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一一八章 无谓之争

祁昆拉着榆罔刚刚上到大石的顶上,一只野猪样的生物便从浓雾中奔窜了出来。

说是野猪,体型却有成年的水牛大小,两支白森森的獠牙好似两把利刃。更奇怪的是,这只野猪生着两个脑袋,身后一个脑袋的脖子上赫然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正在滴滴答答淌着鲜血。

那野猪显然是在搏斗中吃了大亏,正在不顾一切的逃命,却慌不择路直撞到大石头上。

大石在猛烈地撞击下,摇晃了几下,碎裂成数块坍塌下来。

祁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情况,他和榆罔在石头开裂的瞬间慌忙从上面翻身跃下,正好掉到了野猪的面前。

祁昆用手摆了一下眼前飞荡的石屑,“呸呸”地吐了几口已经吸进去的碎石粉末。

那野猪显然对突然掉下来的两个人有些诧异,但也就是愣了一刹那,便像疯了一样朝着他们冲过来。

祁昆心想:“不好!本想躲到石头上面,居高临下占据地利的,没想到阴错阳差,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掉到了野兽面前,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大猪的鼻子像树桩一般,要是被怼上,哪还有我俩的命在!”

祁昆急推了一把身边的榆罔,自己也顺势一滚躲开了野猪的攻击,那野猪一鼻子拱到地上,竟砸出一个坑来。

见一击不中,野猪猛然调转身子,把后面的脑袋转向了祁昆,张开大嘴便咬了过来。

祁昆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野猪的血口便已经到了,他急忙伸出臂膀,直接抓在了野猪的獠牙上。

祁昆哪里有野兽的力气大,野猪只是把脑袋一甩,便把他荡了起来。

只是这野猪脖子受了伤,也不敢太过用力,祁昆又长于狩猎、身手灵活,顺势翻跃了出去,跳出了野猪的直接攻击范围。

野猪低头喘着粗气,一只脚用力刨着地上的泥土,准备再次进攻。

这时,驺吾从一旁猛扑过来,一口咬在野猪后脖子的咽喉上,野猪顿时感到一阵生疼从后面的脖子传来。

要是别的野兽估计这会儿早就已经倒地不起了,可是眼前的野猪有两个脑袋,就算是这个脖子被咬断了,也伤不了它的性命。

野猪一声嚎叫直接朝着前方猛蹿出去,带着驺吾在后面拖行。

没想到的是,狰兽已经在前面等着了,它从一块儿碎石上一跃而下,从野猪前面掠过,在空中甩开五条长尾,好像五条皮鞭一般,准确地抽在了野猪的眼睛上。

那野猪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彻底失明了。

祁昆瞅准时机甩出焓灵刃,只见一道金光劈下去,硬生生把野猪的脑袋给砍断了。

那野兽也是可怜,逃命途中路遇强敌,还没来得及看全对手,就一命呜呼了。

祁昆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和石屑,问道:“二弟,你知道这是什么野兽吗?”

榆罔摇了摇头,回道:“天下万物、名目繁多,我也不能认全!”

祁昆说道:“我倒看着像只野猪,只是这野猪也是个畸形的怪胎,正好给两匹圣兽做了食物!”

说话间,野猪已经被两匹圣兽撕得四分五裂了。

可就在这时,从浓雾后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快点儿,你们到那边找找!”一个声音催促道。

“少主,不必着急,那畜生已经受伤,肯定跑不了多远,一定就在附近。”一个声音回复着。

“少说这话,如不能捉住它,我绝不轻饶!”一个声音呵斥道。

“是,你们几个到那边看看!”另一个声音命令道。

…… ……

很快,从雾气后面闪出几个人影,匆匆朝这边赶来。

为首的是一个少年,看样子也就十来岁左右,只生得面如敷粉、目若朗星,一头短发根根竖起,额前勒着一条红色的发带,他身穿短衫、挽着裤腿,小腿上沾满了林间的泥浆,看来这一路追得很辛苦。

说话间,几个人便来到了祁昆和榆罔的近前。

那少年一眼便看到了被啃得面目全非的野猪,愤然喝道:“哪里来的畜生,敢从小爷嘴里夺食,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少年挥舞手中的长剑,径直刺向正在进食的狰兽和驺吾。

这一旁,早有榆罔横赭鞭相迎,两件兵器碰到一起,发出一阵龙吟虎啸之声。

那赭鞭本是神农传授的宝物,是大神用山中的天材地宝在神农鼎中炼化而成,普通的兵器哪里是它的对手,长剑应声断成了两截。

那少年急忙收回半截断剑,问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挡我的剑?”

榆罔说道:“你不问青红皂白上来便砍,我自然要挡!”

少年恍然道:“原来这两匹畜生还是有主的!”

祁昆生气地说道:“说话客气些,别一口一个畜生,这是我们的坐骑!”

那少年横眉瞪目,质问道:“我不客气?你们两个纵容坐骑吃了我的猎物,怎么不先道个歉?”

祁昆喝道:“哪来的小孩,也忒不讲道理!这野猪身上有写着你的名字吗?我怎么知道是你的?”

那少年一听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喝道:“说谁是小孩?你才是猪呢!这‘并封’本是我的猎物,你们没经我允许就把它杀了,关键是连尸体都没留下,坏了我的大事,就该赔偿我的损失!”

祁昆不屑地说道:“这野猪难道是你养的不成?要真是你养的,就是你没尽到看护的责任,它冷不丁窜出来攻击我们,我们还没找你要赔偿呢!你倒反咬一口了!”

其实,祁昆并没有想过要和面前的少年争斗,因为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自己的年龄也并不大,但好歹也算是青年了,怎么好如此计较!他只是痛失爱人,想找一个发泄的机会。

而少年虽然年纪尚小,见识却并不浅薄,虽然不认识面前的两匹圣兽,却也看出这两匹坐骑不是凡种,它们的主人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因此才没理搅三分,其实是另有目的,可他却没想到祁昆更是天生的“杠子手”,几句话把他噎得一愣一愣的。

结果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在山林前打起了口水战。

就在大家吵得不可开交时,一个声音传来,“鸿儿,你又惹事了?早就跟你说过,你那两下子还不到家,非要跟着来凑热闹!”

大家抬头观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身披黑色的披风,头发一根不乱地披在身后,深陷的眼窝中一双慧眼炯炯有神。

少年一见来人,立马像着了霜的茄子一样,毕恭毕敬地躲在一旁。

榆罔连忙拱手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来人笑道:“前辈不敢当,我是巫师莘礼”接着又看了一眼旁边低眉顺眼的少年,说道:“这是我那不争气的犬子!”

榆罔说道:“原来是巫门之后,失敬失敬!我们本无意杀死令郎的猎物,只是自保而已,还请见谅!”

莘礼哈哈大笑道:“两位不必介意,这‘并封’在林中还多的是,犬子只是与我赌输了,不想认输而已!”

少年在一旁嘟囔道:“要不是他们两个横插一脚,我怎么会输呢!”

莘礼申斥道:“如若不是学艺不精,并封又怎么会从你手中逃脱呢?我看你还是乖乖按顺序修习的好,不要终日好高骛远,有些高深的巫术不要说见,恐怕就是听你都还没有听过,就妄想着越级而进!记住,一步一个脚印才能把基础打扎实,才能走的更远!”

少年自知理亏,不敢再搭话了。

榆罔解围道:“前辈也不必过于苛责,令郎假以时日,必会成大气的!”

莘礼闻言,却忍不住笑了,心中想道:“你们两个也不过是年未弱冠的孩子而已,怎么还说出这种大话来!”

但两人毕竟是客,莘礼也不好明说,只得问道:“还没有请教两位英雄的大名呢!”

榆罔回答道:“不敢,晚辈榆罔。”

祁昆则说道:“我叫祁昆,来自少典。”

莘礼一听“祁昆”二字,不由得心中一动,忙问道:“你可是公孙氏的祁昆?”

这一问倒把祁昆给问懵了。

试想,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名声怎么会传到这么遥远的地方。要说是这位巫师认错了人,反倒更符合常理。

祁昆正在发呆,莘礼又说话了。

他出人意料地拱手施礼道:“祁昆少侠不必迟疑,你的大名巫王可是经常提起,你的事迹也早已经远播巫咸了!”

祁昆问道:“巫王?巫王怎么会认识我?”

莘礼说道:“这事我一句两句也说不明白!既然来了就随我回城,见了巫王自然一切都清楚了!”说着唤人牵来马匹,众人都翻身上了坐骑,朝着北方而去。

少年一边急催□□马,一边靠近榆罔,讨好地说道:“我叫‘鬼臾区’,巫王和我父亲是好朋友,巫王亲赐我别号为‘鸿’,你就叫我‘阿鸿’吧?”

榆罔和善地问道:“阿鸿兄弟,你为什么要追那头野猪呢?”

阿鸿笑道:“那可不是野猪!那是我们这古林中特有的野兽,名叫‘并封’,独立猎取并封一头,是初级巫师出师的考核任务!”

“这么说,你是一名初级巫师喽!”榆罔问道。

“我生在巫师世家,父辈都是巫咸的大巫,就连当今的巫王都还是我父亲的学生呢!我从小耳濡目染,也修习了不少巫术,怎么能和初学的小孩们在一起鬼混!我要直接去修习中级巫术,谁知父亲却不肯答应,还说什么要想越级学习,除非是能完成初级巫师的考核任务!”阿鸿喋喋不休地说道。

“可没想到,你这任务功败垂成,被我们给搅和了!”榆罔插嘴道。

阿鸿闻言诡异地一笑,说道:“其实,我还要谢谢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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