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虽然是业内鼎鼎有名的好身材型男，但他非常喜欢吃。他的助理小何经常惊叹于这位上美食综艺说自己吃的很健康的男人，私底下能有多贪吃。刚出道的时候林阳在经纪公司的要求下参加了不少综艺，但美食类的只参加过一次。原因无他，他看着满桌子的美食口水不自觉流了出来。镜头后面的经纪人看见这一幕后，气得脸都变绿了。

录完那期节目后，经纪人对着林阳一顿输出，数落他的各种不是。“林阳你小子是智力有问题吗，连自己的口水都管不住？我带艺人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一个在镜头前流口水的！”林阳听完脸也绿了，但是只能默默受着，谁叫自己管不住唾液腺呢。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参加过美食节目，被经纪人骂出心理阴影了。

不怪经纪人脾气不好，当年林阳是颇受好评潜力无限的新人演员。经纪公司看准了戏里戏外的反差营销路线，《冬夜》里演一个问题少年的林阳，戏外的人设自然是“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当众流口水这种事，自然偏离了设定好的营销方向。

当年经纪公司对林阳的营销力度之大，连他的母亲林辉娟都被卷入其中，被一起安排参加了一部亲子旅游节目。不过这档节目并没有翻起什么水花，只起到一个让林辉娟在镜头前说一万遍“早知道这么累就不来了”的效果。好在后期这些都被剪掉了，从播出的内容来看，这对母子之间的氛围只能用温馨美好来形容。林辉娟看的时候一脸蒙圈，甚至发出疑问：“我对你有这么好吗？”林阳差点儿把舌头笑出来。

这么多营销却是毫无作用，特别是林阳后来演了好几部烂片，更是雪上加霜。他也从新晋演技小生变成了网友口中的“营销咖”“票房毒药”，很多营销号那段时间经常发类似《当年横扫最佳新人的他，如今竟沦落至此》《方大山还是看走了眼，林阳新片票房再度扑街》《谁是发展最差的“方男郎”，第一名实至名归》的文章来引流。林阳那段时间想过退圈，但还是坚持了下来，谁叫他有个世界上最出色的老师方大山呢。

方大山作为不折不扣的50后老年人，对年轻人沉迷手机的现象自然是——打不过就加入。年轻人喜欢用的短视频平台，起初他深恶痛绝，现在已经是必需品。但那段时间某音一直给他推林阳的视频，各种标题党拉踩文学，于是方老的皱纹又深了几毫米。他又回想起了第一次见林阳时，他磕磕绊绊的样子。于是在那段昏暗的日子里，林阳经常收到方老发来的各种问候。方老知道这孩子喜欢吃，就给他发各种特色餐厅的打卡贴和他自己吃到的各种美食，以满怀期待的语气说着：“下次咱们爷俩去吃大闸蟹，你请客”“你师娘做的，可惜阳儿你吃不到”。林阳看到这些只能无奈的笑一下，然后赶紧咽一下口水。可不能再当众流口水了！

方大山还让自己的得意门生罗小梅多照顾一下林阳，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觉得林阳是个好苗子，只是需要一点点的帮助。罗小梅口头上应允了，实际上对人人喊打的林阳并没有好感。老师并不经常用这种“走后门”的事来麻烦自己，她也只能想个办法应付一下了。彼时她手头有个爱情片的本子《飞翔的大雁》，女主已经定了自己工作室的新人张飞飞。这种新人主演的爱情片通常掀起不了什么水花，能回本就不错了。林阳长得很俊美，就算选不上男主的角色，塞进去演个小配角也是可以的。当然罗小梅先安排他去参加男主的试镜，这样在方老那里也有个交代。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林阳真的被选上了。

“这些东西都太西式了，我吃不惯。”林阳擦擦嘴，看着已经被席卷一空的盘子说道。韦严被他逗笑了，他才吃了一半牛排。林阳也想笑，因为他觉得韦严的笑很有感染力。但他只是浅笑了一下，微微张开了嘴，可不想万一没擦干净，油光发亮跌了形象。韦严拿起一瓶林阳不认识的饮料喝了一大口，然后又笑了起来。林阳忍不住了，嘴角已经翘起三尺高，眼睛也变得极具感染力，往外渗透着高兴的情绪。有个服务员注意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她悄悄地跟领导说了些什么，领导点点头同意了。

“你有必要吃这么快吗，林阳？你不是很有钱吗，想必吃个牛排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吧。”韦严问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人就是嘴馋，吃什么都狼吞虎咽的。”林阳回答完，突然想到两个人已经9年未见，对方自然是不了解自己的。但是韦严很自然地接话道：“那确实，高二的时候你有一次买了20包辣条，说是我俩一人一包能吃十天，结果3天就吃完了，你还只给了我两包！”这次林阳实在是绷不住了，直接笑得前仰后合，甚至惊到了邻桌的客人。冷静下来后，他拿起一瓶那种不知名的饮料，直接一饮而尽。

“我去，怎么这么难喝！”林阳吐槽道。这种饮料是加拿大知名本土品牌，韦严刚来这里的时候也不喜欢喝，现在则是喜欢地不得了。这时周围的空气布满了快活的因子，两个人正兴高采烈地回忆高中生涯，谁能想到这两个人已经那么长时间没见了呢，他们自己也不敢相信。餐厅外面下起了小雨，但是正在聊天的两个人是听不到的。“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为什么来加拿大？”终于，林阳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韦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似乎也不知道答案。“因为这里经常下雪？”林阳说道。高三那个冬天雪下的很大，韦严每天都很兴奋，拉着包括林阳的几个朋友课间去操场上堆雪人。十分钟的时间很难堆成一个雪人，他们就丢下半成品回去上课。有时候当他们上完课回来，一个完整的雪人就在那里安静地待着。他们一直想知道是谁完成了后面的工作，但这个秘密不曾被揭晓。

“可能吧，我确实很喜欢这里的雪。”韦严似乎只能这么回答。

韦严把牛排吃完了，他们似乎也没什么可聊的了。林阳有些尴尬地说：“那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吧，我们以后再联系啊。”韦严有些犹豫，他盯着林阳的眼睛，慢悠悠地说：“我还以为你在红毯上给我留的就是你的联系方式呢，结果一接通，是个其他男人的声音。”

林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觉得韦严好像吃醋了，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吗？其实整场饭局都弥漫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尴尬气氛，也是他的错觉吗？他只能回到道：“那是我助理，其实你的联系方式他那里有，我可以直接找他要。以后我们直接联系啊，不用中间商赚差价。”这个梗抛出来韦严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林阳心想。但是这些表情解读也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其实韦严还是那副表情，不是吗？

“我们走吧，见到你很高兴。”韦严抛出这句话，叫了服务员来结账。服务员马上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道甜品。两位客人还没开口，她率先用英语说道：“先生们，我们餐厅最近推出优惠活动，首次来我们这里用餐的情侣免费赠送一道甜品。这是我们主厨精心制作的芒果布丁，请享用。祝你们好运！”韦严不大不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问，懵懂地看着林阳。林阳的眼睛就精彩了，睁得老大，慌乱得快要流泪了。

“我们不是...”“谢谢，我们会好好享用的。”

吃着口感非常细腻甜蜜的布丁，林阳完全陷入了呆滞状态。韦严怎么能这样，说谎是不对的！况且他们...韦严那边倒是神态自若，但是显然也非常慌乱，他眉头紧锁，有话要说却开不了口。终于，韦严张开了嘴，叫了一声林阳的名字。林阳抬起头，他终于鼓起了勇气，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韦严的脸。这让韦严突然哽住了，于是又是一片寂静。

“林阳，你高中的时候是不是喜欢我？”韦严实在忍不住了，带着一股哀伤说出了这句话。

“当然了，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命。”林阳回答道。

随后他们吃完了布丁，又在一家公园旁的椅子上聊了很久。他们不知道时间是怎么逃走的，很快就到了深夜。

“你真的喜欢我吗？”韦严问道。“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现在也是。”林阳用此生最坚定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你知道吗？西方这边有一种说法，两个人约会三次之后，就可以确定这段关系能不能走下去了。”韦严一脸认真地说道，“林阳，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们就来试试吧。”

这是林阳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只不过当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

好久不见，我突然又想写文了，所以我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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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一次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