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9的眼神瞬间变得认真起来，他沉吟片刻，“你们也知道疫苗的存在吗？”

“是谁告诉你的？”雷伊继续追问。

“有人也告诉你了吗？”C9却反问。

雷伊波澜不惊的脸忽然皱起来，连同那些穿环都扭曲着，看起来十分可怖。

“为什么，你会知道疫苗？”他重复问着这句话。

C9叹口气，做出妥协的模样，“这是我的线人调查到的，我们也只知道有疫苗的存在，其他的都不知道。”

“线人是谁？”

C9笑了，“你想什么都不付出，就从我这里得到线索吗？”

雷伊的目光落在C9的脸上，过了一会，他说：“塞纳？你真的有因病毒去世的母亲吗？”

“哎呀~这么谨慎，已经在调查我们了吗？”C9耸耸肩，“这么快，我还以为得有段时间呢。”

“你们是谁？”雷伊放下文件，整个人绷紧肌肉。

“冷静。”C9丝毫不慌张，抬手让他坐下，“我们来，只是想知道，你们对疫苗存在掌握了多少线索，毕竟我们已经展现出诚意，给你看了调查资料。”

“我不会和隐藏身份的人交易。”雷伊冷哼。

C9侧头看了一眼余望。

余望便把自己的记者铭牌摘掉，从口袋里掏出特级警卫队的徽章戴上。

“铛铛铛~警卫队出场！”

C9：“········你和那疯子在一起几天，就学他？”

余望挠挠头，“不好意思，他超好用，实在忍不住。”

看二人一唱一和的模样，雷伊愣住了。

“以后离那疯子三米，不——，十米，不不不，还是永远别见了。”C9气得咬牙，“啊啊啊啊，果然还是杀了他吧。”

“你能打过他？”余望好奇的问。

“不能。”

余望翻白眼，“净他妈装逼。”

“喂！你们俩在这里演什么戏？”雷伊坐不住了，站起来高声质问。

余望和C9才转过脸去看他。

“等下，家庭矛盾。”C9抬手制止了雷伊。

余望差点被口水呛死，“喂，你给我收敛点！在工作，工作呢！副队长！！！”

雷伊：“······”

“蕾雅——”门口处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余望和C9终于停止争执，齐齐看过去。

不知何时，门口站着一个褐色皮肤的壮硕男人，他和雷伊一样，打着唇环，一头脏辫用红绿色相间的荧光头带裹住，耳朵上满是叮叮当当的耳环。

他微微侧过身，随即一个黑发少女走进来。

她也是朋克风打扮，浓重的黑色眼影和黑色口红，让她本就白皙的脸看起来惨白一片，细长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银色项圈。

“娜娜。”雷伊立即站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被称为娜娜的少女，坐到了沙发上，她并没有笑出来，但是余望却看到她眼里的笑意，“是传说中那个特级警卫队3队副队长C9吗？”

余望眨眨眼，侧头低声耳语说：“你也被称为传说中的那个人了。”

C9：“···是我。”

“我是娜娜，这是高原。”她指了指自己身后褐色皮肤男人，“那是雷伊，你们见过了。”

“娜娜小姐，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吗？”C9露出一个微笑。

娜娜犹豫了下，“是第一次。”

余望顿时皱起眉头，他们似乎在说什么暗语。

但还没等他继续思考，C9直接说：“我们是来了解一下熊猫病毒的事。”

“你们是怎么查出来疫苗的？”

“不，我们并没有查出来疫苗，只是知道这个存在而已。”C9一直坚持这句话。

余望也想起来，今早他是忽然拿出关于疫苗的东西让阿斯特拉去查。

娜娜看着他的双眼，两个人沉默对视了好一会后。

她缓缓开口，“2号伞疫苗，在120年前病毒大爆发的时候曾由一位专攻脑科的教授发现，他本不是智能大脑领域的专家，在研究脑老化的过程中偶然发现了可以治愈智能大脑病毒的疫苗，但因为没有相对的资质和实验证明，最后被定性为不安全疫苗，那位教授的实验室团队也被解散。”

“这是你们掌握的全部信息吗？”C9直接问。

“不是。”娜娜摇摇头，“剩下的你们在内部，应该会查出来更多，我们现在不论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的。”

余望看着娜娜不过十**岁的脸，有些敬佩，“你的意思，是等我们拿到更多资料，才有机会和你们上桌吃饭吗？”

娜娜的目光转向余望，“没错。”

“副队，这个挑战你接下吗？”余望兴致勃勃的看向C9。

“当然。”

听到这话，娜娜微微翘起嘴角，“送客。”

——

回到3队，已经傍晚时分，陈正好也回来了。

他简洁的汇报了上城区那些企业的情况，阿斯特拉给得范围是被乌氏牵连的企业，但C9新勾出的企业是在120年前病毒大爆发后崛起的企业。

“大多数企业对此统一表示不知道，我花了点时间在能量饮料公司，非常有趣的是，能量饮料公司上一代老板的妹妹是乌源的妻子，也就是乌穹的母亲，虽然早几年去世了。”陈说着，忽然笑起来，“有意思的是，两家关系非常差。”

“怎么说？”C9抬起了看资料的头。

“乌穹虽然名义上是乌家的人，但好像在母亲生病的时候就和母亲回到了娘家，之后除了必要场合，好像从不回乌家。”

余望想起来之前乌源被枪击时，他露出的笑容。

当时虽然觉得奇怪，现在想想，恐怕乌穹对他的老爸恨之入骨吧。

“现在能量饮料公司的老板叫罗伊德，和乌穹是表兄弟，关系感觉还不错，似乎私下经常有来往。”陈开始掰着手指头，“我想查一查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乌穹和乌家决裂，我以前只觉得那是个二流子队长，又是乌家人，没怎么关注过，总感觉里面有些故事，真好奇。”

“你是真好奇吗？”阿斯特拉白他一眼。

陈笑得不行，“是的，是的，绝对不是利用职权故意侵犯**！”

余望：“········”终于知道为什么这群人在外面的名声这么差了。

“陈继续跟那边，我和余望会继续跟蠕虫组织。”C9开始下达指令，“阿斯特拉，关于2号伞疫苗，能找到更多信息吗？”

“我都快把服务进进出出当家一样，但是和你们从蠕虫组织搞到的资料以外，再没有半点了。”阿斯特拉叹口气。

“也许不是没有。”余望看着桌面上的纸质文件出了神，“保存秘密文件最安全方式就是纸质资料，我们用得多，所以忽视了，也许···上面也是如此呢？”

C9扬眉，“阿斯特拉搜索光之城内空置带有安保的研究所或行政单位，或者其他相关建筑。”

阿斯特拉明白他们的意思，“了解~”

几分钟后，阿斯特拉打开全息屏，给所有人展示着他找到的几个疑似地点，“第一个是环保组织研究所，虽然是民间组织，但是由行政官团队出资，前几年废弃了，但所有安保设备依旧完好运转，第二个是旧会议所，第三个第四图书馆。”

余望忍不住笑起来，“你说得这么清楚了，肯定是第一个了？”

“这个研究所有守卫机器人在前后大门看守哦，虽然很隐蔽，但还是瞒不过我的眼睛。”阿斯特拉说着，把研究所前后门的传感器监视视频调出来，圈出了两个附近的普通人。

“这是仿生人护卫，看起来和人类一模一样，大概是为了降低附近居民戒心和保持隐蔽。”

“花这么多精力，就说明里面有好东西咯~”陈啧啧起来，“副队？”

“两个方法。”C9抬头，“不论哪个都有暴露的风险，我们现在要让队长保持低调，所以···”

“哪两个方法？”

“一，偷偷潜入，阿斯特拉远程支援，陈找狙击点警戒，我和余望潜入，风险很大，应该被发现。”

“第二个呢？”阿斯特拉问。

“换装PALY。”C9对着余望笑起来。

“副队，你怪吓人的。”余望后退两步。

C9哈哈笑起来，“储存这么大量的纸质文件资料，除了维护还有就是他们需要当作资料库使用，找一找半年内进出的非安保人员通行记录。”

阿斯特拉唔了一声，手指翻飞，“五分钟。”

“有了，总共有一百二十一人，是最高行政官和各个指令官以及城主的下属。”

陈瞪大眼睛，“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里有秘密吗？”

“那就是说明这里防御强到就算有人看出来不对劲也无所谓吧。”余望耸肩，“这就是自信。”

“还好刚刚没选择第一个方案，要不然你们全都得换全机械体。”阿斯特拉忍不住笑，“和我一样。”

“那就是第二个？”

“当然。”

C9点头，“身份卡我会让莫兹准备，那就开始换装PALY，余望你和我一起，陈在外警戒，阿斯特拉提供远程支持。”

余望看了一眼C9，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他好像一直在和自己一起行动。

以前是绝对没有的。

虽然奇怪，但余望也没多想。

等陈和阿斯特拉离开后，C9还在看着那张关于疫苗的资料沉思。

余望缓缓走过去，抽走那张纸。

“嗯？怎么了？”

“这个疫苗的事是谁告诉你的？”余望直接问。

C9的瞳孔颤了下，“你···有时候真的敏锐得可怕。”

余望：“······不知道你在夸我还是骂我。”

“你不信我查出来了吗？”

“阿斯特拉都没有查到，你是怎么在你有限的纸质文件里找到的？”

C9露出一副败给你的表情，“这个事我之后一定会告诉你，但是现在，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案子上好吗？”

余望想了想，“总感觉你小子不对劲。”

C9故意揽过他的肩膀，在他耳朵上亲了下，“不要说这种让人兴奋的话。”

余望虽然任由他亲着，可心里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惶恐感。

“你不会离开我吧？”即便这一切都是梦，都是妄想。

他也要狠狠抓住这个男人，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手里。

“永远不会。”C9笑出声，“我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你了。”

“这样···就好。”余望松口气，有了一种实在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