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校门早已被打开保安室里空无一人,林郁带着陈柏洋快速的跑出校门朝自己一个人住的房子跑去,那里离学校很近也是林郁目前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远处传来鸣笛声,街道还未沦陷,只有零星几个从学校跑出来的丧尸。
大家都在跑但还是会有人不幸被丧尸扑倒,再这样下去街道沦陷也是早晚的事林郁神色凝重的想。
砰的一声,房屋的大门合上了,家里的猫被这番动静吓的毛发炸起,它喵的一声从沙发跳到了地上警惕的绕着他们两个人转圈。
林郁狼狈的弯下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透过被汗湿的眼眶林郁看见陈柏洋仰着头靠着墙壁平复急促的呼吸,他额头还粘着几缕头发,明明是一样的狼狈林郁却还是觉得陈柏洋像是杂志里面那种劲劲的模特。
陈柏洋平时也有跑步的习惯所以他先一步缓了过来,屋子里拉着窗帘外面的光线透不进来,不算大的客厅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空气又热又闷。
陈柏洋垂眸望着这个将他从丧尸堆里带出来的人脑子里一时半会竟然想不出他的名字,昏暗的环境里男生裸露在空气里的脖子反着一层水光,他看起来已经湿透了。
被汗浸湿了的衣服粘在身上很不好受,林郁将校外外套脱下,脱到一半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抬头看向陈柏洋,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也在看他。
仅仅只是一个对视林郁就招架不住了,他慌张的错开视线,他像是一只刚刚从壳里探出触角的蜗牛,在被外界惊扰到后又立即怯懦的龟缩回蜗牛壳里陈柏洋戏谑的想。
陈柏洋的想法林郁不得而知,他把已经脱到手腕处的外套重新穿好,很热,林郁难受的蹙着眉头。
“林郁。”陈柏洋说。
林郁刚才的行为成功勾起了陈柏洋对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那会儿是体育课几个男生正在打球赛,中场休息的时候沈旭走到陈柏洋旁边阴阳怪气的说“你们班那个林郁是有什么病吗?大热天的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陈柏洋顺着沈旭的视线望去看见一个身形瘦长的人,他站在树荫底下像一个灰扑扑的鬼影,同他们这群站在阳光底下肆意的人格格不入,对方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身形明显的往旁边歪了一下像是想要躲到大树背后,陈柏洋淡淡的收回视线拧开瓶盖喝水什么也没说,沈旭还在喋喋不休的说林郁像个变态,他就是瞧不上林郁这种人这跟他以前的经历有关。
时间回到现在,被他叫全名的林郁身体颤粟一下浑身像是触电了一般,他张了张嘴发出了一个微小的音节“啊?”
他一副大脑超负荷的呆呆样子让陈柏洋觉得有些好笑,不过面上陈柏洋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的笑意。
“我能把窗帘拉开吗?”陈柏洋问。
“嗯。”林郁接话,他像是觉得自己的话太简短了又立即补了一句“可以的。”
陈柏洋穿过客厅将窗帘往两边拉开,无数道光线争先恐后的涌入客厅,客厅的模样渐渐清晰,被柔光笼罩着的陈柏洋显得温柔和煦,他不知为何没有说话就是沉默的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
林郁咽下喉咙里的铁锈味直起腰慢慢朝他走去,就算是已经预料到了会这样但是当林郁亲眼看见大街上丧尸横行的景象后还是忍不住感到绝望与恐惧,丧尸病毒传播的太快了。
“一切都很不真实对吗?”陈柏言语气平常的说。
“不真实吗?”林郁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慢慢握成拳,垂着的双眼充斥着慌张。
陈柏洋将他的反应理解为是对末世的恐惧,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揭过这一荏,“明明上一秒还在做题备考结果下一秒丧尸就来了。”
“是啊……”林郁说。
“开灯吧。”陈柏洋重新将窗帘拉上刚才的景象并没有撼动到他,事实上如果不是林郁的出现他早已是这群丧尸里的一员了,陈柏洋对生命有一种天然的漠视感。
林郁将灯打开同时打开了电视机,电视机亮起的时候刚好直接跳转到了新闻频道,“注意近日多地出现了新型丧尸病毒,现已确认该病毒具有传染风险,通过唾液、血液等途径传播,请市民们保持冷静不要外出实行居家隔离政策,爆发丧尸病毒的城市视情况实行封城政策……”
林郁听着新闻主持人的声音脑袋嗡嗡作响,陈柏洋挑了一下眉没说话,他们这是要同居一段时间了。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着街道的景象,一群丧尸四处乱跑看到活人就像野兽看见了猎物直接扑上去,画面血腥的就像一部大制作的末日电影,陈柏洋的眼眸闪过一抹暗光,也不知道这样的阵仗能不能弄死那个人?
后面的内容林郁没有再看了,他从客厅的抽屉里拿出以前的备用机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久到林郁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林郁用手揉了一下眼尾试图缓解眼部的酸意,就在他准备挂掉重播的时候电话发出嘟的一声,沈夫人亲切的声音通过手机的传声器传出显得有些不真切。
“郁郁?”沈夫人是江南女子声音软糯听着就会让人心情变好,林郁急切的应了一声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陈柏洋感受到自己的裤脚被扯了几下,他低下头看见一只狸花猫,栗色的瞳孔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这只猫带给陈柏洋一种熟悉感,他记得自己曾经在学校里喂过一只同花色的猫,那只猫背后有一个心形的胎记。
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想,陈柏洋于是弯下腰将它抱了起来,猫咪很乖没有反抗就这样让陈柏洋抱着,在看到狸花猫身上同样的心形胎记后陈柏洋感到哑然,他瞥了一眼林郁没有说什么就这样抱着狸花猫坐到沙发上。
接下来的几分钟一人一猫靠着沙发听林郁跟家里人的聊天,林郁沉默寡言的个性不仅仅是针对同学,他同家人的聊天也是话少的很,大多数都是对面的女人在讲他发出嗯、好这类的的音节偶尔才会回一句长一点的话。
虽然如此但是也能听出林郁跟对方的关系很亲密,这不免让陈柏洋想到了沈旭曾经提到过的林郁是私生子的事,看来沈旭也有听错消息的时候。
陈柏洋又等了一会儿林郁的电话才结束,挂断电话后林郁抬头望向陈柏洋,兴许是因为激动他的眼睛很亮整个人平添了几分色彩,
“你要打电话给家里人吗?”林郁说。
陈柏洋的目光先是在他还未褪去红色的眼角看了一会儿才说“嗯。”
林郁握着手机的前端特意避开了同陈柏洋皮肤接触的可能,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林郁有很严重的皮肤饥渴症。
陈柏洋也很有礼貌的没有触碰他仅仅只是握着手机的尾部从林郁手里接过,手机还停留在通话页面,陈柏洋慢慢输入了一串数字。
林郁坐到了陈柏洋的对面眼神一直在他怀里的那只狸花猫流转,狸花猫依偎在陈柏洋怀里两只小爪子搭在陈柏洋戴着黑色护腕的那一只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陈柏洋也很纵容它没有阻止它的动作,林郁看了一会儿然后失落的低下头。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林郁听着心莫名揪了起来,他偷偷抬起头去看陈柏洋,陈柏洋依旧保持着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都没有办法让他的情绪产生波动。
在电话自动挂断后陈柏洋又打了一次,对面还是没有人接,林郁犹豫的说“可能是把手机落下了吧。”
陈柏洋不置可否,他心情愉悦的勾了一下嘴角,“也许吧。”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电话永远不会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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