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打的时候不敢放水,结实的鞭子下去,又得不到医治,人算是废了。
陈苏叶听到消息时吓了一跳,洛轻铭当真半点情面都不讲。
任骄阳脚步虚浮,红着眼说了句咎由自取。
但她明白仇人是谁,可她没办法报仇。
佩兰担心自己能否在死牢里活着,又担心姐姐过的不好。
至于陈苏叶真是辗转反侧,躺在榻上睡不着。
这世自己并未被毒死,证明有能力规避死亡,以及自己认错真凶。
她为自己误会是柳莹动的手赶到羞愧。
原来柳莹是将她当作知己的。
她轻手轻脚下榻,拿出自己的簪子拆拆补补,最后成了支花簪。
希望这只簪子可以让柳莹消气原谅自己。
此时碧安殿的祥和也被打破。
这消息传到温白荷耳朵里,气的又去责骂元安。
“一群小贱人,本以为掀不起风浪,没想到在这儿等我呢!”她心里有气手上更用力掐着元安。
元安疼的呲牙咧嘴,又不能求饶,只得夸温白荷厉害。
温白荷被哄得高兴,松了手不说,还随手扔过去一只金钗。
“这么难看的东西配不起我。”她拍拍手回了寝殿,之后的事情全交给元安。
元安弯腰捡起金钗,想着等自己发达了定要让温白荷好看。
说归说,她还得老老实实去帮温白荷做事。
于是一大早,有人和冷宫镜好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
只不过没人知道是任骄阳和柳莹。
但这会柳莹被禁足,美其名曰好好休息。
可一闹起来,流言传得更疯了,柳莹从养伤变成彻底被禁足。
她正想法子为自己脱困,结果就听得洛轻铭解了自己禁足的消息。
原来是冷宫众人将传话的恶人打跑,那群人被打的落荒而逃。
凡是说柳莹坏话的都没被放过,不到三日没人敢嚼舌根。
柳莹笑了,原来自己的粥没白发。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活动,本以为洛轻铭不会差人来,结果人不但来了,还是孙德容亲自跑了一趟。
“奴才特来传陛下口谕,您修养已有些时日,再过六日就是赏花宴,还是要您来主持大局。”孙德容恭恭敬敬,将一叠精致的桃花酥摆在柳莹面前。
“这事儿能轮到本宫,碧安殿那位可是病了?”柳莹看似真诚,实则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
她瞧不上温白荷,自然不用给好脸色。
孙德容轻咳一声,只答那位不懂紫阳的礼数。
柳莹面上笑着,想着来紫阳之后,日夜都学着规矩,要是真不懂,也不会想出磋磨人的法子了。
她瞥了眼桌上的桃花酥,想到的却是云雀。
“劳烦公公跑这一趟。”她还礼之后,吩咐乌桃将桌上的果子赏给其他奴才。
至于孙德容,她直接命招财过去说话。
孙德容本就觉得这位柳莹比温白荷讨喜,又不曾苛待下人。
可惜背景靠山有些危险,要是能有子傍身,想必会好些。
至于那位陈贵嫔,他现在说不准陛下对她是什么心思。
他的这位陛下,当真是翻脸无情之人,动起手来谁都不管不顾的。
不由得他多想,徒弟已经带着他出门。
“近日转暖,您要注意身体。”招财十分担忧,师傅的头发已经花白,眼神也不似从前那般光彩。
孙德容没开口,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背。
自己老了,许多事情顾不上,还得依仗这位小徒弟。
“你多去瞧瞧进宝。”他说完这话便带着一众太监回了。
走之前还提醒这些人机灵些,别被人瞧出来在雅青阁吃了果子。
招财应了声,盯着孙德容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看的出来,师傅虽然器重自己,但最心疼的还是进宝。
而进宝浑然不觉,以为自己是受冷落的那个。
他叹了口气,回去和柳莹复命。
柳莹心情极好,当即点头让招财去见进宝。
她煮了些鸡丝粥,连同糕一起带着去了陨月宫。
得了那群人的庇护,她多少得去感谢感谢不是。
陨月宫哪来的那么多疯子,无非是想活命罢了。
她还吩咐乌桃找齐衍去陨月宫。
说是不管不顾,实际上难能真的放下陈苏叶。
才解了禁足她迫不及待赶去陨月宫,看似是见任骄阳,实际上连着陈苏叶一并见了。
此时陈苏叶被任骄阳喂药,哪怕说了几次自己可以,任骄阳也非要如此。
柳莹站在门口,看到如此情景瞬间湿了眼眶。
“夫……福星到了。”任骄阳即使改口,话音落下时人走到柳莹身旁扶着。
陈苏叶见怪不怪,毕竟人家小两口的事,自己还是别胡乱掺和了。
话虽如此,但她一双眼忍不住往柳莹脸上乱飘。
“我灶台上还熬着药,我去瞧瞧。”任骄阳发现端倪,立马逃之夭夭。
柳莹才开口,人已经走到门口,根本来不及叫住。
她只好认栽,等着陈苏叶先讲。
“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被人害怕了,所以会觉得你也是害我的人,对不起啊!”陈苏叶诚恳道歉,不指望柳莹能原谅自己,至少自己要说几句人话。
她从枕头下拿出锦盒,打开锦盒后里面是她做好的花簪。
柳莹怔愣了下,随即红了眼眶。
她瞧这手法有些眼熟,像是苏姐姐的手艺。
可她们明明不是同一个人,怎么会如此?
“我用不着,你自己留着吧!陨月宫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她下意识推拒,指尖开始发汗。
她了解自己,只要陈苏叶说句软话,就真的不同人计较了。
“这簪子是专门为你做的,你不收下我不如毁了它。”陈苏叶作势要折断簪子。
先不说这东西是否能被折断,她本身也是舍不得弄断的。
“总不好糟蹋东西。”柳莹将簪子拿在手里。
她没再看,生怕自己看一眼就会想起苏姐姐。
陈苏叶指了指发髻,意思是要柳莹先簪在头上试试。
柳莹摇摇头,最后指了指自己头上有发簪。
她的意思是不好拆下将军送的簪子。
将军是个捻酸的,真被抓住把柄还不知道要如何罚她呢?
想到此处她心中阴霾散去不少。
陈苏叶瞧着柳莹的变化,想着只要能收下便是迈出第一步了。
她又说了些趋势将给柳莹挺。
柳莹觉得奇怪,怎么前些日子防备,如今倒是好了些。
但她没有计较,难得陈苏叶能多和她说几句,就当是老友重逢。
屋内二人相谈甚欢,厨房的任骄阳可谓是愁眉苦脸。
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药炉上,差点烧了手。
“你啊!平时不是挺能耐吗?怎么现在哑巴啦?”佩兰见不得任骄阳为情所困的模样。
天下有情人那么多,她不明白怎么任骄阳唉声叹气的。
任骄阳说以后等她有了心爱之人也会如此牵肠挂肚。
“那我可不要,我还是先找姐姐吧!”佩兰可是怕了,在陨月宫这么些年,可没少听那些事儿。
有些故事比话本子精彩多了,她可不像变成比话本子还要凄惨的人。
任骄阳没有答话,只是苦着脸给人熬药。
想着待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去看看情况时,发现齐衍往门口走,还小跑了几步。
再看旁边果然站着云雀,她迅速躲到厨房,并且将出门的佩兰一并带回去。
佩兰虽然不愿意,但瞧着云雀的神情,特意让出这次机会。
她希望木头开窍。
齐衍一直都开窍,面对云雀时总是顾虑太多。
“等久了吧!”他走到云雀面前,从药匣里拿出一个木盒。
云雀从远处就发现齐衍到了,而且是小跑过来,在不远处停下缓缓走了几步之后又跑过来。
她顺手接过盒子,还未打开就闻到一股酒香。
“你这会给我送酒,不怕我吃醉了被主儿罚?”她打趣齐衍,心里倒是高兴。
“再仔细瞧瞧?”齐衍眉眼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提醒云雀仔细查看。
他早就知道云雀喜好清酒,只是之前旧伤未愈,不好让人贪嘴。
云雀不接,打开木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块好看的桃花酥。
“倒是巧了,陛下给主儿的是桃花酥,你给我的也是。”她随口一说,觉得不妥立马住口。
齐衍却没半点不悦,依然笑着同她攀谈。
“云雀姐姐近日胆子大得很,这话你只管和我说,遇到旁人可不能讲。”他提醒云雀时依然语气温柔,说完之后伸手讨要赏赐。
透过阳光,云雀只看见齐衍的面颊与阳光融为一体,暖进心里。
“送了块糕点,还指点上了。”她假意将盒子还给齐衍,在齐衍指尖搭上盒子的瞬间又收回。
齐衍脸上的笑容更深,好似他面前是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简衡哪儿敢啊!只是想找云雀姐姐要些东西,毕竟今儿的糕点可是御赐的酒。”他再次摊手讨要。
云雀一听是洛轻铭赐的,立马双手奉上还给齐衍。
这好东西她可不能收。
“说两句你就信,骗你的,是给主子们的药膳,先拿来给你尝尝味道。”齐衍和云雀说着。
云雀一听不值钱的,这才又收下。
齐衍难得背手,藏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
糕点里面确实混了酒,但不是给云雀试毒的,而是给她的药引。
等云雀用过几次之后,他会在里面加入解药,要是解药没问题,云雀也能解脱。
“等到赏花宴,我给你一个大惊喜。”他对云雀承诺。
云雀嘴上说着不喜欢,实际上已经开始期待齐衍的大礼。
任骄阳和佩兰躲在厨房内,越看越想出去。
佩兰是想和云雀说说话,至于任骄阳完全是思念柳莹。
柳莹冷不丁被人念想,当场打了个喷嚏。
任骄阳耳朵灵,当即冲进门。
只看见二人还在聊家常,她轻咳一声,说刚好给柳莹瞧瞧病。
“我没事儿,先给你们看看吧!”她吩咐齐衍献给任骄阳瞧瞧,紧接着给陈苏叶,似是担心佩兰误会,又在后面补了句:“个人脉象有太医院记录在册,你的药有效,我是怕他们查不来与之前不同。”
这也是她叫来齐衍的原因,想通过脉案翻盘。
佩兰应了声,低头绞着手指。
此时齐衍开始诊脉,几人看过之后,柳莹将之前的糕点分下去。
云雀将自己的给了齐衍。
“不爱吃?”齐衍歪头看向云雀。
他记得云雀是喜欢的,若是不喜欢,自己下次要带些新鲜玩意。
云雀摇摇头,最后背过身才开口:“是留给你的,你别误会,是刚才的谢礼。”
齐衍应声,咬了一口夸赞道:“真甜。”
云雀转身瞧着齐衍笑,感觉耳根发软又转身跑开。
“糕饼有什么好的,下次给你带更好的东西。”她嘴上如此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她打从心里希望齐衍高兴,愿意花心思逗她玩。
齐衍摆摆手,提醒她小心脚下。
他松了口气,想着云雀就快要自由了。
云雀被佩兰叫走,刚停下脚步就开始说齐衍的好话,
她抬手摸了摸佩兰的额头,被佩兰直接拦下。
“没发高热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她不明白这二人什么时候站到一起去了。
“我这不是重新看人,谁都有走眼的时候,怎么不允许啊?”佩兰打趣云雀,顺带着给人看脉。
云雀不接茬,大大方方的摊手腕给人,还说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
佩兰不信,诊脉之后的确没事才安心下来。
“云雀,我想你去见见外面的世界。”她抬头看天,周围的红墙绿瓦令她没由来的厌恶。
云雀跟着佩兰望天,有些不明白佩兰的意思。
能出去吗?她能怎么出去?
但她没问佩兰。
二人在院子里逛了许久,佩兰带着她去看自己种的草药,牵着云雀的手不松开。
云雀觉得奇怪,转头对上佩兰眼圈发红的脸。
“你会不会忘了我?”佩兰问云雀,没等到回答,转身去给她摘果子。
她一股脑儿的将东西塞给云雀。
云雀将果子放在桌上,抬手摸上佩兰的脸,笑着和她分果子。
“我不想分。”佩兰吸了吸鼻子,眼泪最后没落下来。
她挑了个最大最红的果子递给云雀:“你吃吧!可甜了,外面的果子可没有我种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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