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殿主救命,四号马甲

幽六的话让幽五僵硬麻木的神经瞬间崩溃,他的脸现出痛苦来:“不……”

他的眼睛绝望地看向四周,他迫切地需要谁出现在这里,来救救幽六。

可这里荒郊野外,除了悬崖边上的冷风,怎么会有人呢?

他又祈求地低头,看见死亡爬上了幽六的脸,他颤抖道:“别死……我跟你回去……我愿意受罚……别死……”

幽六只是虚弱地笑了一下,他的目光就越过对方,投向远方。

虽然死亡对杀手是容易的事,但他也未曾想过,自己竟会折损在这里,会死在幽五的剑下。

那位大人会如何想他呢?

私自追击叛徒却被叛徒杀死的蠢货?

蠢货?确实很蠢。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与那位最后一面,他没想到,那会是最后一面。

眼前,那人的身影仿佛又在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义父,让您失望了。

他本以为那是幻觉,可清脆的耳光声让他忽然精神一阵,下垂的眼皮微微抬起,涣散的眼中透出光来。

飞速掠近的紫衣男人上来给了幽五一个耳光,幽五被打得头一偏,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幽五眼中反而露出浓浓的惊喜来,他充满希冀地看向男人,急切地求道:“义父,救救他。”

不用他说,男人打了他一耳光后就没看过他,而是蹲下将真气灌入到幽六体内,封住了幽六的心脉。

幽六没有想别的,只是盯着男人黄金面具下的光滑下颌和紧抿的唇,眼里透出光来。

原来,刚才不是幻觉啊。

在最后的时刻,在这不可能之地,还能见到对方,简直像是神迹。

“有本座在,你不会死,”男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也不许死。回答我。”

果然是这位的风格啊,幽六心里想,就算是阎王手里对方也是敢抢人的吧。

明明知道对方只是不想折损一柄好用的刀,他还是忍不住崇敬仰慕,心生欢喜。

他当然是毫无保留地、用微弱的声音服从道:“是。”

之后,便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义父……”见幽六闭上眼睛,幽五惶恐地看着男人,等待一个安定的答案。

男人不看幽五,而是将幽六小心抱起,对身侧早已跟上来的阎二道:“将他带回去。”

“是。”阎二应道,上前封住毫无反抗之意的幽五周身大穴,将人提在手里,跟在男人身后飞离。

————

在幽冥殿最近的据点密室里,做好了一切准备,石呦鸣才着手为幽六拔剑。

很难说清楚心里的想法如何混乱,他只能将杂念摒弃,全心全意救治幽六。

拔剑,上药,包扎,一切都由他亲自操作。

一盆盆清水被染红,他的身上也溅上了自家孩子的血。

阎二在旁边做帮手,不能动的幽五全程跪在旁边看着,不敢眨眼。

将早已准备好的汤药给幽六喂下,石呦鸣才走到幽五面前,幽五不得不仰视他。

幽五脸上的指印很是清晰,眼神有些躲闪,不是畏惧,而是愧疚。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愧疚于不忠和叛逃的,可当这人的目光望来时,他退缩了。

里面隐隐的失望和冰冷,让他手脚冰冷,心跳放缓。

更别说他差点害死曾经的伙伴,幸得这人及时前来,他才不至于悔恨终身。

他更无颜面对这个人了。

石呦鸣看着这个重蹈覆辙的孩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只是觉得疲惫。

他掐住对方的下颌,逼迫对方抬起眼来看自己。

“跪在外面,他睡多久,你就跪多久,还有……”他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不许自杀,你没有资格死。”

幽五的目光有些恍神,或许又在想那上一周目他会做的事。

他用了点力,掐在对方下颌的手指在对方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红色指印。

“说,你会做到。”他像个冰冷而严酷的帝王。

幽五直直地看着他,他的目光坚定,威严,不容置疑。

终于,幽五像是被驯服了,目光垂下来:“是,我会做到。”

他甩开手,不再管幽五,而是转过身对阎二道:“将他带出去,你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打搅,擅闯者,杀无赦。”

“是,义父放心,任何人都进不来。”

阎二的敏感神经瞬间启动,身上肃杀的因子已经激活,他知道男人接下来要为幽六疗伤,不能受到打扰,便提着幽五快步离开。

石门迅速打开又关闭,石呦鸣回到床边,扶起床上的幽六,让对方双腿盘起,他自己则坐到幽六身后,将双掌贴在幽六的后背,将内力缓慢渡了过去。

幽六的伤当然没有那么简单,那一剑擦着心脉穿了过去,幸好石呦鸣及时赶到封住了幽六的心脉,幽六才有继续被治疗的机会。

幽六现在并不算脱离了危险,石呦鸣必须用内力给幽六疗伤,让幽六的抵抗力变得强大。

这次的疗伤很危险,要紧的不是石呦鸣,而是幽六受不了打扰。

所以回幽冥殿的据点,让阎二守门是十分必要的。

尽管石呦鸣心里有诸多想法,他都必须排除在一边,不去想它。

他心无旁骛地用内力治疗着幽六胸口的贯穿伤,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色难看下来。

————

在本体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他的小号都停了运转。

陪幽十五坐在庭院中看书的石之屏,手抖了一下,这点细微的动静逃不过作为杀手的幽十五,他疑惑地看向白衣男人。只得到男人的一个安抚笑容。

好在十三和凌介之此刻不在身边,不然徒惹一番担忧。

石之屏露出淡淡的笑容道:“顾儿,忽然想起有点事,我送你回房可好?”

幽十五道:“我自己可以回去。”

石之屏给幽十五做的轮椅,可以自己手推。

“我来,”石之屏放下书,快步站到幽十五身后,“你的手不宜用力。”

将幽十五推回房中,石之屏道:“如果他们回来,告诉他们,我忙完就出来。”

幽十五点点头,看着白衣男人的背影离开。

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简单,但他没有资格去追根究底。

离开幽十五视线的石之屏脸色沉沉,快步回到房中躺下,闭上了眼睛。

幽十三去明月山庄学厨艺了,凌介之被邀请去出诊了,现在院子里只有他和十五两人。

此刻放松身体控制,十五可能没有那么安全,他也不敢彻底放松。

所以京城那边,裴笙直接彻底放弃身体的控制,帮本体分担压力。

北方,草原尽头的天山上。

万年不化的积雪护佑着一个小院,白衣的侍者如同积雪般冰冷,守卫在门口。

房间里,年轻的草原王子侍奉在神使的身边,不解地问:“老师,你既不喜欢斗争,为何还要帮父王进行针对天圣王朝的战事?”

端坐在旁边的男人并不着急回答他,而是打开冒着热气的茶壶盖,里面用天山上的雪化开的水已然沸腾,他将天山雪莲的碎片放了进去,又合上盖子。

男人身上的白衣如天山上的雪,气质出尘,意蕴缥缈,热气氤氲在他的身前,使得他整个人如梦似幻,不似凡人。

就连他开口,都带着缥缈的韵律,似乎随时会飘散。

“卡塔尔,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当然,如果你想知道得简单一点,我也可以告诉你。我要的是天圣王朝的国运。”

“国运?”王子疑惑不解,“难道国运能帮您成仙吗?”

雾气中,男人笑了一下,不太真切。

“你会知道的,我需要国运,只是很简单的原因。”

卡塔尔看着男人朦胧的笑意,有些走神。他不是第一次被男人的笑容恍神了。

仍记得第一次跟父王驰骋千里来到天山脚下,近乎笔直的山看起来根本不可能登上去,可父王告诉他,神使就在上面。

上面?卡塔尔震惊又怀疑。

直到山上放下一个巨大的篮子,足以一个人站立,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被拉了上去。

拉他们的人皆是白衣,跟雪色融为一体,很难隔老远将他们辨认出来。

这些人就是神仆,他们总是沉默而顺从,当然这只是针对神使而言。

那时的卡塔尔还不知道这些沉默仆人的凶狠,只是跟着虔诚的父王在神仆的带领下走入山上的院子。

终年不化的雪山上竟然有院子,多么神奇的事,卡塔尔好奇地打量着中原风格的建筑,站在门口等待。

门没有开,里面传来一个缥缈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这是个男人的声音,空茫使人耳目暂明。

“我来请求您的帮助。”草原王恭敬道。

“时机还不到。”

“我们可以提前准备,等待时机,北戎请求您的指引。”

里面的男人轻笑一声:“你这么笃定我能指引你们?”

“因为你是神使。”

“反了,如果我能指引你们,我才是神使。”

“您上次的指引帮助了我们很多。”

卡塔尔听到这里,想起父王的改革措施,使整个草原臣服的事。

“时机还不到,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男人没有松口,父王有些失望,腰背都有些弯曲。

因为父王年纪大了,草原王必须是强壮的,他没有多少个年头可以等待。

这时,父王将他从身后推了出来,对里面道:“请您收下我的儿子卡塔尔,让他跟着您手下学习吧?”

父王在出行前千叮嘱万嘱咐,好像笃定似的,卡塔尔却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里面的男人却应承下来: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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