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姬云流迟三天才来参与处理兽潮,刚来就派头不小,比欧阳微还像城主,当真是好生霸道。
【他什么来头?鹤言宗在何处,怎么之前从来没听过?】
【此人好生狂妄,我喜欢,早就看那姓黄的不顺眼了,要不是怕惹是生非伤和气,老娘直接掀桌子,告诉那俩狗东西兽潮有他们顶着足够!】
【化神后期?何方高人,从不曾闻名,无论怎么说,与之交好总不会错,何兄,他们若是打起来,我们要不要帮忙?】
【静观其变。】
……
场面就要失控,修士们两眼泛光,看着这出好戏,甚至有好战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姬云流施加的化神期威压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重,直到逼至二人弯下脊梁认可他的话为止。
黄闲的修为与姬云流差一个大境界,他没想到姬云流居然敢直接撕破脸,当即咬牙忍痛怒喝,“狂妄小儿,西南城城主的庆功宴岂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拿西南城城主压他?
姬云流眼眸微讽,指节不轻不重扣击案几,“明日我和我徒弟都要去城外,同不同意由不得你们来定。”
“若城主和道长不同意,我也只好带着徒弟独自前往。”
在来之前,问天已告知姬云流有关这位城主的所有事情。欧阳微谨慎守礼能力平平,原是上任城主的赘婿,因为他过世的妻子才走运得到城主之位。
若非他是个有地位没实力的草包,兽潮中的机缘,还轮不到其余人来捡漏。
姬云流料定胆小怕事的欧阳微会同意。
欧阳微扛威压到极限,额间汗流不止,“这位长老,有话好好说,何必动粗?”
姬云流都说到这个份上,摆明不同意就撕破脸,欧阳微和黄闲自然不能再多说什么,一个连忙称是,一个怒目不语。
单论修为,二者都与姬云流有极大的差距。
没人愿意和强者硬碰硬。
“长老说笑,处理兽潮自然是人越多越好,怎么会不同意。”欧阳微僵着嘴角,扯出讨好的笑来,“方才醉糊涂,长老愿意为西南城出力,某感激不尽,在此替城中百姓多谢长老好意。”
听到他求和的话语,威压彻底收回。
卫珩依旧坐在地上,目光痴迷地看向姬云流。
姬云流在谈话过程中分出二分心思给这蠢狗,想看看他究竟什么时候能爬起来,但这笨狗实在又呆又傻。
他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将卫珩拉起来,“那就在此谢过城主。”
欧阳城主急忙应声,算是怕了他,“哪里哪里,全凭长老心意便是。”
黄闲将杯中灵酿一饮而尽,将手中酒盏化为齑粉,压下心中的不痛快。
此人来者不善,最好没别的目的,若他没坏事,暂留他一命,可要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别怪他心狠手辣。
事情这么解决了,看戏的各位失去兴趣,酒过三巡,纷纷告退。
其间有修士自告奋勇也要前去,欧阳微再不敢阻拦,生怕出现第二个处事偏激的“姬云流”,统统应下。
庆功宴结束后,每个人心思各异,欧阳城主将姬云流毕恭毕敬地送到备好的居处,“姬长老为西南城远道而来,某不胜感激,已备好寝具,先在此好好休息一晚。”
姬云流与欧阳微皆笑容和善,好像方才的庆功宴什么也没发生,寒暄几句后便道,“天色已晚,夜深露寒,城主慢走。”
夜空很黑,乌云密布,月亮透不下一丝光亮,黑沉沉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
欧阳微身后跟着几名随从,往城主府方向踱步。
夜色暗沉,西南城在晚间能听见各类妖兽的嚎叫,它们悠长的尾音使人战栗,仿佛将要冲破阵法,将尖锐的牙齿扎进人类的后颈。
四方八方涌来的非人声荡着回音,透露出阴森的诡异感。
欧阳微实在为兽潮头疼,只希望事情能够顺利解决,庆功宴虽闹得不愉快,他身为东道主被人随意打压,心里亦不痛快,但姬云流的出发点是为西南城好。
罢了,要去便随他去,但愿不要出现更多糟糕的事情。
“城、城主大人。”离他最近的小厮双腿颤抖,大着胆子扯欧阳微的衣袖。
“何事?”欧阳微对他底下人向来宽容,也没计较仆从的无礼,耐着性子询问。
“奴觉、觉得,有、有人在跟着我们……”这不是错觉,阴森的诡异感越来越近,就好像有东西将潮湿腥热的气息喷在他的后脖子上。
“城、城主大人,我也是……”
“我、我也!”
欧阳微皱起眉,先前以为是兽类吼声作祟,如此看来,恐怕是别的东西在装神弄鬼。
仔细想来,他一直感觉有幽影在暗处跟随。
“何人在此?阁下随行一路,还不准备现身吗?”
话音刚落,暗处就走出一个人影,欧阳微定睛一看,颇为诧异,“黄道长,你为何会在此?”
黄闲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面色阴冷,“因为城主你。”
欧阳微闻此言一头雾水,即便如此,他也依旧信任黄闲,“夜色已深,若是道长有要事相商,不妨明日再谈。”
“明日?你还敢和我提明日?”黄闲说完,面色陡然狠厉,五指化为枯骨,直击欧阳微面门,“我等不到你的明日!”
欧阳微面色大变,往后后退数步,他身为城主也有脾气,一个两个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成何体统!
“黄道长,我谅你布下阵法救我城中百姓,可你突然出言不逊,朝我动手,不给出合理的解释,西南城恐怕容不下你!”
“容不下我?”黄闲狂妄大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命容我!”
鲜血溅到跟随来的仆从们的面庞,几人眸中惊恐,飞速逃散。
“怪物!他是怪物!”
“救命!救、啊啊啊啊——”
*
西南城虽比不上临水城,却也算得上是富庶之地,宅邸中间有一片湖,楼阁临湖而建,乌木长廊将各间居所衔接,湖中心有一方水榭,坐于其中可灵水煮茶,观远方青山,颇有意境。
夜晚时,檐下灯盏微光与湖水的倒影交相辉映。
姬云流目送走欧阳微,便赶走屋内所有婢女小厮,领着卫珩进入房间。
窗外风声凄厉,夜晚不像白日那般人群嘈杂,远处传来的兽吼伴随着风声,卫珩怕声音扰得姬云流头疼,先行关闭窗户。
姬云流在他关窗时顺着窗外望去,西南城上空阵法光芒更加显眼。
他眼眸微暗,自进城起,看见此护城阵法,姬云流就在想一件事。
他要将法阵收为己有。
“问天,离开西南城前,我要得到黄闲的阵法传承。”
问天与主人心有灵犀,跃跃欲试,“好,你找个机会接近他,剩下的交给我。”
原书剧情里,卫珩来到西南城,城主见他不过刚筑基弟子,表面温和,实则轻慢懈怠。
卫珩被领进城后,没有受邀参加庆功宴,也没人通知他何时去处理兽潮。
他在西南城借住几宿的日子清闲自在,无人拘束。在问天的指引下,卫珩独自出城,躲过兽潮袭击,获得本命剑,捡到山淮灵芝,救下同样私自出城的城主女儿。
因为此事,欧阳微对卫珩无比感激,为先前瞧不起少年人心怀愧疚,赐予他大量灵石和无数千金难求的天材地宝作为报答。
书中只从卫珩视角写他如何气运加身,黄闲此人在原书就是个炮灰背景板,一句话没提过,既然云流想要对付黄闲,那必须知己知彼。
问天如此想着,便引出一道风,朝黄闲的所在地奔去。
黄闲要解决兽潮必然会动用灵力,它先尾随黄闲几天,届时,对方的修为能力,会使用何种法术,皆能水落石出。
卫珩打好热水,铺好床铺,唤了声师尊,示意姬云流可以洗漱休息。
这一声倒是提醒姬云流,他转过视线,与那殷勤忠诚的双眼对上。
狗养来就是要用的。
“过来。”姬云流发带散下,发丝垂落肩侧,懒洋洋地朝卫珩招手。
“师尊有何吩咐?”卫珩喉结滚了滚,听话地上前。
“跪过来。”姬云流下巴微抬,示意他脚边空地。
卫珩又想起他梦到过的景象,红着耳根,摸了摸发烫的脖子,踟蹰着不敢上前。
“我和你说过,做我的狗要跪在我脚边,听我的话。”姬云流神色不悦,收紧五指,掌心阵纹流转。
卫珩脖间项圈越锢越紧,勒得那一圈皮肤发烫发涨,他见师尊面色不好看,忙听话地跪过去,“我听话,我都听师尊的,师尊别生气。”
他拉起姬云流带有阵纹的手掌,慢慢掰开五指,将那指尖攥在掌中,讨好地轻吻。
卫珩忍得太久,亲着亲着便控制不住,抬着一双湿漉渴望的眼睛,眸中是毫不掩饰的侵略性的欲/望,将指尖根根含吮,弄得姬云流手指指节之上到处都黏糊湿漉。
他颇为嫌弃地抵开卫珩的脑袋,“够了。”
“抱、抱歉,师尊,我并非有意,我只是……”卫珩意识到他失控了,慌忙拿袖子去擦沾满他痕迹的手指,擦到冷白的肤色偏粉红,又傻傻盯着,捧着姬云流的手一动不动。
姬云流实在厌恶卫珩恶心的行为举止,刚想赏卫珩一耳光,让他知道分寸在哪,问天突然出言打断二人的互动,“云流,不好了!”
问天从没打断过他与情劫的相处,这是头一回,问天要说的事必定十分紧急。
“快说。”
“黄闲的真实身份是诡道邪修,他打伤欧阳微,杀死随从们,伪装成西南城城主。”
“他现在手中有西南城城门的密令,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兽潮来袭,西南城处于紧急戒备的状态,除城主命令外任何人不得私自进出城门前往妖山。
原书卫珩与城主女儿皆是趁着密令下达后,在其余修士出城处理兽潮的同时溜出去。
如今黄闲假冒成西南城城主,又手握密令,必定是想硬拖时间,不开启城门,将他们困在这里,方便他独自行动。
姬云流冷下脸,毫不留情收回手,被小狗这么一打岔,他险些忘记要做什么。
卫珩在姬云流收回手后,瞬间失落,眼睛都不如寻常那般亮,尽说些颠三倒四的话语笨拙地求原谅。
姬云流略瞧他一眼,又笑起来,心里立刻有了新的主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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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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