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是白湖池城有名的大商户,家中没有金钱也有数座银山,嫡长女许蓉的婚礼也是风光的很。
虽然李则桉只是入赘许家,却依然被很多想靠妻家上位的男人嫉妒。
那他又是否有过这份心?
自然是没有,他为人向来脚踏实地,做过最过分的事大抵就是负了洛归雁的十年。但这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除了那些极少的‘一眼万年’,谁会用余生等一个生死不明的人呢?
再说许家老爷子有言,凡是白湖许氏女子,不出嫁,只招赘婿。
若知郎君相思意,凤冠霞帔延万里。
许家气派,许蓉要坐在轿子围着白湖城绕一圈。
李则桉骑在马上,也在思考——自己到底爱的是谁?
也罢,既然洛归雁也说没有感情,那便全当爱的是许蓉吧。
回到前厅,准备拜堂。
关霜风尘仆仆从前门进来,找到一个没人的桌子坐过去。
没过一会,一个蒙面男子走过来,环视一圈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
“姑娘,一个人啊?”
“嗯。”
两人点头问好,男人倒了一碗酒。
“成亲的是你什么人啊?”关霜接过酒壶也到了一碗。
“他们跟我没什么关系。”
“那你干什么来的?”
“一会你就知道了。”
许老爷子高兴的很,年过半百的人跟个孩子似的,亲自扶着许蓉将她搀下去。
路过这一桌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跳起来,从进门就一直捂着的包袱里有一把刀。
冲着许老爷刺去。
事发突然,情况紧急,在场宾客大多还没反应过来。
这是,男人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拽着自己,低头一看,一个机关球将他的右腿绑在桌子上,猛的摔倒在地。
关霜淡定的喝了一口酒。
男人斩断绳子,关霜放下酒碗,站起来许府的侍卫已经将男人团团围住。
他指着关霜:“你到底是谁?暗器竟放的如此悄无声息?”
“自己没察觉到,不用往我脸上贴金。”
许老爷年级大,有受了惊吓,直接倒了下去。
“爹!”
侍女朝客还想扶许蓉的盖头,她却一把掀了下去。
关霜走过去,侍卫还想拦她。
“让我看看,我会医术。”
侍卫还是不让她过去。
“许姑娘,你看他们。”
刚才虽然带着盖头,但许蓉也的确见识到了她的厉害,大声道:“都退下去。”
侍卫让开,关霜把上许老爷的脉:“没什么事,就是受了惊,先扶许老爷下去吧。”
李则桉背起许老爷:“那我先带岳父下去。”
许蓉是个豪爽的姑娘,她两步上前握住关霜的手:“姑娘啊,你就是我们许家的恩人啊。我……”
说着,她就要当着众宾客的面给关霜跪下,这可让关霜不知所措了。
“诶?许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成亲必定是得则日了。
关霜跟他们一起到了后院的屋子里。
“关姑娘,真的多谢了。”
“无事无事,举手之劳而已。”
“那我爹他……?”
“许老爷并无大碍,只是一时受了惊吓。”
李则桉带来煎好的药:“这次婚期又得推后了,你还能不能再等等?”
“……”
关霜不能等了,她没多少时间等了。
确定许老爷子真的没事之后,她就回了汇垚池城。
城口,张引囚收到了消息,早就在等她了。
马车停下,张引囚撩开帘子。
“你终于回来了。”
“就走几天,不至于吧?”
张引囚看着她:“你那两个朋友是不是有点什么来头?”
关霜了解张引囚,她知道他迟早会发现,但没想过这么快。
“这话怎么说?”
张引囚说着还有些为难:“就感觉……都深藏不露似的,挺不好说。”
“我和他们也就是萍水相逢,了解的都不多,你要是实在好奇可以去问问他们。”
关霜并非不信张引囚,而是不想拿别人的事到处说道。
“嗯,你要回医馆去吗?”
“我想去找一趟裴酒回,你跟我一起去吗?”
“也好,但你找他干什么?”
关霜走在前面:“找他问点事情。”
“那你走慢点,等等我啊。”
来到沉书楼,关霜来到顶层,张引囚想跟进去。
“引囚,我和裴酒回单独说点东西,你先回避一下。”
“哦。”张引囚并没有觉得失落,而是对关霜保持绝对的尊重。
关霜走进去,一本书飞过来,砸在关霜肩膀上。她一个趔趄,向后倒两步,扶住门才站住。
关霜捡起书,那本书叫《坠神台者》。
“《坠神台者》?这是什么书?”
翻来看看,字迹潦草,墨香仍在,应该是刚写完没多久。
关霜看着,读起两句:“凤之未羽,亦山鸡也。无武之客,生何义?置此心常无梦得,同守位一日,贪恋几日生死何如?”
裴酒回还是带着讽刺笑:“怎么样?写的好不好?”
“你骂我都能写出一本书来?”
“骂的不对吗?”
关霜把书放在桌子上:“也对,但你真是闲的。”
她撸起袖子,将手伸出去:“把脉。”
脉象相比于从前,更加混乱。
“你这几日做什么了?内力消耗的如此之快?”
“少管我的事,说了你也只会笑我。”
“那你别说了。”
换做以前,洛归雁指定要和他对骂一会,但现在不想说了。
麻木了?不,是释然了。
“我的命数还是两年吗?”
“当前还是,但如果内力再消耗,可能就只剩一年半多了。”
关霜拍了拍衣服,就要走。
又回头对裴酒回说:“其他没的说,贪生怕死我不认。”
她拿起那本书:“写的挺好,我拿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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