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阳光正好,咖啡店靠窗的位置,相拥的两位他们桌子上有两杯咖啡。
顾焕言揽腰将咋呼的严朗月放回到自己身旁的空位里,塞大号棉花娃娃一样,单手一次成功。
坐在卡座里,相当于一个囚笼,这种感觉让严朗月紧张不安,脚丫对在一起,再碰碰皮鞋的鞋底。
手指搅动着裙面,偷偷斜眼看沉默的顾焕言,“那个,我、我……这个口味好喝吗?”胡乱找的借口非常拙劣,话都说不完整,却想尽办法和顾焕言搭话。
严朗月的努力似乎是白费力气,他身旁穿着黑色西装的眉眼淡漠的男人不说话,只是将桌子上的咖啡递给严朗月。
并将吸管放在严朗月嘴唇中央,下意识吸一口,橘子的清香扑鼻而来,咖啡并不苦涩,可严朗月的心情并没有被治愈。
完全没法开口。
严朗月不知所措,脖子上的丝巾安静地折叠在颈窝里,因为被掐过脖子,挣扎后留下了红痕让他感到难受,伸出两根指头偷偷挠一挠。
见严朗月没什么胃口不想喝,顾焕言放下杯子,他在思考怎么开口才不冒昧。
还不知道杀人犯新闻的顾焕言只是看了热搜上的绯闻,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在咖啡店里了。
无奈垮了肩膀,“看过《青蛇》话剧吗?”顾焕言尝了口橘子味的咖啡,嗯,不太好喝。
严朗月摇头。
又换了个椰子味的尝了尝,眉头紧锁着,顾焕言又让担惊受怕的严朗月尝尝,把杯子塞严朗月手里后才说:“七情六欲,世事难料,因为是人。”
“所以移情别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顾焕言一边看手机准备点份苦咖啡,一边和严朗月唠家常。
吃没吃醋啊?
柔软的身子往顾焕言那边蹭了蹭,和对方保持一个拳头那么大的距离,唇线绷直的严朗月试探性问:“所以百分百的爱情不存在?”
顾焕言反问:“那我们俩算什么?”转头看向局促的严朗月,很有耐心地等待他的回答。
严朗月的cpu快烧了,什么意思?
挠了挠后脑勺,眨巴湿漉漉的大眼睛,严朗月勉为其难地说:“算联姻?”
“不。”
握住严朗月的手,握紧,大拇指摩挲他的手背。顾焕言斩钉截铁道:“是纯爱!”
严朗月低头。
眼神躲闪间不敢吱声。
咬住唇。
顾焕言手段之高明,不是他这种段位的小卡拉米能够抵抗的。严朗月对自己并不自信,甚至愧疚于顾焕言对他的信任。根本没什么能回报给顾焕言的,严朗月无力偿还,很是难过。
“唔……”
他紧闭的发白的唇瓣被顾焕言的大拇指强硬分开,湿热的唇解放了柔嫩的粉红,橘子味混合着椰子味,成了水果的清香。
呲溜。
伸舌头想舔干涩的唇瓣,来转移难过的情绪,严朗月却忘了顾焕言的大拇指在他唇瓣附近。
顾焕言的食指托着严朗月的下巴,形成了强硬的姿态阻止他再次咬紧唇肉的举措。
他这下意识的举措让舌尖卷过又划过顾焕言的指腹。舌头触碰到不属于自己身体一部分,严朗月僵在原地,舌尖也忘了收回了。
一时间相顾无言。
终究是耳朵尖爆红的严朗月率先羞怯,低下头向后缩缩脖颈,根本不看顾焕言此刻不自然的神色。不只是耳朵,脸也有点红。
严朗月斟酌词句:“我误会你吃醋了,我还以为你生气了,所以有点紧张。”
顾焕言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幸亏刚剪过,不锋利也不脏。左看看右看看大拇指,有点看不见细菌的存在,那还是吃点抗生素吧!
头脑风暴的顾焕言面色沉稳,不知道还以为他在思索几百万上下的大工程。
似乎才反应过来严朗月等待他的回答,顾焕言看过去,严朗月躲避这道炙热的视线,不与他对视。
“看着媒体报道,是挺火大的。”顾焕言不避讳地说自己就是吃醋了,就是生气,就是不爽!
绿帽子行为搁谁身上谁都不爽。
严朗月急得身子猛地往上顶,失去平衡之际借助顾焕言的胳膊,索性他趴在顾焕言肩头,嗓音软乎乎地嘟囔:“你相信我不喜欢别人,只喜欢你?”
“你的喜欢范围太大了。”
严朗月歪头,眨巴困惑迷茫的大眼睛,根本不理解对方在说什么。
跟顾焕言在一起后他学到好多知识,虽然不知道具体原理,但总能很好地解答自己的疑惑。
“喜欢,是看见风吹麦浪、是看见海浪滔天、是看美女帅哥,同样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焕言拍拍乖巧严朗月的脑袋,“抽象的概念,言而总之,世界上凡真善美的,你我都喜欢。”
腰上出现一只大手,严朗月任由顾焕言抱住他,顺势窝进顾焕言怀里,仰头问:“丑呢?”
“也是美的一种,是不那么一目了然的美,是衬托对比丰富映衬。没了丑,就无所谓美。”
他低头看向一知半解的严朗月,后者点头应:“噢噢,知道了。”
严朗月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挠挠丝巾,像小奶猫玩逗猫棒一样——腿短够不着。
又挠脖子?
顾焕言压下心里怪异的感觉,试探性开口问:“所以,你对那个许飞驰什么想法?”
严朗月悄悄看顾焕言,被对方的视线抓了个正着,只得张嘴说:“……能说吗?”
顾焕言点头。
有了顾焕言的肯定,严朗月鼓起勇气,语气轻快了不少:“见了两面,我挺喜欢和他一起玩的。他和我一样喜欢二次元。”
“嗯。”顾焕言了然,说话节奏顿了顿后又问:“对我呢?”有什么想法?
严朗月摸摸自己的下巴,一时间太多有关顾焕言的回忆是记忆犹新,无法用语言表达总结出来。严朗月还是告诉对方他现在真实的想法:“说不清,很复杂。”
顾焕言虎摸一把严朗月的假发。
真实为难他了。
顾焕言知道对方没有媒体渲染的那种出轨想法,竟然还异想天开地询问他对自己的看法,失策了。
叮咚,咖啡店里紧急插播一条爆炸新闻。著名女星竟然是杀人犯,国家开启审查模式,准备一查到底!
咖啡店原本不多的人瞬间被点燃了,叽叽喳喳地讨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喜吵闹的顾焕言转头,恰巧看见严朗月又在挠脖子,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眼疾手快地抓着严朗月的手腕,同时空闲的右手想要扯开他脖子上的丝巾。
却被严朗月用力地抓着,抗拒地不让顾焕言扯开他最后的‘遮羞布’一样。支支吾吾哽咽的严朗月快要哭出声来,顾焕言粗暴的行为让他打心底里不想面对接下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换策略的顾焕言突然松手,在严朗月松懈的瞬间扒开一看,脖子上青紫的掐痕暴露在空气里,还有一道鲜艳的长痕在往外渗血滴子。
顾焕言脸都黑了。
深呼吸努力平复炸裂的情绪,阴沉着脸拿起手机直接给二姐电话。
严朗月慌了,扒着顾焕言的手臂,对方却抗拒他接近正在通话的手机,严朗月只得说:“冷静,顾焕言你冷静一点。”
终究是没有拨出去,气到双目发红的顾焕言‘噌’得起身,爆裂的情绪似乎马上就要像爆炸的气球。
望着铁青着脸的顾焕言,没瞒住他的严朗月咽下口水。害怕的情绪挤压在胸口,气团无法冲破紧闭的咽喉,严朗月眼中噙满泪水。
这个时候还在逃避,顾焕言怒不可遏,大力将缩成一团的严朗月拽出来,“啊!你冷静下来,别冲动!”严朗月大惊失色,他腾空没什么安全感。
突然被顾焕言公主抱的严朗月咬牙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腿弯处的手臂发烫,这个别扭的姿势让两个人都不舒服。
严朗月慌乱中抱紧顾焕言的脖子,想要替对方省点力。但他忽略了顾焕言常年在健身房里泡着,身上腱子肉一堆。举起一个严朗月轻而易举,这不他又把西装外套‘啪’一声,丢在严朗月脸上。
眼前一片黑。
严朗月哑言,安静被他抱着。
一直绷着脸的顾焕言又调整姿势,将西装外套掖好在严朗月身上,防止走光。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目的地是停靠在附近的一辆低奢豪车。
做足了心理暗示,哆哆嗦嗦的手在黑色的映衬下白得发光,暖色灯光下他缓慢将脸上的西装拿下来,叮铃,咖啡店风铃又响了。
严朗月刚想张嘴,似乎顾焕言有雷达感应似的,目不斜视,却不耐烦地说:“别说话。”
严朗月置若罔闻,固执的想要回答,他有自己的理由:“可、可你生气了,我要解释的。”鼻尖处有顾焕言的味道,不停叭叭的严朗月乖巧的像只小兔子,在黑色巢穴里,露出俩大耳朵,随着顾焕言的走动一晃一晃的。
瞥一眼固执又乖戾的严朗月,“知道我生气了,就少说话。”嗓子都这样了,心疼他的顾焕言很显然不想说话。
他实在是没什么心思去关心严朗月口中所谓的吵架。
真是固执……不过,这也算是他的优点,顾焕言打开车门,司机得到他的眼神暗示后自觉下车找地方抽烟。
现在狭窄的车内,就两个人。一个生气,像守护财宝的巨龙在喷发火焰;另一个则是可怜的像兔子,毫无攻击力可言,此刻正在思考怎样让巨龙平息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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