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白羽霄这里不怕他翻脸打人?”昙花教主听他身后的一个修士低语,提醒道。
“放你的一百二十个心,这光天化日之下,他就算是再看我们不顺眼,也不敢公然出手,别忘了他可是晋阳白氏的门面。”
“对啊,别忘了家主也来了,他多少也会给家主几分薄面,不会对我们怎样的。”
“我们又不是要跟他打架,只是想一瞻他的风采,他怎么这个表情呢?像是我们欠了他钱一样。”
四人你一句他一句说个没完没了,总体意思呢,昙花教主听明白了,是因为这个白羽霄啊,一直在晋阳大泽山修炼,这是第一次下山,他们是慕名而来,想跟随他一同去除妖伏魔,为民除害。
奈何打听的消息是他这人很难相处,几乎是一言不合就要暴走离开,要是遇到他心情不好,他还会动手伤人,所以他们虽然很渴望跟他亲近,但一想到他的坏脾气,就望而生畏,不敢随意靠近了。
昙花教主听得心头一笑,想他们八成是从不靠谱的人那里得来的消息,要么就是嫉妒白羽霄的天人之姿,要么就是嫉妒他的完美家世,故而编造了这么一些谎话来毁他的名声。
但总归,这些都跟他没有关系。
这是他们修仙世家的恩怨,他巴不得他们时时内讧,刻刻打架,这样,他就用不着早早回魔界,也乐得逍遥自在。
昙花教主见白羽霄的眉头已经拧成了疙瘩,不解问:“白哥哥,你的眉毛怎么扭到一起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
昙花教主想要再假装关心一下白羽霄,却听身后的修士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这个小子是谁?为什么叫白羽霄‘哥哥’?是他本家的弟弟吗?”
“不应该啊,我们打听的消息是白羽霄就只有他一个人,婴儿时就被抱回了大泽山,不可能还有什么亲人的。”
“那他怎么称呼白羽霄为‘哥哥’?”
“依我看,他八成是耍无赖,想赖着白羽霄白吃白喝。”
“嗯,有道理,你看他这一身穿着,有些日子没洗了,也不知道店家怎么就让他进来了?再有,你看他这幅长相,真是穷酸,寒碜,跟着白羽霄简直是糟蹋了他的神颜。”
他们的嘴还真是会嚼舌根,他堂堂的昙花教主竟被他们这群凡夫俗子不敬,他真的是有冲上去杀了他们的冲动!
但是罢了,罢了,他不跟他们这群蠢货计较。他现在还用的是凡人的躯体,跟他们计较,没多大意义。
不过,他还是会再一次为了自己当年的失策而懊恼。
当初,他为了化身融入人间不被仙门识破,在找人脸时就刻意找了一个平凡到平庸的脸庞。
他以为他够普通了,在人间游玩时就能够更加地畅快无阻,但那知,人间是这般的现实,不仅看你有钱没有,还要看你的脸长得好看不好看。
在人间,你可以没有钱,但你绝对要长得好看,你长得好看了,悦目了,他们不仅会给你发钱,还会带你去吃好吃的。
要不然,就等着跟乞丐混饭吃吧,差一点儿的,乞丐人家都不想承认你。
而他,就是顶了一张这样的脸,一张被乞丐都看不上的脸。
哎,一想到他这一千年来的心酸,他就觉他当初真是被浆糊迷了心智,怎么就找了这样一副躯体呢?可怜他聪明千年,竟毁于旦夕之间。
哎。。。。。。
“不用理会他们,吃吧。”
听见白羽霄安慰他,昙花教主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但很快就被他压在了心底。
“嗯,我才不在意呢。只是这些都是什么呀?我都没见过。”
身后又是一阵没有什么掩饰的讥讽,嘲笑声。
昙花教主真的很想抓他们去魔界,让他们领略一下魔界的山珍海味,美味珍馐。他们这群笨蛋,怕是几生几世都不会想到,更别说见到,吃到了。
可惜啊,“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要不是为了赢得白羽霄的信任,他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没眼界的话来?
哎,罢了,吃吧,吃了肚子就不饿了。
其实,昙花教主是可以不吃饭的,但是他这具凡人的躯体却是承受不住。他要是饿得太厉害了,他就会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像是濒临死亡一样。
为了减少这样的不适感对他的困扰,他就开始学着凡人吃饭,喝水,这般,就习惯了。
昙花教主猛吃了一会儿抬头看向白羽霄时,才发现他竟然坐着一动不动,不由就疑惑了起来。
但是转瞬,他就明白了。他们是修仙的,要辟谷,辟谷才有利于修行,只是他在看什么,为什么眼神里全都是冰冷?像是比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让人觉得寒冷?
昙花教主顺着白羽霄的视线望了过去,就见了一个穿着混合有金银细线而成的浓紫色衣裳的少年走了进来。
他看着跟白羽霄一般年岁,却比白羽霄轻浮,而且手中还握着一把佩剑。。。。。。
是金陵王氏!
他手上的那柄黑紫色宝石长剑,昔年还跟他交过手,他要是没记错王鸣风喊的名字,它应该是“紫金”,顾名思义,紫色的金子做成的佩剑。
俗不可耐,还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白羽霄面色清冷。
那小子却一脸清新明亮,走到了白羽霄身边:“羽霄,我是王抑尘啊?你不认识我了?”
白羽霄站了起来,拱手施礼:“眼拙了,竟不识是抑尘,还望莫要介意。”
“说什么呢羽霄?我们两是谁和谁?我会在意这些吗?哈哈哈。。。。。。这位是?”
“这是我在路上偶遇的,带他来吃个饭。”
昙花教主礼貌地向着王抑尘笑了笑,但王抑尘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已经又开始跟白羽霄寒暄,叙旧了。
昙花教主对此很不高兴,但鉴于形势所迫,只得撇撇嘴,转移了视线。
王抑尘道:“羽霄,你为何不来金陵找我?我们当时不是说好了吗?”
“课业繁重,无暇前去。”淡淡的语气。
“那这次呢?这次你跟我一同回去吧?我带你好好地游玩一下金陵。”
“除魔事重,我要尽快回去复命。”
除魔?昙花教主虽然东张西望,但是一颗心却全都在他们的谈话中,听到白羽霄说“除魔”,一个激动就出声问道:“有魔乱吗?”
王抑尘不耐烦他插话,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我怎么就不懂了?”
“那你说魔乱在何处?”
“这个。。。。。。”昙花教主确实不清楚。
“看吧,什么都不懂还乱插话,闹笑话。”
昙花教主气的在心里直骂他,想他祖宗王鸣山当年可是匍匐在他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求他饶命,他倒好,竟然敢堂而皇之对他不敬,是想被他砍了脑袋吗?
岂有此理!
昙花教主握着筷子的右手紧了紧,他真的好想一点不犹豫将筷子插到他的喉咙里,看他小子还敢不敢大言不惭!
“抑尘,你也是为了邕州魔乱?”
“嗯,不仅是我,他们也是。我在路上还碰到了谢玉,他也是要去邕州的,正好,我们可以一同前往。”
白羽霄淡淡地“嗯”了一声。
昙花教主想,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一千年前他们各大世家就分崩离析了,彼此已不再联系,只顾发扬自家文化,怎么现在又同气连枝了?
是那里出了岔子他不知道?还是他什么地方记错了?
昙花教主仔细想了想,发现他的记忆很混乱,那些好似在昨日才发生的事,稍一斟酌,却发现已经是千年前的事了,真是让他不得不慨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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