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夫”诸葛均一看到他走过来忍不住兴奋的挥手,相较之下比他大了五岁的诸葛亮就显得沉稳了许多,只是微微点头招呼。
“阿亮,说起来姐夫可是还没有好好的谢你呢”庞山民刚坐下来便在诸葛亮肩上一拍:你之前教冀州的工匠们做的那个机器可是帮了我不少忙,说,你想要什么奖品?
“姐夫太客气了”诸葛亮到底还年轻,再加上他一直视庞山民如自己长辈,被这么一说就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能够帮上忙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更何况看到冀州的状况..........我也实在难过。”他说着神色忍不住有些黯然。
那情况真的让他想起昔日被曹操入侵时的徐州啊。
本来他还不太相信姐夫所说的情况,想说那毕竟是袁绍统治过的地方,冀州又是出了名的产粮最多之处,雖然袁紹在官渡慘敗,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那么凄惨吧?可真的看到了对他的震撼可以说非常大。
因此哪怕是看在自己姐夫的面子上,能做的事他都非常愿意去做。
只是相处了6.7年,他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外表向来温和谦恭的姐夫,竟会拥有如此能安定人心的能力啊,直到去冀州一趟之后他才赫然发现。
看著当时冀州的百姓們每每提到姐夫時,眼中那满是崇拜的眼神,让他的心裡一半是骄傲一半更是惊讶。
看来自己对人心的掌握真的还不够透彻哪,未来的诸葛军师在心中默默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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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何止是帮我的忙”庞山民习惯性的抚了抚他的头发,眼中尽是赞许:更是帮了那些挨饿了许久的老百姓,连友若跟仲治他们对你都是赞不绝口的呢。
诸葛亮曾受教于荀攸的门下,庞山民了解他多少会在乎荀谌的看法,因此特别一提。
“你如果真的想谢他就帮他安排个职位.让他跟在你身边吧”蒯祺突然插进话来:阿亮的才能你最清楚,他都已经二十三岁了,如果就这样一辈子在隆中默默无闻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也早有这个意思”庞山民认真的看着诸葛亮:阿亮,你们这卧龙凤雏本就齐名,记得这还是我父亲给你们起的名号不是?如今士元都已经要跟我去冀州了,那你的意思呢?
“这...............”诸葛亮有些为难的低下头,他不习惯拒绝姐夫的要求,但是这事......。
他还没有准备好要出仕呀,再说他如今对刘表仍抱有期望,到底他在荆州已经住了超过十年,对这里早就有了很深的感情。
“算了,这事不急”庞山民不愿意勉强他,反正离他真正遇上刘备还有时间,他可以慢慢来:这事你慢慢考虑。
“敢问先生可是冀州牧庞大人?”这时后面却有人突兀的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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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山民错愕的转头,说话的不是刘备又是谁?他心里就有些不耐与厌烦,人家好好的说着话,你这外人插什么嘴啊?
但到底是第一次碰面,又是在这种场合,他不好当面给刘备难堪,于是只是冷淡的问:“请问您是哪位?”
“在下左将军刘备,刘玄德”刘备被这么一问神色有些僵硬,但仍有礼的问:久仰庞大人仁德之名,不知道能否有机会相谈?
“不必了”庞山民淡漠的回答:庞某这两日就要回冀州了,那边还有许多事要忙,没那么多时间。
“你.............”刘备没想到会被这么直接的拒绝,那是气得脸色铁青,可又不好在这种地方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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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山民却不再看他,只是转头看蒯祺问:“子泰,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山民”蒯祺有些紧张的看着前头的蒯越,压低声音说:我父亲在这里,我不想提这件事。
“子泰,我是真的希望你慎重考虑我的提议”庞山民叹了一口气说:我身边正需要人哪。
“外界人人都说庞大人仁慈宽厚,没想到却是如此阴险奸诈”刘备再度尖锐的插话进来,而且音量故意提得很高:居然如此公然的在刘大人家挖他的手下。
“我们亲戚之间要做什么似乎还轮不到外人来过问吧”庞山民还没说话,蒯祺却是满脸厌恶的开了口:我倒是想问问,难道偷听他人谈话就是正人君子该有的行为吗?刘玄德大人?
要比厌恶,蒯祺对刘备的厌恶其实更在庞山民之上,光看他此时在這種場合卻丝毫不顾礼仪的直呼刘备表字,而非其官名或尊称便可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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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刘备被他这几句话给彻底惹恼了,跳起来就要发作。
“这边是在吵吵闹闹的做什么?”还是蒯越走过来,看着自己的儿子说:祺儿,你好歹也是做晚辈的,说话口气也该注意些,尤其别忘了这是在刘大人家里。
他虽然是责备了蒯祺没有错,可却丝毫没有要向刘备致歉的意思,甚至连正眼看他都没有,倒显得此时一脸怒火的刘备像是在无理取闹了。
“倒是山民”蒯越转向庞山民:你回来怎么也不多带些人?万一出什么状况怎么办?
“喔,子龙本来是跟我来的”庞山民笑着说:但他说他不习惯这样的场合,怕到时会不知所措,我就让他到附近吃饭了,时间到再会合就是,再说有谁会敢在刘景升大人家办喜事的时候闹事?
“子龙?莫不是之前在战场上砍掉那曹洪一条手臂的常山赵子龙?”蒯越十分惊讶的问。
赵云之前在抵挡曹操时一战成名,不但连杀曹操两名将领,砍掉曹洪一条手臂,甚至连张辽都受了伤,冀州军队能够打退曹操他絕對是首功。
当时可是连审配都不禁在其他人面前大叹后生可畏啊。
“正是他”庞山民微笑点头:他虽然年轻,却十分勇猛,确实是难得的将才。
想到这样一个勇猛的大将,前世却被刘备当成贴身侍卫一样使用,而且一直升不了官,他不憋屈庞山民都替他憋屈哪
刘备眼见这几个人居然完全无视他的存在,那是一肚子火没地方出,只是这时却让他看清了诸葛亮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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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個年轻小伙子的皮相倒是还挺不错的嘛,虽然还略显得稚嫩,看得出来还没有太多人生经验,却是挺适合自己的呢,刘备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寻常的光芒。
刘备一直不怎么在乎女人的原因,除了一方面他要表示兄弟之情外,其实最重要的是因为他有几分断袖之癖。
可就算是男色那也不是来者不拒的好吧,偏偏他长期在军旅之中,看到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武夫,没几个长得像样的,实在是让他提不起兴趣。
之前遇到赵云时倒是让他起了几分好感,起码他跟关羽张飞完全不一样,可偏偏这小子如此不识相。
提到赵云刘备是越发的愤愤不平,自己当初应该想尽办法把他留下来的,这么勇猛的人如果能跟在自己身边,自己将来打天下岂不轻松许多?如今倒是让这姓庞的平白捡了便宜。
等着瞧吧,他刘备总有一天一定会让赵云后悔没有选择他,他堂堂大汉皇叔就不相信会比不上这个庞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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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越注意到刘备一直在注视着诸葛亮,也不知道他是在打什么主意?心里莫名的就有一股厌恶,这刘玄德是想做什么?
还好这时大厅内要准备拜堂了,宾客们纷纷涌到厅门口,诸葛均也拉着自己二哥的手跑去凑热闹,这才避免了一场尴尬。
“阿亮加冠之后倒是越发沉稳了呢”庞山民看着两兄弟的背影,突然发出感慨:从前虽然我们老说他太过老成,可总是难免有孩子气的一面,如今却是完全不同了。
“我倒不觉得阿亮有变”蒯祺微微一笑:是我们总是习惯把他当孩子看,才没发现他的成长竟是这么快。
蒯越也是赞同的点头,又看向庞山民:“只是山民,我总觉得你似乎很担心阿亮的樣子?是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没有”庞山民有些尴尬,赶紧摇头,将近一年不见,蒯越的眼光还是如此锐利啊,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為担心诸葛亮四年后会追随刘备吧?这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怎么能说?
更何况他已经注意到,这一世有些事与他记忆中的并不相同,像董承等人密谋诛杀曹操的事至今还没有出现,既然前世發生的事是可以改變的,他当然更不愿意看到这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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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本来是想借来参加宴会的机会接近诸多荆州名士,没想到一頓飯下來,除了蒯家父子一开始就给了他难堪之外,其他人也都不太愿意搭理他,反倒是庞山民与其他人都聊得开,让刘备是一肚子火哪。
尤其是想到庞山民一开始见面时对他的态度,他早知道庞山民的父亲庞德公在荆襄名望不小,没想到他儿子竟是如此高傲,坐上州牧之位就很了不起吗?
河北人才众多,可却平白的让这样一个人给接收了,叫他怎么能甘愿?
天刚黑的时候,却是一个穿著一身短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子龙”庞山民正在跟蒯祺讲话,一看到他便抬起手来招呼,原来这人正是赵云。
“喔,这就是力退曹操的英雄啊?”看着赵云走过来,蒯祺微笑的说:看起来果然是英姿不凡哪。
赵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同时有些疑惑的看着庞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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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来介绍”庞山民赶紧说:这一位是樊亭侯蒯异度大人的公子蒯祺,字子泰,也是我的襟兄。
“赵将军如果不嫌弃,不妨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吧”蒯祺看着赵云有些拘谨的样子,大方的说:这日这等欢喜日子别这么紧张。
“这...........”赵云迟疑的看着庞山民,庞山民对他微笑点头,他才不好意思的坐下来。
荆州众人早已听闻赵云力敌曹操的事,不少年轻人都凑过来邀他喝酒,赵云起先还有些放不开,可时间久了倒也放松下来。
“子龙的性子啊就是这样”看着赵云被其他人拉走,庞山民才笑着摇头:在战场上猛得像头老虎,可一遇到这种场合就连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哪了,跟正南他們完全不一樣。
“每个人个性都不一样嘛”蒯祺也说:“不过我刚看到赵将军時,一下子还很难把他跟武将联想在一起呢,只是啊.....”他放低声音说:你注意到了吗?那刘玄德的眼睛可是一直緊盯着赵将军不放,谁知道他想做什么?
“子龙的忠心我信得过”庞山民扫了刘备一眼:“他认识那刘玄德早,早已看破他的真面目了。”可为什么有些人却宁愿相信刘备呢?想到诸葛亮他忍不住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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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才刚讲完,就听到另外一边起了骚动,定睛一看,竟然是刘备身边的一个侍卫被赵云一拳打倒在地上。
其他人估计是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全部都呆住了。
“子龙,发生什么事了?”庞山民赶紧走过去。
“我说了不想跟他们喝酒,结果这两个人居然敢拉拉扯扯”赵云满脸怒气,指着地上以及站在旁边的两个侍卫:以为我喝了点酒就会怕你们不成?刘皇叔。
庞山民这才发现刘备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这人手脚还真快啊。
“赵将军怎么这样讲呢?”刘备说:在下不过是想找将军聊聊天.叙叙旧罢了。
他故意加重了叙旧两个字,很明显是故意要说给庞山民听的。
“不需要,赵某跟刘大人不过几面之缘,谈不上什么旧情”他扫了一眼站起来的侍卫:是不是还要继续动手?
“子龙.........”庞山民赶紧出声制止他,到底这是在刘表府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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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刘备气得脸色铁青,再加上看到赵云在他面前对庞山民竟是言听计从更是不满,却又不愿在刘表家造次,索性掉头离开,却还丢下一句:背主奴才,看你能神气多久?
“这一点不用你操心,在下要用子龙的地方可还多著呢”庞山民忍无可忍,呛了回去:更何况我庞山民要用谁似乎还轮不到你来多话吧。
这话倒真是丝毫不假,赵云因为之前的功劳已经由鎮軍校尉升了前将军,连跳三级啊。
庞山民最火大就是,刘备从来就不是赵云的主子,他到底凭什么说赵云背主?而赵云的前任主子公孙瓒早死了,況且他是在公孫瓚死後足足兩年才來到冀州,請問又何来的背主之说?简直是莫名其妙。
果然刘备一听那是气得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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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庞山民刚回到座位坐下来,诸葛亮忍不住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没事”庞山民摇摇头,又看向他:阿亮,这世上有些人往往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能光看表面,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
诸葛亮闻言忍不住有些错愕的看着庞山民,这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山民”这时刘表走过来。
“刘大人,抱歉”庞山民有些歉疚的说:子龙太过莽撞了,但我们并非有意闹事。
“没事,只是误会一场,我让他们收拾了”刘表拍了拍他:只是玄德他也不是有意的,你们就别跟他计较了。
“我明白”庞山民只是微微点头,反正他这两日就要回冀州了,应该是不會再遇上那刘玄德。
本来是喜宴,可是这顿饭却被这个小小的插曲因此弄得有些不愉快了,这恐怕是所有人事先都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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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庞山民更没想到的是,这不过只是他们日后与刘备一连串纠缠的开始罢了,因为刘备最厉害的一点就是打着礼贤下士的名号纠缠别人。
散席之后,庞山民正打算离开,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跟蒯祺说:“子泰,你明天能不能来庞府一趟?我想跟你谈谈?”
前世他们就是顾虑自己的家族太多,局限了自己的眼界,才导致错过了许多事情,今生他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他当初没有赌气离开荆州,没有亲眼看到冀州的惨况,或许他也不会想要做出改变,或许他仍然会走上跟前世一样的路吧。
他知道要改变荆州这些老人的想法并不容易,那就只有从年轻的著手,诸葛亮是一个,蒯祺也是,更何况蒯祺也有这个本事。
他只担心蒯祺太顾虑自己的父亲,没有突破现况的勇气,他们俩人在根本上还是不同的,自己父亲思想开明,只要是对的事就算一开始反对,可最后仍然会支持自己去做,可蒯越不一样。
蒯越完全就是老派士族的代表,觀念十分保守,这一点很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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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民,这件事让我自己考虑好吗?”蒯祺叹了一口气:我能了解你的意思,可是我的难处你也知道啊,拜託你不要逼我好嗎?
“子......”庞山民看着他的样子也是无奈,这事他也只能点到为止,再说下去恐怕要被人以为他在挑拨人家父子关系了。
因為要給曹操以後篡位找藉口,所以有些事情會比較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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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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