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帆定眼一看，此人似曾相识，却又陌生得很，难道是......世界上知道他这个绰号的女人只有......可这又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经死了。
王远帆因为干燥而沙哑的声音，试探着喊了一声：“板凳？是你吗？”
“板凳不是我妈。”漂亮女人抿嘴笑了笑，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睿智知性之美，“我是板凳，木头做的板凳。”她坐到王远帆的床边，静静注视着他，眼神里饱含了冷静的热切。
思雅并没有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一脸的疑惑，却只知道这个女人对他们兄妹并没有威胁。
“你，你们不是已经......”话到一半，王远帆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他在思雅的搀扶下，慢慢坐起身，恢复了他一贯的风格，“小妮子比以前好看多了，做了多少整容手术啊？来找哥哥有什么事哦？”
板凳没有直接回答他，只微微撇撇嘴角道：“我现在叫林瑛，是‘百度同城网’鄂西区域负责人。”她停顿了一下，低身几乎脸贴着王远帆的脸，“我是回来和你结婚的。”
“那好啊！”王远帆眼睛放光，“你这么漂亮，见面就说要嫁给我，还有，你们做网络的，一定很有钱，对吧！”他越说越来劲，恨不得马上就去民政局，解决后半辈子吃饭睡觉的问题。
“哥，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思雅摇摇他。
“谁？”王远帆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哪有女朋友！”
思雅似乎生气了，她站起身道：“白巧玲不就是你的女朋友么？”
“她，她不算。”
“我现在就去找白姐姐，告诉她你说的话。”说着，思雅就要往外走。
“唉，唉，回来！”王远帆伸手想拉住她，却被一阵剧痛给扯了回来，“好了，好了，逗你的！你还当真了，真不该让你看电视剧，净学些争风吃醋的东西。”
思雅嘟着嘴，回到床边，一脸的不高兴。
“行了，行了，坐下。”王远帆被这一折腾，气都喘不匀了，思雅见状赶紧乖乖坐下不再说什么。
“这个事暂时放下，”林瑛笑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王远帆不解。
“你总不能永远住在这里吧！还有你妹，她是女孩子，怎么和你这样一起生活？”
“你------妹！”王远帆条件反射的回嘴，又觉得不妥，赶紧收声，他看了看思雅傻不拉几的样子，问林瑛道：“那，你有什么建议？”
林瑛似乎对王远帆的粗言陋语全不在意，她慢慢说道：“这样，你去租一间工作室，开一家咨询事务所，也就是私家侦探社，这样，你们兄妹的住宿和工作就都解决了。”
“说的轻巧，我可没钱租房子，再说也没有业务做啊！”王远帆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我出钱，算是投资，我还能给你介绍业务，保证你生意滚滚来。”林瑛似乎很有把握。
“是不是哦？”王远帆觉得没这么简单，“世上可没有免费午餐。”
“是这样，我负责的‘百度生活网’鄂西区域，涵盖了以搜索服务为核心的一切生活相关服务。包括外卖、同城快递、医疗咨询、行政办事、房屋车辆租赁、网络与实体销售、兼职专职求职招聘等等一系列线上线下的业务。其中，有很多情况下，都需要一些特殊的渠道，获取一些信息，为公司以及为客户。找你，是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也因为，你挣钱了，才有能力娶我。”说罢，林瑛端庄秀丽地含情一笑，这样的条件，真是傻子都不忍心拒绝。
王远帆此时，却犹豫了，他说：“你给我一些时间，电脑城的工作还需要交接一下，有些关系还要去处理。三天，你给我三天时间，到时候你来找我。”
“好吧！”林瑛很干脆，“三天后，我再来，咱们商量具体的事情。”林瑛起身正要出去。
“等等，咱们班里其他人呢？”王远帆心里浮现着小狗、耳机和记事本三个熟悉又久远的名字。
“下次告诉你。”林瑛回头，莞尔一笑，这笑容如此神秘，让王远帆难以读出她的意味。
等林瑛走后，王远帆想了很多。这个人到底是真是假，为什么突然来访？如果她真的是当年的板凳，那其他小伙伴是否也还活着？
诸多疑问，萦绕脑海，挥之不去，令王远帆头疼，他干脆躺下休息，不再去想。
转眼一天过去，王远帆感觉身体恢复了很多，虽然还不能舞刀弄枪，但出门走动走动还是没问题的。于是他约了李昌顺在附近的华祥商业中心，找了个蛋糕房见面。
二人在靠窗的小桌边落座，王远帆点了昌顺喜欢的草莓慕斯，自己要了份毛毛虫却没有动，准备带回去给思雅尝尝鲜。他现在的收入，不是每天都能给丫头买这样的美味，王远帆觉得林瑛的提议充满诱惑。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昌顺的眼里，充满了关切，“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王远帆问她，“那天，你是怎么知道后面的车上有问题的？”
李昌顺用小勺拨弄着草莓慕斯上面的奶油，漂亮的大眼睛却注视着王远帆，诱惑的嘴唇轻轻吐出几个字：“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约你呢？”
“陛下，你就放小僧西去吧！”王远帆打趣道。
“圣僧，放你走可以，留下你的种先。”李昌顺也不甘示弱。
两个人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的，也不顾忌蛋糕房的店员。
言归正传，王远帆郑重其事的问她道：“让你调查两件事，第一，郑逸恒回京之后有没有调查报告，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不合常理的举动；第二，昨天有个女人来找我，自称是我在研究所的同学，叫林瑛，在‘百度生活网’负责鄂西区域，你帮我查查这个人的底。”
李昌顺很认真的答道：“第一件事，不需要也等不到总局的调查报告，你给我的郑逸恒的血样，我分析过了，里面含有微量的‘菲狄亚斯74’。”
“什么鬼？”
“‘菲狄亚斯74’是一种弱性神经毒剂，能使人产生幻觉，思维混乱，有严重暴力倾向。最初是纳粹德国研究出来，后来美国人曾经在越南战场上使用过，因为效力过于缓慢而被放弃。”
“但是这种缓慢的效果最适合用在特工身上。”王远帆一针见血，“尤其是郑逸恒这样顶尖的高手，能在系统内部造成巨大的破坏。”
“你分析的有道理。”李昌顺接着说道，“只是，现在已经无从得知，是什么人给他下的毒了。”
“那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王远帆摆摆手，他对云端之上高层们的角力，完全没有兴趣，他只烦心于眼下生存的问题。
“至于第二件事，”李昌顺突然画风一转，“你有我和白巧玲还不够么？现在又有个思雅照顾你。你能不能不要再招惹女人了？”语气里有那么一点小女人的尖酸。
“我可是冤枉的！”王远帆摊开手，一副无辜的表情，“这个林瑛说要投资给我开一家私人侦探社，然后让我帮她调查些消息。”
“你是怎么想的？”李昌顺问他。
“我是拿来主义者，有人给钱我还不要么？我现在也确实需要钱。而且不论是敌是友，只有接近对方，才能了解她的真实意图。”王远帆振振有词。
“你是看上人家漂亮吧！”李昌顺的小嘴一翘，“我会去调查的，一有进展就联系你。还有件事，我查了最近几年总局的通告，各地的分支机构一直都在解散办事处、遣散员工。虽然这些都是响应国家精简机构人员的政策，大致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大部分裁撤的部门都集中在几个二三线城市。而且很巧合的是，凡是裁撤机构之后的城市，都会有一些或好或坏的变故。比如鄂尔多斯，先是房地产的大发展，以及之后的大崩溃；佛山则开始建设广佛同城，大力借助广州的裙带作用发展经济。”
“这看上去，就好像是上面在拿这些城市做试点，有成功，也有失败。”李昌顺接着说道。
“可是，发展经济需要裁撤特工机构么？”王远帆又自问自答道，“也对，各地特殊部门的职责，就是调查各类复杂且牵扯到高层的案件。而地方上要打破常规，发展经济，势必会触动各种群体的利益，有人就必须做出牺牲、也有人会从中投机，期间难免做些出格的事情。没有了特殊部门的牵制，有些人行事就方便多了......”王远帆已经不想继续说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是他熟悉却不想面对的。
“这些城市发生的事情，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王远帆还是不明白李昌顺的调查意义何在，或者说他不想明白。
“我判断，通告里宣布退役的员工，大部分都已经死亡或者失踪了。”
“什么情况？”他最担心的局面，还是发生了。
“这是我在鄂尔多斯的同学告诉我的。她那边在一个星期之内，接连有两个同事遇害，对方非常专业，没留下任何证据，总局派人调查很久，也只能判定为意外事故。”
“你的同学，她凭什么认为那不是意外事故？”
“直觉。”
“你相信她的直觉么？”
“我相信。”
“所以，你认为，我们现在也正处于危险之中。”
“是的。”李昌顺停止搅动奶油，望着窗外的街道。这里靠在华祥商业中心背后，略显萧条，整条街上停满了车，却几乎看不到一个人。李昌顺觉得每一辆车上，都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他们，甚至有一把狙击步枪正瞄准着他们。她干脆放下手里的小勺，可还是被王远帆看出她心中的恐惧。他握住李昌顺纤细修长的手，冰润而柔软，他手心的暖，瞬间传递到了她的心底，恨不得就一直这样被他握在手心，纵使明天就要赴死，也毫无遗憾了。
“我会保护你的。”王远帆深沉的话语，字字都拨动了李昌顺的心弦，“我不能让任何不幸发生在你身上。”
整个宜昌市，正处在大变革前的前震中，一股股暗流涌动，王远帆，在不知不觉中，却被当作镇妖的宝塔，欲除之而后快。
隔天，王远帆到电脑城办理工作的交接，晚上带着思雅，又约了白娘娘，乔治，格格和华子，在刘姐大排档吃烤鱼。
几瓶啤酒下肚，朋友们相谈甚欢。思雅大概是第一次吃鱼，都不知道吐刺，差点被卡到，王远帆着急，白娘娘却觉得她可爱。
“以后可要喊你王总了哟！”格格举起杯，“王总生意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们这帮穷朋友哦！”
“借你吉言。”王远帆一饮而尽，“不过，‘王总’两个字可不敢当，那都是日决电脑城的小老板的。我永远都是你的烦哥哥。”王远帆拍拍胸脯，却在余光里看见白娘娘嘟着嘴，“好好，你的，你的，就你一个人的。”
“我也要辞职。”白娘娘还是嘟着嘴，满眼的倔犟。
“你瞎说什么？”王远帆不知道她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我不管，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华子笑道：“烦哥，白娘娘这是不放心你撒！”
“妹娃儿啊！”王远帆看着席上哄笑的朋友们，“现在才起步，日子难免艰难些，哥不放心你跟着我吃苦撒！这样，哥先去，等生意做起来了，你就来给哥管财务，怎么样？”
白娘娘眨巴眨巴大眼睛：“你说真的？”
“哥不骗你。”
“哼！你要敢骗我，小心我削了你！”白娘娘的眼神又柔软下来，“我不怕吃苦，只要能跟着你就好。”
王远帆沉默半响，起身举杯道：“等我租好了工作室，请大家一起来参观。”
约定的日子到了，林瑛一早就来到王远帆的地窖。
“木头，你准备好了么？”她的嗓音，温柔而干脆。
王远帆早早的就已经收拾打包，一个单身汉，能有多少家当，他拎起桶包，拉着思雅。
“走！”
路边停着一辆崭新的哑光黑色福特翼搏，林瑛把车钥匙丢给王远帆。
“你来开车。”
“去哪里？”
“亚洲广场。”
亚洲广场就在离电脑城不远的西陵一路上，旁边就是第二人民医院和东门菜市场，后面的内街上餐馆超市药店一应俱全，交通生活都非常方便。三人来到B座1201室，这是走廊道里最靠边的一间，就在防火楼梯的旁边，林瑛递给王远帆门钥匙，王远帆打开门。这是一间两居室，面积不大，但是光线十分透亮。房间里已经铺陈了一应家具电器，客厅的靠窗角落里放了张办公桌，办公桌后面放了一把高背办公椅，看上去很舒服的样子，办公桌前面则放了两把便椅，但是看样式与做工也不是便宜货，这就算是办公室了。整个屋子略显紧凑，却让王远帆感觉很舒服，这里和地窖相比，简直就是天堂了。
“怎么样，还喜欢么？”林瑛问他。
“不错啊！”王远帆就像乡下亲戚进城一样，里里外外的看，难掩内心的欢喜。
等看够了新房子，三人在沙发上落座。
“很高兴你喜欢这里，这张卡里有十万，密码在背面，”林瑛递给王远帆一张银行卡，“以后你们完成工作的报酬，就打在这里面。车也留给你用。”
“谢谢！业务怎么联系？”王远帆就关心怎么挣钱。
“我们的网络账号在本地拥有数万粉丝，只要有人在留言板块留下特定信息，后台就会自动转发给你留言者的联系方式。”林瑛对王远帆笑笑，“你可以自己取一个名字，一个联系你的code。”
王远帆想了想，道：“SATA，这个怎么样？”
“随你，都行。那以后你的工作室就叫做‘SATA’，我们的后台也会设定为只要有人在留言板块写下‘SATA’，就会联系到你。”说罢，林瑛伸出右手，带着温柔端庄的笑容，“恭喜王老板开张大吉！祝王老板生意兴隆！”
“谢谢。”王远帆握住她的手，苍劲又不失柔软，微凉又略带温度。这是铁血战士的手，也是女人美丽的手。王远帆内心是多么希望，眼前这个林瑛，就真的是当年的板凳，就是那个曾经生死与共，又朝夕相处的倔犟女孩。可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确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毕竟解决生存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聊到中午，三人下楼，在后街的‘江西煨汤馆’吃午饭。不要说不近人烟的思雅，就连王远帆都是平生第一次，喝着小瓦罐汤吃下一整桌菜，连这里的米饭都是这么香，和刘姐大排档完全是另一种体验。
“这里的汤可是出了名的，很营养也很滋补，你们平时就可以在这里订餐。”林瑛看这兄妹的吃相，不知是无奈还是好笑，“以后我会经常过来和你们一起吃饭。远帆，我们是一家人，对吗！”她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是那么好看，就像明媚的春天里，一阵微风，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王远帆一只手拉起还在丈二和尚胡吃海塞的思雅，另一只手拉着林瑛，道：“我们就是一家人。”
“哦，对了，”王远帆这才想起来老同学们，“当年的老同学们的呢？现在还好么？”
“你放心，”林瑛笑道，“他们都很好，只是现在都各自在别的地方忙工作，有机会大家一起聚聚。”
“那就好，那就好！”王远帆打心底里高兴，只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好。
林瑛走后，王远帆带着思雅跑到街对面的北山生活超市好好血拼了一把。手里有钱，想买就买的感觉，真是好极了！他们还跑去电脑城买电脑，牵宽带，两个人换手机，从头到脚整了一身新衣服，反正是别人的钱，不花白不花，把以前想买的，不敢想的，都搬回来。兄妹两个开心的不得了。
当然，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都是有代价的，林瑛的目的不明，这个女人绝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王远帆必须做好防备。他检查了所有房间，确认没有被安装窃听器和摄像头，然后给工作室的防盗门换了一套指纹锁，只有他和思雅可以打开，又分别在大门口和客厅装了四个隐蔽监控摄像头，通过藏在客厅吊顶里面的MIFI连接上4G网络，还有一个做了双硬盘RAID1备份的NAS网络存储器，所有的设备都用网线连接，并从藏在卫生间吊顶上面的小UPS供电，就算宽带和供电都被掐断了也不影响联网，而且有线连接也不像WIFI 那样容易被破解监听，他随时随地可以用手机远程看监控画面，也可以把所有资料储存在NAS里，所有业务需要的功能都可以用手机远程操作，至于办公室里的那台电脑，只不过装了几个游戏装装样子罢了。等一切都安装就绪，王远帆才能安心出门开心地耍了。
星期一，王远帆让白娘娘和格格，华子约好一起调休，乔治去武汉学习了，他们五个人开一辆车去桃花村看桃花。桃花村座落在西陵峡口，滚滚长江从这里开始，便挣脱了三峡的崇山峻岭，开始了下江马踏平川的闲庭信步。这里青山绿水相伴，风景如画，背山面水的山坡上种满了各种花卉草植，尤其以桃花著名，每逢桃花盛开，这里漫山遍野铺满了万千粉黛，百花竞相开放，无不争艳，正所谓“红桃绿柳无羞色，十里春风十里花。”
几个电脑城的骚年们，铺上野餐垫，放上水果小吃，摆着各种扭捏的姿势拍美照，讲讲电脑城的八卦新闻，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大家讲电脑城特有的笑话，思雅要么完全没明白，明白过来了又一个劲傻笑个不停，反正就是比别人慢半拍，王远帆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正高兴的时候，他的手机却突然收到一条信息，是信息平台转发过来的，有业务了！
王远帆按照信息里的客户电话，打过去，两声嘟嘟声过后，对方接听了。
“喂，你好。”是一个女人，声音略显急促，而且她身边似乎有很多人，传来嘈杂的喧嚣。
“你好，我是SATA，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虽然才开始，王远帆还是显得很专业的。
“请稍等，”接着是一阵静谧，“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开会。”等她重新开始说话的时候，电话那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喧闹。
“没事的。”王远帆讲礼貌的时候，还是很绅士的。
“您那边有没有方便说话的地方？比如办公室。”看来对方不想在电话里说事情。
“您可以到我的工作室来谈，咱们也可以在咖啡厅见面，时间随您方便。”
“那就去您工作室吧！明天上午八点可以么？”
“没问题。我的工作室在亚洲广场1201室。”
“好的，那就说定了，再见。”
“嗯，再见。”
白娘娘果然是当经理的料，王远帆刚挂断电话，她就机敏的问道：“生意来了？”
王远帆咧嘴一笑，他举起盛满饮料的塑料杯，道：“热烈庆祝本侦探，接到第一笔业务，干杯！”
“干杯！”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