误了三当家的事受骂,于是又道:“也不怪我拦你,昨儿大当家的抓了个人回来,怕有人冒充寨子里的兄弟救人,于是防严了些。”
解释完了,他也不愿多透露什么,便道:“行了,赶紧进去,误了三当家的事,你我都得受罪。”
见巡逻的走了,方颂客才松了口气。
好险!不过……有点好奇那个大当家抓了什么人,竟防的这么严。还有那个三当家的,应该是被他杀了的那个山匪头头吧?真不知这么蠢的人,是怎么当上三当家的?
方颂客进入了寨子后,为了不那么快暴露身份,他旁敲侧听的从他人那得了些消息。
根据山匪所“提供”的信息,方颂客在寨子内躲过了来来去去的巡逻队,很快便摸清了寨子的情况。
眼下,三个当家的一个到山下周围的镇子抢劫去了,一个在自己的屋内抱着美人睡大觉,还有一个在下山碰见他被他杀了。
而他们口中的那个被抓来的人,就关在二当家屋子附近的柴房内。,还有许多无辜的女子被关在东边的屋子里。
这人嘛……
当然是要救的。
就当是做善事吧,反正等他把匪窝端了,也算是顺水推舟的救了人。
方颂客躲在暗处,正密谋怎么救人呢,就听见了前方的动乱!
“二当家的,大事不好了!”
只听一个山匪跑进二当家的所住的屋内,“砰砰砰”的敲响了房门。二当家和美人正睡得香甜,被人这么一打扰,便忍不住骂道:“嚷嚷什么?给老子滚!”
那山匪因着着急,也顾不上得罪二当家了,急匆匆道:“二当家!大事不好了!大当家让我过来通知您,有人潜入寨子了!还把三当家带下山的弟兄们都杀了!”
那二当家原本被人打断了美梦,心情本就不好,再一听这消息,便更不好了。
老三蠢是蠢了点,但总不至于被杀吧?
二当家立马起身穿好衣服,跟着那个山匪走了,连美人都顾不上了。而那被落下的美人,一双美眸盯着离去的背影,眸中似有寒光闪过……
方颂客冷眼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既然已经暴露了,单凭他一人,尚不足以将寨子中无辜绑来的人安全救出去,所以他需要帮助。
至于人选嘛……
方颂客看了看柴房的方向。
柴房内。
身着一身暗卫服,戴着半截面具的男子半跪在地,低着头道:“属下来迟,望主子恕罪。”
被唤作“主子”的人脸上神色淡淡,薄唇轻启:“起来吧。你把他们惊动了?”
“此事非属下所为。”
“那便是有其他人混进来了。”
“那……主子是要按原计划执行吗?”暗卫迟疑地问。
“不必,先静观其变。”
“是。”暗卫领命,“主子,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暗卫便没了身影。
而此时,方颂客已把守在门口的两个山匪解决,推开了柴房的门。
迎面扑来的灰尘让少年一呛,脸面捂住口鼻,待少年抬起眼看进去时,却愣住了。
那人一袭白衣,明明被关在柴房里,雪色的衣袖上也沾了灰,但依旧显得他纤尘不染。特别是他神色淡淡,清冷出尘,宛如谪仙,让人不容侵犯。
白衣公子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也抬眼望去,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么一副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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