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苏叶才不想当紫阳人,要从洛轻铭手上逃出去,如果能回到现代皆大欢喜,如果回不去,就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生活。
她们约定好的地方,她们去不成的,她们的愿望都由她来实现。
柳知青没有开口,他的背影看上去十分寂寥。
这么多年装疯卖傻哭哭啼啼,他也是演够了。
陈苏叶瞧着柳知青越走越远,春风稍稍拂过衣摆,单从背影瞧,若是年轻些年岁,想必是顶好看的公子。
如今是失去女儿的父亲,还要被洛轻铭算计。
她不想走她们的老路,可她真能逃吗?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香兰小跑过来,抬起袖子为陈苏叶遮住风沙。
“主儿,今儿风大,咱们先回吧!”她领着人一步步往陨月宫走。
陈苏叶如今感受到何为荒唐。
春风吹的她脊背发寒,风沙封住口鼻,还有柳莹和任骄阳的死。
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又带着目的,好似非要伤害什么人才算完。
她欲言又止,期待下场大雨,还能为人平反。
风止,她也迈进陨月宫的门。
无数的杂物飞向她,有的人眼见没东西抓,捧起沙子往她身上扬。
香兰想都没想挡在陈苏叶身前,被人一脚踢开。
“别欺人太甚,我之前从未亏待过你们。”陈苏叶自己受委屈不算什么,她见不得香兰跟着挨打。
她护在香兰身前,眼神凶狠的盯着前来闹事的人。
余光瞥到扫帚,想着要是真打起来可以用来防身。
这群人一时气愤出来欺负人,眼见陈苏叶不是好惹的,纷纷丢了东西离开。
有几位不走的,就面面相觑的僵持着。
陈苏叶假装凶狠要将人吓退,却听得门内传来声音。
“出去一趟是和平时不同,怎么?踩着别人飞上枝头还不许人说?”佩兰说完走了出来,见陈苏叶的东西丢在地上。
陈苏叶没想到嘲讽自己的人会是佩兰,一下子没了火气。
佩兰的火气还没消,见状直接走到陈苏叶面前。
“怎么?哑巴了?出去的时候不是很能说吗?什么视礼法于无物,什么整日相见,现在怎么不编了?”她嘴角牵起一抹冷笑,目光似利剑般停在陈苏叶的脸上。
陈苏叶百口莫辩,只有一句并非如此。
佩兰根本听不进去。
“那是什么?是她们自投罗网,是将军非要回来确认安危,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她抓起陈苏叶的衣领,只差将人摔在地上。
香兰不要命的往前冲,生怕佩兰伤害陈苏叶。
“你这位主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小心些,别被人骗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佩兰松开手,不屑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陈苏叶双眼泛红,想说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明明心里疼的厉害,面上却云淡风轻,她能感觉到心里逐渐变冷。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开口的瞬间,发现自己的声音比佩兰的眼神还冷淡。
佩兰眼中的嘲讽更甚,走到陈苏叶面前与人对视。
“不是这样还能是哪样?计划只有我们几人知道,你敢说你全不知情?你敢说你也是被算计的,就当你被人算计,可她们才刚死你就竭尽全力抹黑污蔑,换你自己的名位,如今还来骗我,你不觉得可笑吗?”她实在不想和陈苏叶交谈,说完这话直接走出院子。
她相信陈苏叶不愿如此,定是被人算计,正因如此她才更要去死牢,帮着陈苏叶脱困。
前提是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她不能被困在这儿,还要去找姐姐呢!
陈苏叶低下头,不愿去看佩兰的身影。
香兰立马上前扶住陈苏叶,眼泪又差点落下来。
“怎么这么爱哭啊?”陈苏叶盯着香兰的眼泪陷入沉思。
香兰说她难过,她也觉得自己应该难过,可真到要流泪的时候,她反而觉得没什么。
是她已经不会悲伤了?或者是她变成冷漠自私的人?她不知道,越看香兰心里越觉得空落落的。
“香兰,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漠?”她目光转向别处,心里紧张的很。
哪怕她没说,心里也是害怕的,怕变成第二个洛轻铭。
香兰摇摇头,说主子是全天下最善良的人。
陈苏叶的笑容苦涩又勉强,认为香兰在敷衍她。
这会有人敷衍她不是坏事,至少有人在意。
但她心里依然害怕。
“香兰,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和之前完全不同,我还是我吗?”她握着香兰的手,指尖微微颤抖。
香兰握紧陈苏叶的手,眼里诚恳又真挚:“主儿不会的,奴婢相信主儿,污蔑樱贵妃和任将军是无奈之举,您别放在心上。”
陈苏叶听罢觉得喘不上气。
她心口有块大石头压着,但也只是压着。
香兰将人扶进屋,看着诏书立马拿给陈苏叶看。
“主儿,咱们有救了。”她眼泪砸下来,她不认字,只是觉得有就比没有强。
陈苏叶结果来看顿时傻眼。
洛轻铭感念她知错能改,再加上每日警醒自身,又被奸人所害,特许她回到新叶居。
更让她恶心的在后面,不仅仅是回了新叶居,她还升了位分,以后是妃位。
她半点高兴不起来,感觉五脏六腑都会被吐出来。
可香兰兴冲冲的收拾物件,生怕失了礼数。
陈苏叶阻止不得,干脆由着她去。
约莫着半刻钟,萧易拿着药箱来见她。
“你过会要回去,我放心不下,想着来看看你。”他说完这话已经拿出药贴,提醒陈苏叶贴在肚脐处。
陈苏叶来不及多想,立马听话照做。
她害怕和萧易见面时被洛轻铭看见,处罚萧易或者自己都不能接受。
萧易却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毕竟他已经准备让阿酒拿走,自己只要找机会离开便是。
再不然多为洛轻铭做些事,等他高兴自会放人离开。
反正他不急,至少要等陈苏叶稳住地位再走。
“我听说你要回去了,从这儿出去未必是好日子,你要小心些。”他这次来就是给陈苏叶解毒的,从进来手就没停过。
陈苏叶本来不难受的,结果被萧易施诊,嘴里的鲜血控制不住往外涌。
苦的她根本说不出来话。
萧易的话倒是多了起来。
“今儿的事我听说了,他惯会用这些手段,你别往心里去,就是说了几句她的坏话,我知道你有难处,这并非你本意。”他宽慰陈苏叶莫要忧心。
陈苏叶将黑血吐在床褥上,一时间晕乎乎的。
和之前不同,这次是眼前发晕,但所有的情绪清楚的传入脑子。
她恍然大悟,自己的毒居然没解完?
难怪洛轻铭今日稳操胜券的模样,原来真是做了多个准备,哪怕是萧易都不能立刻解的毒,她有些后怕。
“可好些了?”萧易眼见陈苏叶眼神明亮,立马开口问人。
陈苏叶答好是好了,只是心口疼。
她现在感觉自己的情绪再次回归,有些承受不住。
萧易仅是给陈苏叶香囊,提醒她回去之后定要小心。
陈苏叶千恩万谢的将香囊杠挂在腰间,目送萧易离开。
不得不说萧易的医术是不一般,她心里的郁结疏解大半。
她躺在榻上,除了心口隐隐作痛之外并无其他不适。
香兰进门询问感觉如何。
“我没事,你收拾好东西先去歇会,晚膳之前应该会有人来接咱们回去。”陈苏叶使唤香兰,自己盖着被子小憩。
被子是湿的,她干脆盖着冬衣闭眼。
香兰欲言又止,瞧着自家主子的模样,将东西仔细收好,之后坐到门外吹风。
她看见佩兰在远处,神色复杂的往她这边瞧。
奇怪的是每当目光相对时,佩兰迅速瞥开目光,她立马警惕起来,起身挡住门口。
佩兰没忍住笑出声,觉得香兰蠢,之后转身离去。
她没想到自己离开前被香兰叫住。
“我们要回去了,你不去见见主子?”香兰瞧着佩兰,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觉得佩兰会恨主子,但是也不会太亲密就是了。
佩兰摇摇头,说关于陈苏叶的一切都不想再经历。
香兰这会跟着摇头。
“你知道主子不是坏人,这次的事主子比谁都难过,哭红的双眼和沙哑的声音都能证明,主子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你也是。”她说完叹了口气,想到了招财。
佩兰听完更是笑香兰天真。
“你知道我是个蠢的,你且当我说了句蠢话,但是你若是想伤害主子,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她再次护着门口。
佩兰意味深长的瞧了眼香兰,紧接着转身离去。
这次她没回头,坚定不移的走向自己要走的路。
香兰坐在门口,等着小全子来接人。
实际上小全子来不了,洛轻铭正被温白荷责问。
“夫君如此偏袒,真是令我伤心,明明那位陷害于我屡次找我麻烦,夫君倒好,反而给人升了位分,生怕没人欺负我。”她轻咳几声,说自己身子不适。
元安立马接话,说主子自从回来之后,整日担惊受怕,只差活不下去。
温白荷呵斥元安噤声,紧接着替自己解释,只是身体欠安罢了。
洛轻铭不敢放松,当即传了萧易过来。
萧易瞧了眼温白荷,当即了然于心。
这温白荷哪里有病,估计是故意和洛轻铭做戏。
他也不含糊,当即开了个安神的方子,之后迅速退开。
反正这药能让温白荷多睡会,洛轻铭跟着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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