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看见他们，抬头看向了C9。

他们认识？

不过都是警卫队的人，认识也正常。

余望侧眼扫了下C9的表情，这才发现他没有之前漫不经心游刃有余的模样，而是蹙着眉头，用一种很奇怪眼神与那个2队的男人对视。

但很快他就收回目光，“回去吧。”

“你们认识？那是谁？”余望这时候还不忘礼貌，“C9先生？”

随着电梯打开，C9并未回答他，径直走向沙发，对没有关闭的全息影像说：“二级警卫队的人在外面，阿斯特拉，你为什么连提醒都没有？”

“二级警卫队？”阿斯特拉也很惊讶，“等我一分钟。”

C9皱着眉头坐下来，他沉着脸思考起来。

见他这样，余望知道一时半会问不到什么了，转头准备去找陈，却发现他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那是二级警卫队的特别部门，你不知道吗？”C9这时候似乎有兴趣回他话了。

“特别部门？什么样的？”余望的记忆里没有这个概念，难道是高层才知道的特别部门。

“监视部门。”C9看向余望，“二级警卫队除了保护重要人士以外，更多的工作就是监视，苏略没有和你说过吗？”

“·······说起来，我还真的没听他说过。”

“真是恪守规则的人。”C9哼笑了一声，“包括苏略，宋珍珍也是监视部门的人，他们的工作是监视某些人，某些事···”

余望瞪大眼睛，“可是···这个时代，监视的话，机器不是更方便吗？”

“机器只要联网就存在风险，在秘密事件和秘密人物上，而且我也觉得上面太喜欢用古老的方法，让人来完成流水线任务。”

也对，他们自己为了对抗VRIUS的Aa，也是切断网络。

阿斯特拉出声：“找到了，是传说中那个代号黑的警卫，第一次看到他出现在我们身边，我有点惊讶……不过如果是他的话，半个小时内，我没办法察觉，他入侵了门口的传感器，替换掉了画面。”

“我们看到了他，目标大概是我们中的一人，而且……有点奇怪。”C9回答，犹豫了一会说：“他的任务可以查到吗？”

“没有找到任务文件书。”

C9垂眸，“那就是他的任务属于机密任务，不留有数字文件，而是直接下达命令。”

“要报告吗？”

“先不用，可以查一查他的行踪，推测他的任务是什么吗？”

余望这时候忍不住出声：“事先说一句，上午我见过他。”

C9顿了下，抬起头问：“在哪里？警卫队总部大楼？”

“不是···在上城区那家巧克力店门口，我不小心撞到他了。”

听到这话，C9如临大敌一般露出紧张的神色，快速低喝了一声：“阿斯特拉！”

“了解，扫描中。”阿斯特拉那边传来了滋滋的电流声，几秒后，他低声快速的说了一句：“左边衣领后面。”

C9猛地坐起，速度极快冲到余望面前。

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余望感觉一股大力强硬扭过自己的胳膊，将自己狠狠按在沙发上，粗鲁的翻开衣领，从自己衣领上摘掉了什么东西。

余望心惊胆战，难道是那时候那个人撞向自己的时候，贴在衣领上的？

是监视器还是窃听器？

他扭过头来，本以为能看见C9愤怒的脸，却发现他捏着那枚几乎透明的晶片贴，陷入了沉思。

“C9先生？”余望试图动弹，让他松开自己。

一直以来，余望以为说自己是柔弱的人类身躯的C9大概是文弱的智囊型，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速度和力量，如果他不说自己是纯人类身躯，余望一定以为刚刚是全机械体袭击自己。

毕竟余望也是一名警卫，最基础的身体素质是高于普通人，甚至可以说身体健硕。

可现在他却像是待宰的羔羊，被一个自称柔弱的无机械体人类按在沙发上，还动弹不得。

“你的眼睛······”

余望回过神来，看见C9的脸色恢复如常，没有刚刚的狠厉，也没有陷入思考的迷惘，而是凑到自己面前，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眼睛。

“怎···怎么了？”余望紧张的眨了眨眼。

他喃喃自语：“原来是蓝色的。”

“什么？”

还没问完，余望感觉抵在后背的胳膊松开，手臂也不再被禁锢，他松开了自己。

“我一直以为你的眼睛是黑色的，没想到凑近看发现是类似于一种黑色的深蓝色。”他依旧盯着余望那双眼睛。

余望搞不清楚他是对自己说话，还是对这双眼睛后面的Aa说话。

“品味很好。”他低声说。

“啊？”

“我说Aa。”

余望：“·········”

莫名其妙！

“你从我衣领后面找到了什么？监听器？”

“嗯，对。”

余望看着他脸色，不像是很紧张，“这不是不太好吗？我们的话都被他听到了啊。”

阿斯特拉立即说：“如果你是上午被他撞到，那么刚刚的谈话，他应该全部听见了。”

“是的，他全部都听到了。”C9捏了捏晶片贴，“但是···很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余望顿了顿，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C9转过身，把晶片贴丢进了水杯，“黑不会犯这种错误，如果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接近你，不会让你有机会看见他的脸，更不会故意出现在我面前，他这么做的理由是让我们发现他——”

是的，余望也想过了，他如果放了监听器在自己身上，绝对不会再出现自己面前招来怀疑，只有一个可能，他是故意让他们发现。

C9忽然转过身低声说了一句，“看来你朋友牵扯进很了不得的事情中了。”

是导致宋珍珍死亡的事件？

“阿九，过来。”一直沉默的阿斯特拉忽然出声，“有麻烦事了。”

余望和C9闻言，齐齐转过头，看向全息屏，发现上面的行动轨迹图，也不由脸色发僵。

“他在···跟着我。”余望咽了口唾沫。

“跟着你倒不让人惊讶。”C9坐下来，仔细的看着那份轨迹图，过了好一会，他才有些犹豫的说：“你的身上除了现在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的VIRUS的事，还有就是···你的朋友宋珍珍曾在出事前与你联系过。”

“他应该不可能知道VIRUS的事。”阿斯特拉说，“找到余望后，我搜索过所有最近几日下达的命令，没有任何异常。”

“我的朋友奥伦也绝对不会说出去。”

“刚刚那场朋友大戏，我就看出来了·····”C9的语气似乎有些嘲讽。

莫名其妙的的，余望有些生气，下意识怼他：“是的，是的，我们普通人就是这么相亲相爱。”

他说完顿时后悔不已，房间内一片死寂，就连阿斯特拉也不说话，甚至默默的关掉了全息屏。

“那个······”

余望小心的开口，还没说抱歉，视野内出现了奥伦的呼叫的提示。

他愣了下，接通电话。

“余望，我把苏略送回二级警卫队办公楼了。”他叹了口气。

“谢谢。”余望有些尴尬，“对不起，我···”

“余望···不要说对不起，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在查宋珍珍吗？”

“算是。”

奥伦似乎紧张起来，“是因为什么？难道和VIRUS有关吗？为什么忽然查起来这个？”

“你先别急，这件事我们也没有太多头绪和线索，只是偶然发现了一些其他案件的线索，可能有关系。”

即便是挚友，余望这时候也不敢把他在手术台上听到死去两个人的声音的事讲出来。

“我以为你会一直追查VIRUS，找到安装摧毁程序的人。”

“我一定会找，只是现在···”

“余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嗯？”

奥伦停顿了几秒后，“你好像有些不对劲，具体我说不上来，好像感觉不对。”

余望沉默了。

当然不对，他不是奥伦原本的那个好友。

但是···怎么说，奥伦也不会理解。

而且，有朋友的感觉···他比想象中的要沉迷其中。

“余望···我知道大爆炸日和VIRUS的事，还有你的智能大脑摧毁程序的事，让你身心俱疲，但我说过我一定会救你，所以安心相信我，好吗？”

“好。”

奥伦似乎松了口气，他犹豫了一下，说：“刚刚送苏略回去的时候，他和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他说珍珍死亡前夕给他打过电话，问过VIRUS的事，而且让人送了一些东西给他。”

余望站起来，对着C9使了个眼色，“什么东西？！”

“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很多相片，而且是非常老的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彩色照片。”

“照片现在在你手里面吗？”

“对。”奥伦又说，“我也看过，都是一些很普通的照片。”

“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

“我快到总部了。”

余望对着C9挥挥手，“我马上到。”

通话结束后，余望立即解释了一遍奥伦说的话。

二人快速下楼，这次外面的巷道里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不过，他确定了，那个人一直在跟踪自己，是二级警卫队的监视。

可现在不确定的是，他为了什么目的而跟踪自己。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快速赶回总部。

他们俩到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奥伦站在对面马路上和人在说话。

走近了些看，余望发现和奥伦说话的人是乌穹。

乌穹正背对着他们，似乎和奥伦有什么争论，他猛地握住奥伦的胳膊，因为躲闪不及奥伦背在身后的文件袋掉落在地。

见状，余望和C9疾步上前去。

“喂，本来以为你只是一只普通的色狼，怎么？终于沦落到成为性/犯罪者？”C9语调如常，听不出来是嘲讽还是威胁。

余望当即上前挡住乌穹钳住奥伦的胳膊，迫使他松开来。

“我也不是对什么都饥渴的男人，要出手的话还是对你们新人实习警卫比较好，他很合口味。”乌穹微微后退一步，脸上还是笑眯眯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狠厉对待奥伦的模样。

C9回首捡起了文件袋，轻轻一扬手，甩到余望怀里。

余望当即抱住文件袋，退到C9身后去，侧头关切的问：“奥伦，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