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指腹触碰到冰凉脸颊的一瞬间，Gin就已经迷迷糊糊的醒了，他睁开眼睛，抬眸看向弯腰前倾着的琴酒。

琴酒已经要把手收回去，Gin克制去追逐这抹温暖的想法，抬起自己完好但是沾着血的手，附在琴酒的戒指上。

本就虚弱的人影在触碰到戒指的时候透明的将要彻底消散，即使是琴酒也看的心里一紧。

“伏特加，”琴酒等着Gin彻底消失后，才低声唤回伏特加的思绪。

他起身看向因为戴着墨镜看不清神色的伏特加，走过去浅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有什么想要知道，回车上问我。”

琴酒余光注意着不远处徘徊的八尺夫人，眸光一暗，略过伏特加先坐上了驾驶室的位置。

车里坐在后座的女人已经随意睡了过去，琴酒暂且顾摸不清她的底细，也就随她去了。

比起待在外面，还是待在车子里更安全些。

等到伏特加上了车，琴酒直接将车门都锁好。

伏特加局促不安的坐在副驾驶，低着头不去看琴酒，系好安全带好，板板正正的乖巧坐着。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琴酒抬手调整着内后视镜，看伏特加的样子，颇为无奈。

伏特加跟在他身边，能不知道是好的，这样子，以后的生活少一些提心吊胆。

但是现在他被自己拉了进来，就有了危险。

琴酒唯一能庆幸的，就是在伏特加遇见这些鬼怪的时候，自己在他身边，这些东西也没有伤及他的性命。

伏特加原名鱼冢三郎，在属于他的世界，可是在组织转移后，在阳光下活得好好的的。他并不希望，现在的这个伏特加英年早逝。

“大哥……”伏特加小心翼翼的看向琴酒，再看见琴酒那张俊美冷淡的脸的时候，才勉强镇定下来。

“大哥，它们……到底是什么？你之前，怎么会消失一个月。”

伏特加欲言又止的面对着琴酒，他清楚琴酒是个有耐心的，只是害怕自己触到了大哥的雷点。

虽然，他还没有发现，琴酒到底有什么雷点，或许踩到雷点的，都被琴酒杀了，坟头的草都有三尺高。

这些问题在琴酒的意料之中。

“你抬头看这个内后视镜，里面有什么。”

内后视镜经过琴酒的调整，可以很好的看清楚，车子里面多出来的一名穿着登山服的女人。

伏特加听琴酒的话抬起头去看，被吓的一个激灵。

在镜子里面看到的，正是他之前看见的那张脸。

“不要害怕，它现在还不会对你做什么，伏特加，放轻松，你不是一个普通人，面对这种东西，要更加从容一些。”

琴酒靠在位置上，抬眼看着内后视镜里又醒过来，结果被Gin捆住的女人，“它由执念和怨恨组合而成的鬼怪。”

“这种鬼怪，只要你没有意识到，没有选择去相信，那么就不会看见它们，而这些因为人类的相信而出现在人前的，它们有一个统称，都市传说。”

琴酒磁性的声音在车内灯光下略显温和，他细心的告诉伏特加，这些都市传说为什么会出现，又怎么去避免。

“在日常的任务里，并不会遇见它们，不然，我身边大概围满了。”

在这种情况，琴酒还有心情开个玩笑，他看着伏特加紧张的样子，心里无奈更多，“至于消失一个月……”

琴酒的声音渐小，伏特加按耐住自己去提问的心，安静的等着。

一个月，说来不长，因为干他们这行，出差的事情常有。可是如果消失踪迹一个月的人是琴酒。

伏特加一想到自己当初见到琴酒就光顾着开心的自己，恨不得给自己一发子弹。

他不是个称职的搭档，居然在那一个月里，怎么找都找不到大哥。

“在我消失的那一个月，伏特加你做的很好。”

新的虚弱声线加入聊天，Gin的虚影出现一瞬间，伏特加连害怕都忘记了。

“我不介意你没有找到我，我更害怕你找到我啊，笨蛋。”

Gin只有半个身体出现，实在是车里不太好完全显形，他抬手帮伏特加把蹭歪的帽子戴好，回身到琴酒怀里。

“你现在看见的两个琴酒，都是我，”Gin等着伏特加情绪稳定了一点继续道，“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确实，如果不是一个坐在那里，一个只有一个虚影，只剩下一个半身，他们两个人，根本找不出一点区别。

伏特加突然想到，不管是一个月前的大哥，还是一个月后新出现的大哥，对于他的态度从来没有什么变化。

“大哥，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伏特加不想轻易相信，可是这是琴酒，两个琴酒都让他相信。

“伏特加，你是在我十八岁那年被调到我身边的吧，那个时候，你还害怕我怕的要死。”

“如果不是因为你确实有点用处，说不定都不会在我的□□下活下来，说实话，我真的怀念四年前还没有戴上墨镜的你。”

Gin确实是怀念的，因为那个时候的伏特加很情绪化，或者说，他在当时还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罪犯。

可惜，这幅墨镜挡住了伏特加很多有意思的表情。

“嗯，你的畏光症，最近有准备去看看吗？你已经准备了四年了。”

Gin说着一些只有他和伏特加才知道的事情，其实这些事情不是秘密，唯一的秘密也只有伏特加的畏光症。

只是他要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在潜意识里将很多不重要的事情清理掉。

“伏特加，像从前一样，相信我。”

Gin和琴酒同时看着没有什么反应的人，他们在等待，等待伏特加的反应。

在这一点上，两人的默契是一样的，他们都不希望伏特加远离自己。

“大哥……”

伏特加本就没有相信，琴酒是个多疑的人，他和琴酒朝夕相处，潜移默化也有了琴酒的一些性格，比如心狠手辣，谨慎什么的。

可是在大哥身边，他总是会暴露自己有点憨的一面。他都准备好了，先待在现在的大哥身边，暗地里继续寻找琴酒的踪迹。

“谢谢大哥，我会尽早去看的，可是你怎么变成了两个？”伏特加抬手从墨镜底下擦擦眼睛，看见Gin的样子，难免悲伤起来。

他对琴酒有莫名的信任感，如果要仔细说，大哥在他眼里就是最厉害的那个，可是现在大哥变成了这样……

伏特加很关心这一点，同样也很感动，因为大哥还记得。

在组织里，没有人会去暴露自己的缺点，这个病并不严重，但是在组织这种地方，却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死亡的原因。

他早就以为大哥不记得了。

先前，大哥问他，他还有些诧异，这种刀尖舔血，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暗地里截杀的生活，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在乎了。

就连说预约，也是骗琴酒的。

他只是，下意识给自己留个时间出来。

啊，原来。

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在警惕了吗？

这个问题，倒是把Gin给问到了。

如果没有琴酒的出现，“琴酒”这个代号，怕是已经被打上了叛徒的标志，即使在后面BOSS派人大肆寻找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一具尸体。

“正如现在，我之前去执行任务，结果遇见了都市传说，逃跑的时候不慎被抓到，本来都快要死了，结果他出现了救下了我。”

“有可能在我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执念和怨恨变成了他吧。”

Gin无法回答的事情，琴酒毫不犹豫就胡乱编造了一个，“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能看见这些隐藏在黑暗里的都市传说。”

琴酒轻声一笑，“伏特加，我不在乎我们的话你信不信，我只要你豪无芥蒂的站在我这边，因为我想你活着，我不希望你死在我的枪下。”

这话说的可能难听了，但是如果伏特加因为这一点怀疑而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凭借着这么多年的交情，他也会让他好过一点。

将人丢去实验室，清理掉所有关于组织的记忆，给他一个新的身份，让他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当然，他会派很多人暗中监视着他。

Gin在琴酒身边听着无奈的摇头，“你别这样，他是我搭档。”

Gin怎么会不知道琴酒的想法，可是这也是他们能够保护好伏特加的最优解，组织里的人，想要离开从来都只有死亡。

“他也是我搭档，”琴酒瞥了眼Gin，看向伏特加的目光温和许多，“你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

伏特加听完有点想笑，琴酒说的一个晚上，如果他真的考虑一个晚上了，说不定大哥他自己就已经做好了选择。

不过他也做好了选择。

“大哥，伏特加还是伏特加。”

这也算是一个选择了，主要是伏特加清楚自己没有得选，琴酒还是他大哥，他就还是伏特加。

如果他再细心一点，再努力一点，或许就不会被大哥抛下吧？这样子，他和大哥之间也不会出现嫌隙。

伏特加偏头看着两个琴酒，墨镜下的眼睛里带着点笑意。

他告诉自己，可以为了琴酒选择死亡，但是信任保留三分，这三分，得留着。

“嗯，可以。”

琴酒点点头，让Gin重新回到戒指里面，“好，如果你已经懂了，那我说一下明天的任务。”

“BOSS发布的任务是勘察一下这个地方怎么样，我会在今天晚上联系更多组织成员过来，以防万一。”

琴酒不觉得伏特加是个蠢的，在他明显表态后，开始注意着外面。

外面的月色明亮，可是已经没有了八尺夫人的身影。

不出意外，它应该是又进去了那个小镇。

随身携带的《都市传说手册》和一本普通的书一样，琴酒拿出来翻翻，也只能再看几遍已经被收录在内的都市传说。

等等……

琴酒的脸色忽的凝重起来，他抬头看向内后视镜，后坐上已经没有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没有威胁的会被收录在里面，有威胁的会出现保护机制。

那么这个穿着登山服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感觉……再这样几个星期，我都已经可以确定的说，周一到周三，随机猛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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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