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刃见过柳莹,瞧见柳莹的瞬间冷汗直冒,这位不是宫里的娘娘吗,怎么会到这儿来?
他看向陈苏叶,发觉陈苏叶装作无事,避开他询问的目光。
原来是故意待人来此,他只好帮忙遮盖过去。
“胡闹!若是被发现少不了一顿板子的!你想让谁来罚你?”他之前照顾陈苏叶是受人之托,可相处下来知道陈苏叶不坏,再加上收了恩惠,自然多照顾些。
陈苏叶面上没有丝毫破绽,拍拍寒刃的肩膀,说是新来的死士叫小柳儿。
“请大哥关照一二。”柳莹识相的递上银钱,等着寒刃接。
寒刃哪里敢接,立马推了回去,并且和其他人使眼色。
这要是敢接他们全都掉脑袋,换命钱可不能拿。
“没规矩!你跟着我,有好东西自然先孝敬我。”陈苏叶斥责柳莹,紧接着笑嘻嘻的和寒刃打哈哈。
她的意思是银子一分一毫都不能留给寒刃。
寒刃眼见说不过干脆任她们去了。
但他不放心,亲眼瞧着二人离去。
想要搜刮些钱财的死士被寒刃的眼神吓退再没上前。
一路上陈苏叶和柳莹走的十分顺畅。
柳莹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被人看出来。
死士的步子沉稳,她的步子虚浮很容易瞧出来。
好在有陈苏叶帮衬。
“过会去了药庐,我们去见见先生吧!”她想着万一以后柳莹她们能遇上扁承德,还能帮帮忙。
柳莹听着陈苏叶口中的先生,想到洛轻铭之后觉得不妥。
要是被查出来,这位先生会和她们一同问责,自己怎么算是将人给害了。
于是二人急匆匆往门口走,见光之后迅速折回。
此时扁承德像是有感应似的从药庐里走出来,只看见柳莹的背影。
他追了几步,感慨自己老眼昏花认错人,之后回去配药。
柳莹到陨月宫时已经喘不上气。
她之前去过府上的地牢,哪里阴暗潮湿,和她去的地方不同。
陈苏叶拍了两下后背替人顺气,紧接着任骄阳过来接手。
“不难走,但也不好走,人很多,生人会有人盘问。”柳莹将自己走下来的感受告诉任骄阳。
任骄阳摇摇头,当即打消了想去的心思。
若是路途遥远,被人发现难以脱身会很危险。
柳莹出言打断任骄阳,说是可以看到出口通道外面,总比丢去白骨营好些。
之后任骄阳还想说什么,却被门口乌桃的声音打散。
“主儿,陛下请您过去,说是碧安殿那位又闹起来了。”乌桃声音急切,想必小全子已经催了好几次。
柳莹顾不得其他,立马换了身衣裳赶去。
到了才发现,果然如乌桃说的那般,温白荷疯疯癫癫,非要她给个说法。
“嫔妾不知哪里惹恼温妹妹,竟惹得温妹妹如此发脾气。”她低头拭泪,目光从未落在温白荷身上。
温白荷倒不是真生气,只是元安进言,说陨月宫这几位近日清闲的很,应该给些教训。
她这才做戏数落。
“妹妹不知姐姐何故针对,近日俸禄削减不说,饭食也比之前差上许多。”她眼泪汪汪的往洛轻铭怀里扑。
洛轻铭最见不得温白荷受委屈,当即责问柳莹为何如此。
柳莹哪里知道,最怕温白荷趁机生事,给陨月宫都是顶好的东西,俸禄也不曾削减,料定是温白荷故意搞事。
“嫔妾冤枉,自从陛下信任嫔妾,给嫔妾机会执掌中馈,嫔妾一丝一毫不敢懈怠,所出的俸禄还有物件皆有账目作证,您若不信可以比对。”她有证有据不怕人冤枉。
温白荷听完当场急了,说什么账册是自己所作,私账假账又怎么能说清。
洛轻铭实在偏袒,只好叫来刘全贵仔细查验。
刘全贵和孙德容不对付,来时想瞧瞧孙德容护着谁,好跟人对着干。
没想到孙德容根本不接茬,直接将难题甩给他。
一边是贵妃,一边是宠妃,他不好抉择,最后只得站在陛下这边。
他想的是陛下偏袒谁,谁便能不战而胜。
洛轻铭最后偏袒的是温白荷。
账册对的上,结果是碧安殿出了纰漏。
“陛下,嫔妾冤枉,是姐姐陷害嫔妾。”温白荷自然没有,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娇滴滴的和洛轻铭撒娇之后,回头恶狠狠瞪了元安一眼。
元安看向洛轻铭,明白这事是要找个替罪羊出来。
可找谁是个问题,她干脆把心一横,说了两位平日里还算脸熟的。
希望温白荷能念着往日的情分求情,保住二人的命。
这二位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自然高声喊冤。
可眼下除了柳莹能替他们说几句话,根本没人会站出来。
最后温白荷不依不饶,洛轻铭罚他们十丈作为惩戒。
温白荷哭哭啼啼的,说分明是让小人钻了空子。
她明里暗里都往柳莹身边带,生怕洛轻铭看不出来。
柳莹自然不服,分明是温白荷故意算计。
“陛下,这二位高声喊冤,想必是有莫大的冤情,此时草草顶下未免失了人心。”她说这话是为了自己搏名声,也是为了自己的清白。
要是忍下这事,过后温白荷说二人和自己有勾结,以后真是百口莫辩。
她说完温白荷也没忍住,当即反驳还说什么最毒妇人心。
“你的意思是本宫故意谋害,可本宫谋害你做什么?”她实在忍不住被温白荷压一头,干脆出言驳论。
温白荷听柳莹开口更为来气,此前果然是扮猪吃虎,现在装不下去跟她摊牌。
“谁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害人可不需要理由,从很早以前你就嫉妒妹妹比你得宠。”她说到此又落下泪来。
我见犹怜实在好看,可洛轻铭不会被打动。
尽管心里坚如磐石,面上也得装作动容,他立马呵斥柳莹放肆。
“真放肆的你不管,反而说我这个假放肆的,本宫嫉妒?本宫嫉妒你什么?曲水流觞连杯酒水都喝不上?或是你骨子里阿默的野蛮性子?再不然是不识规矩体统胡乱欺负人?”柳莹压根没将温白荷放在眼里。
她在府上时,各种恶毒的姨娘都打得过,更何况小小丫头。
真打起来三五个温白荷都不是她的对手。
温白荷气的脸又红又白,眼见又要落泪下来。
“不过温妹妹倒是说对了,本宫有一样还是比不上的,就是做不到你这么收放自如,泪水涟涟叫人好生心疼,本宫若是男子也会怜惜半分。”柳莹说着将帕子甩过去给温白荷擦眼泪。
温白荷冷不防被柳莹靠近,狠劲推了人一下。
柳莹立马借力摔在地上,这下谁柔弱谁凶狠一目了然。
“我没用力,你少假惺惺!”温白荷气急败坏,还向往洛轻铭怀里钻。
洛轻铭没看见似的,还伸手拦住温白荷,顺便斥责柳莹不懂事。
“是嫔妾不懂事,冲撞了妹妹,请陛下责罚。”柳莹顺势落了几滴泪。
她相信只要自己走出碧安殿,明儿一定十分精彩。
本以为洛轻铭会给她甜头就此打住,可洛轻铭这次铁了心维护温白荷,当即吩咐乌桃将人带走。
顺便让柳莹交出职权,让温白荷暂代。
柳莹瞥了眼温白荷,语气难掩轻蔑:“嫔妾倒是想给,看她有没有本事拿走。”
语毕行礼离开,她再没看二人一眼。
但她听到温白荷跟洛轻铭说自己委屈。
委屈吧!委屈的人又不止温白荷一个。
不过迟早会只剩下温白荷一个,到时候都消停了,她就等着这一天。
“你去给陨月宫那几位报个信,就说我平安无事,温白荷吵闹拿人开刀罢了。”她命令乌桃早去早回,自己则是往雅青阁走。
乌桃显然不放心,想要先送主子回去,却被柳莹拒绝。
“过会还要忙,切忌耽误事情。”柳莹催促乌桃快去。
她推搡间将自己提前准备的耳坠子放在乌桃后腰的腰带处。
乌桃听自家主子如此说,自然片刻不敢耽搁,立马转身离开。
柳莹望着乌桃的身影,心里面五味杂陈。
她越走越能听见云雀的声音,由远及近,一点点的离她而去。
宫道旁,石桥上,甚至冬日时门口的青砖,都留有云雀的痕迹。
人早已不在,她甚至想到芸莱。
她给过她们机会,芸莱和云雀不一样,芸莱是不知悔改,而云雀从未做过坏事。
许是没做过坏事才不被老天眷顾。
她想到云雀死前的那些天,问她会不会怪自己。
傻丫头,她怎么会怪云雀,那般好的姑娘,要是她去的早些,没准就保住了命。
是她迟了,现在是她要抽身。
她迈进雅青阁门口的瞬间,彻底下定决心。
招财和乌桃她都要救。
“主儿,您怎么自己回来了?乌桃呢?”招财带着跌打酒迎上来。
他收到风儿,知道主子被推了下,自然要擦药酒。
柳莹瞥了眼药酒,示意招财搁在桌上,紧接着告知招财,乌桃监守自盗。
招财立马辩解其中定是有误会,乌桃一向忠心,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
“招财,本宫做事向来公正,绝不会徇私,有就是有,没有也不会乱说。”柳莹板着脸和招财讲道理。
招财明白主子的性子不会冤枉别人,可若说乌桃偷窃,他万万不能接受。
他只得求主子再查查,莫要冤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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