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没好意思拿,可被齐衍按着,实在难以脱手。
“齐小太医,你先松开我。”她左瞧又看,生怕坏了齐衍的名声。
其实这院子里哪里能来什么人,柳莹待人宽厚,但不是个没手段的,没人敢嚼舌根。
“云雀姐姐不收,可是嫌弃薄礼?”齐衍佯装伤心,低垂着头顺便叹了口气。
云雀欲言又止不好说是因为齐衍还是旁的。
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但是齐衍不能被她拖累。
没等云雀开口,齐衍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株桃枝,仔细看去原来是桃花簪。
“这簪子不值钱,上面仅镶了颗红玉石,是简衡做了许久,希望云雀姐姐莫要推辞。”他依然隔着袖子给云雀递簪子。
之前看诊,他们之间并无其他,如今对面是他心悦之人,自然不能唐突。
云雀感觉自己手心发汗,不敢碰齐衍递过来的簪子。
这簪子贵重的很,而且是齐衍亲手所做,这份情谊她不能辜负。
“我还是拿这个吧!这个挺好的。”她拿起齐衍送的小匣在人眼前晃了晃。
“小心些!用来保命的!”齐衍提醒云雀别冒失,将自己的新药给了云雀,顺便提醒她,这才是她要吃的。
云雀看着一大包整理好的药材,苦着张脸叹了口气。
“我已经好了!”她小声抗议,倒是没把药往外推。
那些药是齐衍辛辛苦苦装的,她可不能糟蹋了。
“是给你补气血的,身上的伤是好了,你身子弱可马虎不得。”齐衍瞧着云雀的脸正色道。
许是因为齐衍太认真,云雀没有反驳。
“你快回去吧!”她推着木轮子送齐衍。
齐衍笑着应了声,紧接着走到云雀身后,将人先推进门。
“你且安心,我不会有事的。”他转身后想起有事没做,又走到云雀身前。
云雀只听见一句得罪了,话音落下时指尖被针刺了下。
她不懂齐衍为何要拿她的血,却没有多问。
“最近得了个新的方子,需要用受伤之人的血,这才冒犯了。”齐衍拱手赔罪,求云雀谅解。
云雀摆摆手,自己吃了齐衍那么多药,也该当一回药引子。
“以后若是有需要,只管来找我。”她拍着胸脯对着齐衍承诺。
齐衍眼底亮起,凑近云雀问人可是真的。
“简衡冒犯,云雀姐姐勿怪。”他往后退了一步拱手行礼。
他鲜少失态,只是云雀答应太快,他觉得有希望。
“自然是真的。”云雀被齐衍的态度逗笑。
多大个人了,因为几滴血跟个小孩子似的,但她就喜欢这样的齐衍。
她喜欢齐衍眼底有光亮,喜欢齐衍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别说几滴血,就是一碗她也乐意。
她不知道齐衍高兴时因为能拿到血更能做出解药,她只是因为齐衍欢喜高兴。
“快回吧!”她哄着齐衍,天儿冷在外面待着像什么样。
齐衍点点头,将小瓶收好急匆匆告辞。
云雀在屋内盯着齐衍背影瞧了好一会。
她舍不得齐衍,可再舍不得也得放手。
齐衍有更好的去处,会娶一个更好的娘子,总归不会是她。
想到此处她叹了口气。
齐衍倒是高兴,前脚拿了东西,后脚就托人送去给佩兰。
“书呆子还挺有用的。”她拿出来几滴血,喂给之前抓的老鼠。
任骄阳在旁边看着,云雀不开口,她不好多问。
等佩兰对着老鼠瞧了好一会,见无事才开口。
“怎么样?”她当然看见老鼠先前癫狂的模样,发现佩兰手上有牙印,立刻拿出药给佩兰敷上。
她没再问佩兰结果如何,只担心老鼠危险,佩兰中了鼠毒。
佩兰摇摇头,笑任骄阳小题大做。
“我没事的,哪儿有那么容易受伤,不小心被划了下。”她举起包好的手指给任骄阳看。
任骄阳数落佩兰毛躁,心里难掩心疼,想着等萧易来了定要让人好好看看。
佩兰根本不在意受伤的伤口,直接带着东西去找陈苏叶。
陈苏叶受了伤,她得给人瞧瞧病。
这会儿陈苏叶可没空见佩兰,佩兰自己也识趣,在香兰进门前给陈苏叶拿了解毒药便离开。
香兰也不含糊,进门后直接给陈苏叶喂了药,瞧自家主子面色缓和才开口。
“奴婢多谢您的大恩,若不是您,奴婢这条小命便要交代了。”她哭天抹泪和陈肃叶说着自己的经历。
陈苏叶偶尔应声偶尔点头。
对于香兰她是愧疚的,好似香兰跟着她从没得过便宜,反而是吃亏次次不落。
“香兰!主仆之间不必如此。”她起身要扶起香兰,却被香兰拒绝。
香兰怎么好让主子扶自己,赶紧抹了把眼泪起身。
“主儿!香兰不苦,香兰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她坐在陈苏叶身旁开口。
陈苏叶抹了抹她额前的碎发,拍拍肩膀安慰香兰。
等香兰缓和些,他开口问要是哪里来的。
香兰老实回答是佩兰给的,并且将柳莹救她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主儿,要是我能动,我也会扑上去。”她再次表忠心,心疼陈苏叶受的苦。
陈苏叶没忍住笑出声,这会笑香兰小题大做。
饶是如此,她招呼香兰躺在旁边和她说说话。
一是因为她太久没和香兰说话,二是因为她还得仔细听听柳莹救她的情况。
香兰受宠若惊,拉扯好一会才坐在陈苏叶身旁。
她又和陈苏叶说了一次。
陈苏叶这会不信也得信,没面目说柳莹是装的。
哪怕是装的,柳莹也奋不顾身来救她,这救命之恩她得还。
当然是她拿了任骄阳的羊皮卷之后。
“睡会吧!”她眼皮子打架,脑子昏昏沉沉,什么都想不出来。
香兰本想起来给主子看看门,没想到被陈苏叶按下,挽着手臂,一步也不让人离开。
陈苏叶现在觉得自己的屋子最安全,若是真有事,外面的人逃不了。
要是香兰离开,被洛轻铭带走怎么办?她不想再经历睁眼看不见人的情况。
香兰老老实实的卧着,许是近日都没睡好,她躺下便睡着; 。
陈苏叶和香兰歇息,雅青阁也风平浪静,只有温白荷哭的睡不着。
洛轻铭只觉得自己耳朵要聋了,面上依然劝着温白荷。
直到孙德容端上菌菇汤她才张嘴等着洛轻铭喂进嘴里。
一碗汤下肚她冷静许多,甚至半点火气都没有。
“你啊!夫君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不论如何相信夫君不会委屈了你。”洛轻铭继续哄着温白荷。
温白荷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然后说自己困了,想歇一会。
她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将她抱起,在她额上蹭了下才离开。
洛轻铭吩咐元安照顾好温白荷,紧接着自己拿出奏折在旁边批阅。
元安瞧着面前潇洒的帝王,忍不住起了心思又压下。
洛轻铭轻声唤人研墨,紧接着说不必告知阿荷。
听着亲昵的称呼元安不是滋味,但是又觉得自己有机会,心里暗暗欢喜。
洛轻铭本想等到温白荷睡醒,用过晚膳再离开,没想到孙德容急匆匆来报信,说是柳大人有急事禀告。
他只得匆匆离去,并且嘱咐元安不许多言。
元安瞧着洛轻铭的背影,嘴上应下,心里想的却是其他。
不许她乱说,她说实话可不算乱说。
洛轻铭走出门口,稍微缓了口气。
温白荷近日难缠得很,实在让人烦躁。
他没想到进了门口,柳知青比温白荷更烦。
“求陛下做主!”柳知青才见洛轻铭便跪在地上求公道。
洛轻铭微微皱眉,居高临下的看着柳知青。
这位是个什么心思他最清楚,表面上是为了自家女儿,实际上是为了自己。
他不戳破,只说自己会查。
柳知青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自然说柳莹不容易。
洛轻铭继续打太极,等柳知青说完呵斥他爱女心切他暂时不计较。
“当父母的哪有不心疼子女的,恳请陛下体恤老臣。”柳知青好不容易等到,不撕掉洛轻铭一块肉不可能停手。
洛轻铭最后答应下来去见见柳莹。
柳知青这才作罢,毕竟洛轻铭能去见柳莹就有机会怀上龙嗣。
他哪里知道自家女儿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
洛轻铭说是去见柳莹,不好食言。
他知道明天会有奏折来弹劾,免不了吵嚷几番,去见柳莹还能打消疑虑。
柳莹才睡醒,正是食指大动的时候,瞧见洛轻铭来,什么食欲都没了。
她现在庆幸自己看不见。
“嫔妾给您请安。”她敷衍的行礼,不管洛轻铭许不许她坐下,直接坐在椅子上。
洛轻铭不同他计较,这个节骨眼也不能计较。
要是吵了架赌气离去,他明天别想安生。
柳莹不知道柳知青找过柳莹,只是以为洛轻铭心虚,故意求和示好。
于是她提出彻查,还陈苏叶一个公道。
“你们父女俩商量过了?朕才见完柳爱卿,他也说要朕彻查。”他说这些是提点柳莹安分些。
柳莹偏偏听不懂一般,说了句正是因为都是清白的所以真金不怕火炼。
她心里直犯嘀咕,柳知青是疯了?平白无故来掺和她的事。
本来就因为洛轻铭吃不下饭,现在因为洛轻铭和柳知青二人吃不下。
勺子在碗里搅了搅,她笑着咽下一口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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