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汽车开出半个小时,祝余被一个电话叫了回去。

宠物医院有个新来了个小动物,是个异形宠物,只有祝余有能力去给他做手术。

祝余给了楼藏月奶奶家的地址,他身体不舒服,让他先去。楼藏月坚持送祝余回去。

楼藏月顶着一头橙不橙、黄不黄的头发回到家里。

“喵,喵?”(老大,你的罗兰紫呢?)

“喵喵?”(老大换风格了?其实……也蛮不错。)

楼藏月轻嗤了一声,直接走进卧室,把门关上了。留给他们空间让他们嘲笑去吧。

送祝余回到宠物医院,还有时间,可已经没了继续去漂染的心情。而且他的身体发出了预警,他现在需要休息。

楼藏月的身体素质很好,曾经在深山里不吃不喝蹲守三天三夜,也在海上漂流半个月生理性晕船的情况下以一当十,可他的体质又特别差,比一般人容易感冒发烧。

扑到三月的水里没有感冒算是幸运了,今天又顶着湿发陪祝余逛了半圈。理智告诉他现在要休息。

睡了小半个觉,太阳快要落山时听到了手机的一声消息提示音。

楼藏月翻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睡,混沌的脑子里跳出兽医说加个联系方式的画面。心念一动,把手机捞了过来。

看清了消息,楼藏月抱着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

页面一共三条消息,一条是祝余的好友通过的提醒,另一条则是刚刚发过来的。

“你现在方便的话,可以来我家,我帮你看下肩膀。”

楼藏月起身,又来了一条消息。

“算是半个中医,你不介意的话。”

他挑了下眉,爬起来在柜子前挑衣服。然后冲着衣柜内五颜六色的衣服笑。

还挺优秀。他只知道祝余是个兽医,没想到还有隐藏身份。

楼藏月回复祝余后,祝余发来了地址。他知道他家在哪里,一个小区,不同楼,离他不太远。从他的卧室的方向可以看到祝余家的灯光。

没一会儿,楼藏月就出现在了祝余的家门口。

祝余打开门还惊讶了下,随即眉宇间浮起笑意:“快进来吧,比我预料得时间快很多!”

楼藏月深谙人类交往之道,他将拐了个弯去小区超市买的水果零食放在玄关处:“说来真是巧,我们俩竟然在一个小区!”

“是吗,那确实是很巧啊……人来了就好,不用带这些东西,”祝余给楼藏月找出一双黑色的拖鞋,“你试下这个可以穿下吗,新的……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青芜里的占地面积很大,大部分都是低楼层楼房,居民说多也不算太多,好些人祝余都打过照面,他的宠物医院又是离青芜里最近的,说小他确实没见过楼藏月。不过一个小区,不同于农村,没见过、不认识再正常不过了。这话更多是还不熟识的人用来熟络的用语。

楼藏月没去穿那双黑色的新拖鞋,反而指着鞋柜内一双绿色的拖鞋带着点毛绒绒的拖鞋问:“我可以穿那个吗?”

祝余愣了下,家里来了那么多客人,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拖鞋点名。不过这也没什么,他干的虽是救助小动物的工作,却少不了与人打交道,这都不算什么,况且还是他请别人到家里来。

“当然可以,”祝余将拖鞋拿出来,“你不介意我穿过就好,也就一次。”超市送的拖鞋,有次洗晒鞋子没有穿的,他穿过一次。那一次就后就收起来了,今天倒是遇到欣赏它的人了。

“怎么会。”

楼藏月将脚塞进去,可惜祝余丝毫没有注意到那黏腻得看起来有些暧昧的穿拖鞋的动作。

“我刚搬来没多久。”楼藏月回答祝余刚才的问题。

祝余家的户型跟楼藏月家的不一样,两室一厅,简洁而干净。窗边有个小飘窗,飘窗上放了个矮几和两个坐垫,角落放着有个透明的收纳盒,依稀能看到里面有根逗猫棒和其他的小玩具。

屋内弥漫着食物的味道,楼藏月轻轻嗅了下,笑问:“煮了什么好吃的?”

祝余道:“刚回来煮了三鲜汤。你吃过饭了吗,一起吃点吗?”

楼藏月说没吃。

祝余让他坐到沙发一角,在楼藏月身后问他哪里不舒服。

楼藏月道:“一点儿小伤,不用管。”

“让你来不就是为了给你看看的吗?因为我影响到你了,你让我看下,我也好安心。”

话都说到这儿了,楼藏月便解开一侧衣领拉开,任祝余查看。

祝余蹙了下眉,右侧肩胛骨上方的位置有一道伤口,创口很深,边缘呈整齐的线性,伤口缝合过恢复了很多了,周围析出透明的液体。

楼藏月身体恢复速度快,提前将祝余之前给他缝的线拆开了。

祝余道:“你这伤口怎么来的?”明显是利器划伤。

楼藏月道:“很吓人吗,前段时间有个朋友家里产生纠纷,帮他挡了一刀。”

鉴于楼藏月热心出手帮助过祝余的情况,祝余丝毫不会怀疑楼藏月话语的真实性,现在他眼里楼藏月是个乐于助人的形象。

祝余给他消了个毒,翻出加速伤口愈合的药敷上。

“我昨天捡了只流浪猫,差不多也是这个位置受伤了,我还给它缝了针。”想到那只“不告而别”的流浪猫,祝余嘴角带了点笑意。

楼藏月脑袋往后转了下,瞥到祝余的侧脸,眼睫轻垂,专注而认真。

“祝医生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医生。”

祝余只当是调侃。

“你说肩部不舒服,我以为你有肩部酸痛或者肩部肌肉僵硬之类的问题,这样的小问题我可以帮你揉一揉。”

楼藏月说:“你不提我都忘了说,我确实有。”

他想把衬衫全脱了,想了想自己那些横七竖八的伤口还是没这么做。刚把受伤那侧的衣服穿上,另一侧肩膀又拉了下来。

“你还是个中医?”

“没有中医师资格证,勉强只能算半个。奶奶是中医,从小耳濡目染学得了一点儿皮毛。”

楼藏月听了像是自己是个中医一样,从心底里冒出来一种骄傲之情,俨然自个儿把证书颁给了他,认定了祝余是中医。

祝余给楼藏月号脉后,确定没其他问题,才上手给他捏了起来。

那隐在衬衣下面的几道愈合的陈年伤疤的一角,由于时间太久,伤疤交错着,也不太看出来是什么伤。祝余并不好奇别人的事。

当那双手落到楼藏月肩上的时候,楼藏月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感觉不到肩上的肌肉是松是硬、是酸是痛了。

兽医的手看着红润,落到皮肤上却带着淡淡的凉意。

后来楼藏月便感觉不到凉意了,因为兽医的指尖了沾染他的体温。并没有过太久,厨房里传来“咕噜咕噜”声。

祝余收拾了下,去厨房里盛汤。

客厅不大不小的面积用一道玻璃墙做隔断,投影代替了电视机,电视机旁边有个唱片机。多余的空间打了几层置物架。楼藏月望到置物架上,架子上分散着摆了好几个相框,相框里都是同一只大橘猫。

另有一层单劈出来一格,放着一张全家福。他走过去将相框拿起来,两个大人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朋友,奶乎乎的小团子,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笑。两边是他的家长。旁边的母亲气质温婉柔顺,祝余继承来了几分姿色,尤其是那双眼的眼皮薄薄的,跟他母亲一模一样。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拿了张纸,将旁边的另一个人给盖住了,只露出一双男性的手臂托着祝余。

楼藏月看了片刻把相框放回去,不防碰到了相框旁边的一本书。

书的书脊写着“山海经”,楼藏月略略翻了下,翻动的书页被一枚书签卡住。那页红笔圈住了几行字:“南山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其名曰祝余,食之不饥。”边上红笔写着“4.25祝余”。

祝余端着碗从厨房出来,楼藏月道:“原来你的名字是山海经中的异草。”

“奶奶取的名字。”祝余招呼楼藏月到餐厅坐下,因这个话头祝余便问了一嘴楼藏月,“你呢?你的名字很好听。”

楼藏月心里欢欣了下,但他的名字确实没什么特殊的,他如实相告道:“没什么意思,瞎取的。”

他是在一个细雨凉风的晚上变成的人,那时茫茫然地向天上望去,只余下一个高高的月亮,那月亮偏又被高楼挡住了大半,像是楼将那月亮藏起来了一般。

祝余用勺子将汤碗里的煎蛋、菌菇、青菜搅开散着热气,这一碗汤光是是卖相和飘出的香味就知道味道定然是不差的,他迫不及待盛了一勺吃了个干净。

祝余脸上笑意干净,提醒道:“小心烫!”

“你要是去做厨师开个饭店,那必定,一年到头,座无虚席。”楼藏月道。

不过祝余这辈子做了兽医,还是个中医,应该是没那个机会了。

“谢谢你的夸奖,我也只会做点简单的东西。”

楼藏月呼呼地将一碗汤见了底。

祝余才开始吃起,他吃饭细致,慢慢的,不疾不徐。将除了煎蛋外的拨出来。只吃了点煎蛋喝了点汤,问他楼藏月还要不要。

楼藏月摇头,问起那只大橘:“你养猫了吗?”他没感觉到屋内有猫的气息。

“嗯,是有一只橘猫,”祝余垂下眼帘:“大学收养的,不过两年前不在了。”

“不在了,是指?”

“没关好门跑出去,最后消失在小区门口。”他将餐桌上一个相框摆正,“就是这只,他叫笑一笑,很可爱吧。”

这猫还真是无处不在,楼藏月应了下。

“他一定还会回来的。”祝余抬头瞧他,见楼藏月实实在在地应了下,神色便有些舒缓地愉悦起来,低头喝完最后一口汤。

见祝余吃完了,楼藏月先站起身,想去收了两人的碗。却在起身的一霎,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己的不适。

他望了望门口的方向。

“非常抱歉,我现在身体有点不舒服,可以给个卧室休息一下嘛?”

“身体突然不舒服吗,我给你看看。”祝余伸出手来,等着楼藏月放上去,确定没有明显的问题就是身体有点烫。

“没事,经常犯这样的小毛病,睡会就好了。”

祝余自然应允,不介意的话将楼藏月带去了他的卧室。这个房子平时只有他住,另外一个卧室面积最大,布置成了书房使用。

楼藏月并不介意,他不自主加快脚步的同时,还要尽量控制不让祝余看出步履踉跄。进了卧室就将门反锁了,一下扑在深蓝色的床里,将高大的身躯蜷了进去。

他本来不该出来,该在家里老老实实躺着。可祝余的这次邀约又让他无法拒绝。一个送上门来的逗猫棒,等着他去捉,去近看,去玩弄。一靠近就上瘾了,就算身体不适,他也不愿意离去,才相处了一会儿的时间。

还好在可控的范围里,要是温度再高,他估计就得在祝余的家里来个活人消失了。

身上发了一层浅细的汗,脸上也有点湿,迷迷糊糊的他听见祝余在门口喊了一两声,他没回应,不一会儿,门锁里的机关发出响动。

祝余拿钥匙开了门进来。

他在窗边蹲下来,打量着那张脸:“楼藏月,除了体热,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楼藏月低声道:“没有。”

祝余出去,片刻又回来,拿着几粒药和一杯水,扶着他上半身起来喝了。

剩的半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卧室没了动静,楼藏月眯开眼,却见祝余依旧蹲在床边,压着眉毛仔细瞧着他,手搭在床沿,欲前不前。

楼藏月手伸在空中,道:“祝余,我想抱抱你。”

祝余展开眼着慢慢将手伸过来牵住他的,然后上床爬到楼藏月旁边,楼藏月侧躺着将他揽入怀里。

他眼睛闭着,去吻怀中人的乌发,祝余感觉到楼藏月在吻他,便抬起头来,望着楼藏月。这个动作倒是方便了楼藏月,眼依旧不睁,只将脖颈往下一送就吻上了那两瓣唇。

他也不撅嘴,含着两片唇,含够了用舌尖去扫一扫,舔一舔,祝余任他亲着,自觉的给他留了个缝,等他进去。楼藏月嘴边溢出声轻笑:“这么着急?”

一句话惹得祝余红了脸,在楼藏月胸口锤了下。但人却是分毫不退,嘴仍是他的贴着,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楼藏月再不慢来,长驱直入,去取那嫩滑池中的琼浆。发着低温的唇舌将那一池的水搅得火热。

祝余发出两声舒服的申今,楼藏月夸下的东西猛地跳了起来,他牵了祝余的手,向下探去。

他自己都觉得狠了,将祝余折腾了一夜,可祝余一句话不满的话都没有说出来,仿佛楼藏月要多少,他便给多少。

楼藏月手搭在眼睛上,大脑陷入片刻的黑暗,嘴角噙着一个笑,活到人类生命的三十年了,竟然还做春梦。

他深吸一口气,鼻尖全是祝余的气息。

这也不怪他,春天来了。

“你好些……”祝余推门进来,视线被床上男人胯间的那一片湿润的深色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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