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找一个‘爸爸’

陈美瑶的目光在桌子下那块红布上徘徊,她能感觉到布料下有个‘东西’在里面顾涌,不是成年人的大小,应该是小孩子,不用想,在这个地方肯定不是什么正常的小孩。

她的心跳加速,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站起身来,假装寻找东西,同时用眼神示意彭泽凯。彭泽凯立刻心领神会,也开始在房间里翻找,两人的动作看似随意,实则都在悄悄地向门口靠近。

彭泽凯的目光在地面上扫过,发了一个红棕色木质的箱子,感觉比他家里28寸的行李箱都大,看起来有点年头了,四周缠着红绳子做的流苏,他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想打开箱子一探究竟。他双手把盖子往上打开,发现盖子有点重,打不开,只好稍稍用了点力,打开后,低头去看,看到有一双眼睛也在里面看他,瞬间被吓得哇哇大叫:“啊啊啊!”

陈美瑶听到彭泽凯在喊,马上过去开门,发现怎么拧门锁,门都不开。

由于惯性,虽然彭泽凯很快松手了,但是盖子还是完全打开了。

彭泽凯看到箱子一开,心停了一拍,看到箱子里面是王阳,才定下心来。王阳也是一副苍白又惊恐的样子,看清楚是彭泽凯后,想让他不要叫,但是已经晚了,桌子下传来婴儿的哭声,那哭声尖锐又刺耳,像针一样直直的刺入耳膜,听的人耳朵痛,彭泽凯捂着耳朵,王阳伸手把盖子盖了回去。

彭泽凯看着桌子下的红布里有一团肉块慢慢爬出来,勉强看出四个突出的肉块算四肢。胃里瞬时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但他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彭美瑶眼中充满了恐惧,却还是鼓起勇气,过去拉着彭泽凯向房间的另一扇门跑去。她的手还未触及门把手,门却突然自行打开。

见状两人马上背靠着墙,蹲在地上缩成一团。陈美瑶担心会有贴脸杀,下意识的闭紧了双眼,试图逃避即将来临的一切。但当她感觉到光线的变化,她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房间内突然变得明亮起来,那是一种温暖的黄色。陈美瑶瞬间就卸了口气。内心的恐惧被驱散很多。

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从门里面进来,顺着光线,通过女人的穿着打扮,和女人蜡黄的手,陈美瑶推断应该是四五十岁的女性,刚想站起来说声阿姨好“阿姨......”就被彭泽凯捂着嘴拉了回来,彭泽凯对她摇了摇头,都快哭出来了。

陈美瑶这才看清,那个所谓的”阿姨”,眼眶空洞,眼框里的鲜血还在不断流淌,她的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深邃的黑洞。陈美瑶的心跳加速,只好心里安慰自己,默念着:“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就在这时,彭泽凯注意到,刚才那个在地上爬行的‘婴儿’已经不见了踪影。紧接着,门口的门也缓缓打开,一个声音传来:“妈,我回来了。”那个声音听起来年轻而充满活力,但当陈美瑶看到走进来的身影时,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那个身影穿着宽松的牛仔背带裤和一件白T,但她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她朝陈美瑶和彭泽凯走来,陈美瑶感到一阵无法抑制的恐惧,她开始小声啜泣。然而,那个身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们,她只是将包包放在美瑶旁边的挂钩上,然后走向了沙发。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阿姨’看到女儿过来,站了起来,盯着她,眼眶留下血泪。随着‘阿姨’的起身,整的房间的氛围变得更加紧张。

‘阿姨’过去锁起门,随手抄起门旁边的扫把朝‘女儿’走去。“妈,妈,你干嘛?”‘女儿’声音颤抖,有点害怕的向后退。

‘阿姨’紧紧握着扫把,手上青筋都凸起,走向她‘女儿’,声音充满愤怒的问到“你是不是有咗?”“什么?”“我问你,是不是被人搞大个肚啊!”‘阿姨’的声音变得尖细。

突然她的身体开始变成,变成了极其不健康的皮包骨的形态,光线随之变得昏暗。紧接着‘女儿’的背带裤上多了一片血迹,血迹随着她的移动不断扩散。

‘女儿’带着哭腔说“没有!”

‘阿姨’的声音开始变得声嘶力竭,她用嘶哑的声音质问道“没有!你看下你现在的样子!”边说边打‘女儿’,“是谁!到底是谁搞大你的肚子”“整天就知道哭哭哭!”“你快说啊!”

后面声音慢慢变得扭曲,陈美瑶快受不了,感觉自己力气在一点点流失,她知道她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趁‘阿姨’离门开始有一点距离,她想再过去开门试试。

与此同时,‘女儿’被打的节节败退,倒在了箱子上,手意外推开了箱子的盖子。‘阿姨’看到箱子里的王阳,停下了打她‘女儿’的手,放下了扫把,一手拉起了王阳“是不是他!”王阳被拉起来,闻到一阵尸臭味,忍住想呕的想法,又惊又怕地手抖着指向陈美瑶旁边的彭泽凯,“不是我,是他!”

‘阿姨’顺着王阳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陈美瑶她们。看到‘阿姨’要过来了,陈美瑶腿都软了,没有想到这‘阿姨’居然还听人话,转头看到彭泽凯已经泪流满眼,连鼻涕都出来了。

美瑶心一横,拉起了彭泽凯的手,在‘阿姨’要走到她们面前的时候,突然一脸诚恳的看着阿姨,眼睛也看向‘阿姨’那空荡荡的眼眶,“阿姨,这是我男朋友,我们很恩爱的,他不会背着我乱搞的。”

一脸懵逼的彭泽凯,过了几秒反应过来,回握起美瑶的手“是啊,我们很恩爱的,我没有,我”彭泽凯被吓得结巴,看着‘阿姨’慢慢靠近“呜呜,我不会的,我真的,没有,呜呜呜,阿姨,你信我,呜呜......”终于,‘阿姨’停下了脚步,又转身去找王阳了。

趁‘阿姨’的注意力又被王阳吸引,美瑶拉着彭泽凯去开前门,‘嗒’的一声,成功了,美瑶拉着彭泽凯就跑。后面传来王阳的辩解声“不是我,是彭泽凯,彭泽凯!”慢慢的辩解声变成了惨叫。

走廊里回响着王阳的惨叫声,声音凄厉的让美瑶忍不住停了下来,刚想回头,彭泽凯牵着她的那只手就扯了一下,然后美瑶听到彭泽凯的声音,“美瑶,你看前面那个门,是不是不太一样?”

美瑶看了看,前面的门的确和她们之前见过的门都不一样,其他地方的门都是有着红锈斑的青色的铁门,房间里面都是木门。

但是面前的门是浅灰色的铁门,是两个人的手展开并排一起那么长的双开门,上面密密麻麻的印着一堆血手印,上面的血还在往下流,感觉是刚印上去不久,没被血迹印到的地方看起来很新,一点斑点锈迹都没有。

陈美瑶看了一眼彭泽凯“那,要不要试试打开这个门。”彭泽凯看着面前的门,转头想美瑶点了一下头,“嗯,我觉得可以。”

于是两人一起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世界与他们想的截然不同,一片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四周,仿佛是一层厚重的幕布,遮掩了所有光明。彭泽凯踏出门外,却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干燥的石板路上,这与他记忆中的商场四楼截然不同。

“美瑶,你看地上。”彭泽凯转身想要分享这个发现,却发现陈美瑶不见了。“美瑶!美瑶,你在哪里?”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巷子中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刚才在密室里流了一身汗,现在一阵冷风吹来,彭泽凯又怕又冷,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就像小动物能感知到危险来临一样,他的直觉告诉他必须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彭泽凯不再寻找陈美瑶,他环顾四周,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束微弱的黄色光圈,应该是一盏路灯。彭泽凯向着那束光跑去,希望能找到出路。当他快要到达路灯下的时候,一个长发老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差点与他相撞。

一开始彭泽凯以为又是那些东西,差点叫出声,然后仔细看发现就是位有着正常脸庞和身体的老人家。

老人的头发全白,乱糟糟地扎成几捆扎在头上,眼神空洞而迷茫。她穿着一件灰色的工装裤,上面沾满了红褐色的污渍,让人不禁联想到血迹。彭泽凯不敢细想,他想要问老人家自己在哪,还没来得及开口,老人家就走了。

她一走,彭泽凯才注意到她牵着三只狗,是在遛狗吗?一条中华田园犬,一条松狮,一条灰色雪纳瑞。它们安静地跟在老人的身后,一点眼神都没分给彭泽凯。

“奶奶您好,我想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彭泽凯小跑到老奶奶面前问到。

老奶奶很凶恶的瞪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走。彭泽凯没有其他办法,这里没有其他人,他很害怕,就跟在老奶奶后面了。

彭泽凯跟着老奶奶,看着老奶奶进了一家店。上面的木招牌一共写了四个词,从左到右分别,用红褐色的漆写着‘人皮’‘人血’,黑色木炭写着‘烧纸’,‘辟邪’。

彭泽凯盯着招牌犹豫着,这条街每一间店都关门了,只有这一家店开着。他也不敢一个人坐在店门口,如果老奶奶刚才把狗拴在门口就好了。彭泽凯想来想去,原地踏步几下还是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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