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摊牌之后,钟向春会跟我保持距离,但是她没有,依旧很热衷于待在我身边,没办法,抛开原主的原因,本人的魅力着实大,只有先知不懂欣赏,它就喜欢粘着钟向春,油光水滑的皮毛摸都不给我摸一下。
现在钟向春便坐在我身边,这么长的沙发还非得挨着我坐,我手上拿着本书假模假样地看着,其实一直在偷偷观察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都坐得特别板正,尤其是在我面前,活像是坐姿不好会被我嫌弃似的。
“你这么坐着不累吗?”出于好心我还是问了出来。
她摇摇头,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两个人这样坐着怪尴尬的,手里的书也不好看,外国人名字冗长冗长的,看得我头痛,我只好撇了书找话题闲聊。
“你应该不用上学吧?”
刚说出口我就想吞了自己的舌头,这问的啥呀,偏偏钟向春笑了。
“不用,我识字。”最后两个字说得格外用力。
重生的,肯定读过书了嘛,这我当然知道,但她对我解释了一句还是很让人受用的。
她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是从前的你,肯定会说读书很重要。”
我立刻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原主,刚想重申一遍我不是原主,她就恰好岔开了话题,用促狭的眼神看我:“你觉得自己现在是多大的年龄,和我同龄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可能是受先前那个梦的影响,潜意识觉得自己应该是个高中生,差不多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吧,跟钟向春还真就同龄,要是算上她重生,我居然比她还小。
我没有直言,但钟向春从我的面部表情里已经读懂了一切,笑得眉眼弯弯:“其实我以为会更小一些。”
这是在说我幼稚,被人看扁着实不爽,突然就不想聊下去了。
钟向春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居然自来熟地把手放在我膝盖上,哄小孩似的:“没有看轻你的意思。”
有没有搞错啊,妹妹,我不是原主啊!
尴尬得我赶紧往旁边移了一些,她的手自然而然地滑落,看上去一点也不在意这种小事,搞得我小题大做似的。
“先前我以为你是大学生。”对于刚刚的小插曲,钟向春浑不在意,继续刚刚的话题,“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穿书的要么是社畜要么是熬夜的大学生?”
“先前?”
我自爆才多久,哪来的先前,狐疑地看向她,钟向春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刚刚在雨里思考的那段时间。”
“那您思考出什么结论了?”
“你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这有什么好回答的,就感觉呗。”我认真地想了一下,“大学生跟社畜的生活我都想象不出来,但高中还有点印象,保不准我压根没上过大学呢。”
说着自以为是的俏皮话,没想到把人给说沉默了,只好推了她一下:“该你回答了。”
“结论就是我喜欢你。”
神经病吧,移情别恋也没这么快的。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没想到她还一本正经地分析:“不要急着翻白眼,我这个结论是很合理的。”
“第一,我刚得知喜欢的人不在这个世界了很是伤心,而你现在长得和我喜欢的人一模一样,我看见了就很欢喜;第二,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善良诚实,注重边界感,一看就不是随便的人,对待感情想必非常慎重,绝佳的恋爱对象;第三,你和我同龄,同为十六七岁的大好年华,不应该来场缠绵缱绻的恋爱吗?”
伤心个毛啊伤心,我是半点也没看出来,移情别恋的速度倒是快得很哪!再说,哪有两天的相处,她半夜来的,加上今天,我俩醒着的相处总时长超过一小时了吗?
还注重边界感,分明是在暗示我刚刚的动作,这么点事也值得说,小气鬼,好人卡都发了,下一步难道不应该是转折吗?至于后面更是胡说八道,过去爱上大她那么多的人,一看就是喜欢年上年下那一套的。
“你不要在这里胡扯……”
“请你不要打断我。”钟向春神情严肃,接着说道,“下面是我的个人优势阐述。”
“与别人相比,我有以下几点优势:第一,我喜欢女人,你也喜欢女人,性别相同,性取向一致,可以恋爱。”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了我喜欢女人,你不要在这里胡乱揣测,我要告你诽谤。”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特别满意我,特别喜欢我。”钟向春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脸不红心不跳,半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尤其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语气。
“第二,我长得特别好看,又帅又美,男人帅不过我,女人美不过我,就是调换了也是一样的结果,要找恋爱对象,你应该首先考虑我。”
“妹妹,不,你是我姐,我叫你姐行吗,能不能要点脸,不要这么自恋。”
钟向春对于我的控诉毫不理会,语速飞快:“第三,我这个人特别优秀,毕业于清北大学法律系,拥有法学经济学双硕士学位,曾担任第四十七届校学生会主席一职,毕业后顺利入职世界五百强……”
“等等,你刚不还说和我同龄吗,哪冒出来的大学?”
“我说的是从前,学历是真的,我走过的路比你长,总之你几岁我几岁,和你同龄。”解释完,钟向春又添了一句,“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这条路再走一遍。”
什么叫我几岁她就几岁,哪有这么个同龄法,我被她清新脱俗的说法震惊到无以复加。
“最后要说的是,我这个人特别专一,说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不会更改。”说到最后一点的时候,钟向春表情颇为幽怨,一副我不选她就要吃大亏的表情。
“你专一个鬼,昨天以前还喜欢原主,今天就喜欢我,无缝衔接啊你。”
还是我涵养太深,居然听她胡扯到现在。
她似乎被我的话哽到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不是不在了吗,难不成我得守活寡?”
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被她这么说一通我头都大了,原主从哪找来这么个人才。
她还在那边嘀嘀咕咕,正当我气急败坏的时候,先知幽幽来了句:“别装了,人类,你心里不是正在暗爽吗?”
哪有,我恼羞成怒吼了回去。
可恶,我为什么要用这个词,好吧,说实在的,确实有点暗爽,换谁谁不爽,但这是两码事,理智告诉我这太离谱了。
先知的声音让我脑袋稍稍降温,理智开始回笼,重新审视面前这个人。
钟向春的神情很认真,我看不出是假话,可如果是这样,那和先知告诉我的设定是相冲突的。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先知说她们互相喜欢,那么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有可能变化这么大吗,而且说实在的,冲原主那个变态劲,我不觉得原主会喜欢上自己养的消遣东西,真的是两情相悦吗,钟向春搁那单相思还差不多。
如果钟向春没有骗我,那就证明先知在说谎,那么先知会骗我吗,对它来说又有什么好处,简直毫无头绪。
我总感觉自己抓住了突破口,差临门一脚就能揭开真相,可偏偏想不明白其中个别关节,一定有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先知和钟向春,究竟是谁在说谎,还是说,站在她们各自的角度,其实两个人都没有说谎,或者都真假参半。
思考太多,我的腿开始痛起来。
没错,就是腿,按道理用脑过度不应该是头痛吗,怎么我是双腿痛,我痛苦地歪在沙发上呻吟了两句,吓得钟向春也顾不得再信口胡诌,马上喊来了张姨。
方医生来得很快,电话挂断没十分钟她就急匆匆赶来了,一身白大褂还没来及换下,拎着药箱就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顾不上寒暄,直接半跪在地上一边查看情况,一边问怎么个痛法。
“方医生,你来得也太快了。”我这会儿感觉好上了不少,见大家面色凝重,就想调节一下气氛,“不会是刚好赶着来见我吧?”
谁知方医生压根没理我,还是张姨在旁边接话:“小姐,您忘了,今天是例行检查的日子。”
说多错多,果然不错,我只好笑笑掩饰尴尬。
观察了半天,方医生最后得出结论说可能是双腿刚好,这两天走路走多了引起的腿痛,让我循序渐进,最近一段时间尽量不要外出,在家做做康复训练即可。
苍天可鉴啊,我就是沿着湖走了下,怎么就走多了呢,本来还想探索一下周边呢,看张姨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短时间内是别想了,也罢,来日方长,不急这么一时。
方医生正在向张姨详细询问我这两天的近况,胃口啦,睡眠啦,情绪是否低落等等,就是在得到一切都好的回答时神情颇为讶异,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眼钟向春,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
“你…”方医生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啊我的说了半天又改口,“腿刚好就不要太劳累,适当锻炼就好,适应之后可以去外面走走看看,对你的身体恢复是有很大益处的。”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合理的结论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