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老虎讲述

“虽然说是环境污染了他,但是一个好人再怎么被污染他的本质都不会太坏,那个男人估计生来就是个混蛋。”

尹煜佑抿了抿嘴巴,这样的人更像是地狱里的小鬼披了一张人皮,受到皮上残留的神经纤维的影响,勉强通宵一些人理,大是大非懂得一些,所以当初才救下了耳夹的妈妈,但是平常这些更加需要人脑子细致思考来维持的正常生活就会本性毕露,恶意舞爪。

不过他没有把这些评价说出来,他和耳夹不熟,了解他的过去这件事也没有得到耳夹本人的直接允许,老虎只能算这段过去的一个看门人,不是当事人。

所以他不能直接对故事置喙,在心里想想和真的说出来,二者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参与了耳夹大半人生的老虎有肆意评价那位父亲的资格,他这个听书客只有听闲的资格。

他不能不知道分寸,尤其是对已经亡故的人。

因为逝者已斯,没办法再干涉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他们已经完全沦为了弱势群体,才更加需要生者的尊重。

并非表面工夫,而是从心发出的敬意。

老虎扯远了一小会儿,又把话题拉回到老奶奶身上:“按照常理来说,老人看人都是很准的,尤其是这种出身高贵,后来又经历了战乱的老人,更是人中的诸葛孔明。”

“我问过耳夹,他说他妈妈结婚的时候奶奶只是告诫阿姨,这个男人学识低,为人不细腻,有可能会靠不住,但是并没有过分阻止女儿自由的追求幸福,还亲手给两个人送上了祝福。”

灿灿叹了一口气,阿姨的体面间接害了女儿啊!

在残酷的社会中,读书人有时候会败给蛮愚,这真是荒唐。

在无礼的世界里,有礼成为了格格不入的错误,可是人类社会明明是在朝着有礼这个方向不断前进和发展的。

寅边虎:“阿姨高中毕业之后,虽然文凭不高,但是好在凭着奶奶教给她的舞蹈,曲段和礼仪,还有在奶奶的严格要求下练就的很不错的谈吐和气质,阿姨顺利找到了那份高薪的舞女工作,并且有一段时间还是那里的头牌。”

他看着两个人,突然一拍床板子,音量猛地拔高:“哦对了!我还没有给你们科普,以前的舞厅就是夜总会,基本性质跟娱乐内容和夜总会是一样的,舞厅只是个比较好听的说法,就像古代的青楼都不会直接叫青楼一样。”

灿灿和尹煜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懂这些,因为建设进程的原因,十年前的那些娱乐场所十有**都特别乱,各种脏事烂事都有,但是赚钱多还快是真的。

老虎像是看透了他们的心思似的,说道:“不过你们可别瞎想啊,什么骚啊之类的,都是那个男人在瞎说!人家阿姨卖艺不卖身,就只是唱歌跳舞,人家干干净净的,舞女和台女的工作内容完全不一样。”

“阿姨以前气得要跳楼就是因为有客人耍权势,逼她从地下出台。她和那个男人结婚唯一的好处是杜绝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对她耍流氓。”

尹煜佑眼角一抽,虽然这么想很不合适,但是他突然理解那位窝囊的父亲为什么总是怀疑自己的妻子出轨了,在那种场所里工作,老婆还长得有点出彩,身为丈夫确实会没有安全感。但,这不是他家暴妻儿的理由,也改变不了他混帐的本质。

老虎:“我们说回奶奶的事吧,到阿姨结婚的时候,奶奶的年纪已经非常大了,病也很厉害,她是拖着病重的身体,瞒着阿姨打造的那套重工首饰。”

“阿姨结婚之后没过多久,奶奶了了一桩心愿,就因为生病去世了,连耳夹出生都没有看到。”

“其它东西耳夹的妈妈都忍了,唯独那套重过千金的首饰她不想被丈夫拿走,因此一直小心的藏着,结果还是被翻箱倒柜的找到了。”

“耳夹说,他妈妈那天回家的时候看到乱七八糟的家里,塌掉的不只有她疲劳的身体,还有全部的心和感情。”

“而且家里乱成那个样子,还是得阿姨和耳夹一起收拾,那个男人只负责吃喝玩乐,家务事他一点都不管。”

老虎气得呲牙咧嘴,“那个混蛋男人知道首饰对阿姨来说有多么重要,还是拿走了,还全输在了赌桌上,那就是个畜生!”

“后来我们找到他,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说是为了帮家里发财,结果他做的事情一直在伤害那个家,让那个本来可以生活得富裕的家越来越穷。”

“他让家里逐渐变得家徒四壁,还让妻子和孩子因为他而落下了一身病,更是让耳夹落下了残疾。”

“那就是个煞神!”老虎用力骂着,又用力叹了一口气。

他攥着拳头,拼命忍着无处发泄的愤怒,手背上根根条条青筋暴起,像一片恐怖的树根网:“阿姨对这件事又心痛又无奈,说起来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老虎顿了顿,稍微换了个话题:“早年的夜总会比现在乱多了,里面的客人们一百个里面都难找出一个好东西。像赌博、抽白、拼杂酒……这种不好的事情在里面是很常见的,员工们受到影响,私下里也会玩一下。”

“阿姨说,赌博这个坏毛病耳夹的爸爸八成就是在那个时候染上的。”

“他是打杂的,经常被同事欺负,她总是看见他被人押着,强行赌掉所有的工资。有时候看他太可怜了,她会给他买个包子什么的。”

“结婚之后他说要好好生活,改掉了坏毛病来着,就连烟酒都戒了,让阿姨很感动。但是撞了人之后的那天晚上,看到家里有钱,他又忍不住犯了旧毛病。”

灿灿抱着胸,他听累了,干脆靠在了背后的桌子上,他说:“**就像坏掉的水龙头,打开了就很难再关上,而且往往打开了一个,因为水量太大,剩下的坏水龙头也全部都会被冲开。”

尹煜佑心有灵犀地接上剩下的话:“那样人就废了。”

老虎很赞同他们的话,他点了点头,“可不是!那混帐复赌之后,之前积压着的,憋了好久的坏毛病一股脑全部暴露了出来,还把早些年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在跟自己同在一家夜总会里工作过的老婆身上。”

尹煜佑遗憾地摇了摇头,泥潭里淘出来的东西,还真是几乎没有一件是干净的。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耳夹的妈妈当初救济的是一个不懂感恩的魔鬼。

灿灿没有什么动作,但是那双蓝色的眼眸色泽却暗了下去,他想起了任东未。自己当初也像耳夹的妈妈一样,因为好心冲披着人皮的可怜魔鬼伸出了一只手,从此被不幸附骨,遭受着无尽的纠缠。

老虎害了一声,他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越扯越远,我捡主线说吧。”

两个人闻言调整了一下姿势,站久了他们有些腿麻。

他俩收起略略有些飘逸的心思,准备认真听老虎接下来讲的。

寅边虎看着他们:“耳夹知道妈妈的首饰被抢了之后,想把它们捞回来,但是我们当时才上初中,没有多少力量和派得上用场的人脉。”

“我想借用自己家里的力量帮忙,可是他不让我掺和,怕连累我。但我怎么能不管,私下里还是问了我老爸,看有没有什么办法,但我家就是普通的商人,说白了就是一屋子小市民,根本没有那么大的神通去赌场里捞东西。”

“而且我老爹洁身自好,对那种容易上瘾的地方一向是避而远之,除非那应酬真的推不掉了。”

“我家能发达,一大半原因是因为老头子自重自持,脑子清醒还有远见。”

“老头子说那种地方能不去最好不要去,那些地方的人是狗皮膏药,像苍蝇一样,知道你家里有钱的话那你全家就完蛋了。”

“因为但凡去一次,觉得你有钱的话,他们会派人偷偷调查你,一旦被盯上,十有**会开始给你下套子。”

“我家老头子的好多商人朋友就是因为不小心沾了那些人跟那些事,被下了量身定制的套子,结果输得倾家荡产。”

“那些苍蝇很聪明,下的套子让人防不胜防,我家老头子和他的那群朋友,哪个不是大浪淘沙的人精?”

老虎停了停,“我还在想办法的时候,耳夹那小子已经把东西拿回来了。他来找我,还带着一身伤,在医院里才跟我说起来他做了什么。”

他看着身旁的两个人,补充解释道:“他当时差点被打死,被他那个混蛋爸爸和那群追上门讨债的人。”

尹煜佑疑惑地蹙紧了眉:“你们当时才上初中,不过十几岁,听你的意思耳夹还是一个人想的办法,那他是怎么把东西要回来的?难道是直接冲进人家的赌场里去了?”

“呵呵!”老虎忍不住笑了一声,笑声里有欣赏的味道,但更多的是无奈,“那个疯子做的事可比这胆大的多,疯子的儿子正常不到哪里去的,他也是个小疯子。”

尹煜佑听得云里雾里,灿灿却直接猜到了大概,他问道:“他难道和赌场里的人做了交易?”

老虎打了个响指,“Bingo!黄毛你不愧是全宿舍最聪明的人,你猜对了!”

他不客气地指着尹煜佑,“鱼油儿你就不行了,还是太嫩。你多跟人家学学,看人家的脑子多好用!”

尹煜佑撇了撇嘴,他家没有人在做生意,父亲尝试了一下还遭遇了巨大的失败。一家子按部就班,按圈拉磨的牛马,不知道太多这些社会上的事情也很正常吧?

他露出了单纯可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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