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丘、孟桓和云阳兄弟三人翻山越岭、过河渡江,一路快行来到东海之滨,要探查这场离奇的战争。
一路的坎坷自不必多说,只说这一天三人终于来到东海海岸。
只见东海浩瀚无垠、碧波荡漾,后浪推着前浪犹如一道道银线一般向着岸边涌来,一朵朵浪花就像孩童的小手轻柔地拍打着沙滩。
孟桓极目远眺,海面上苍茫一片,碧蓝的海水在遥远的前方和天空融为一体,真个是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他顺着天际向两边扫视,发现在远处的海岸边好像躺着一个人,连忙呼唤太丘和云阳急催坐骑赶到近前。
孟桓翻身下了孰湖,只见面前是一个青年男子,眉目间却透着几分胭脂气。
那男子斜卧在沙滩上昏迷不醒,任水浪无情地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孟桓伏身把此人救起,摸了一下心窝,还有一点儿热气,抬头说道:“我想他是受了重伤后溺水昏迷,被水浪冲上海岸的,应该还有的救。”
云阳说道:“既如此,我们便把他带上吧!”说着帮孟桓一起把此人放到了马背上。
孟桓向茫茫大海行了拜祭,祈求大神玄冥的帮助。
随着祷文念毕,只见海浪翻滚向两旁一掀,浮出一只巨鳌,就像一座小山丘一样,缓慢地来到三人近前。
云阳不禁赞叹道:“不想二哥还有这一手,竟然能向海神借到如此伟岸的力量!”
孟桓回道:“世间的力量有千种万种,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但都不是随便就能拿来用的,只有用于正道、为民造福才能真正发挥它的价值,自然也能受到大神的认可!”
三人简短地对话之后,便先后登上巨鳌的背脊,朝着无边无际的东海深处而去。
孟桓一行在海上漂泊了数日,他每天定时给昏迷中的男子运功疗伤,却没有收到什么明显的效果。
也不知走出了多少路程,他们终于来到了一片浮在海中的山岛间。
说是岛屿,其实是一片连绵的群山,座座高山在底部相连,林立的岩石或隐或现于起伏的海面上,构成了一片面积广大的海中大陆。
海浪猛烈地冲击着临近的礁石,不久又回落到石隙间,泛起白色的泡沫,像是在呜咽。
孟桓带领大家找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望着远方连绵的群山说道:“这是东海最后一片大陆,我们现在处于它的中部,这里也分布着这片大陆的大部分山峰,南北两端则大多是丘陵和平原了。我们眼前的山峰是猗天苏门山,北边临近的是明星山和大言山,南面是离瞀山,再往北还有喷涌着不息流火的甘山,据说那火焰汇成河流穿过甘渊,最后流入了滚烫的旸(yang)谷!”
云阳感叹道:“听说再往东便是天下水流汇聚的大壑——归墟,其间伫立着五座神山呢!”
孟桓解释道:“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归墟据此还有几千万里的距离,非借神力相助是不能到达的,我们横穿到这片大陆的东岸,可以看到海中有一座壑明峻疾山,鲛人部落就居住在附近的海域里。”
云阳问道:“听说鲛人部落附近还有东极山呢?”
孟桓说道:“东极山是仙宗太一居住的神山圣地,还在更远的海外大荒中,鲛人部落怎么能栖居其下,他们不过是借着大神的名义自欺欺人,显示自己与众不同罢了!”
太丘说道:“说起来只是欺世盗名之辈而已!”
孟桓则说道:“我们又何尝不是呢?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
在傍晚时分,孟桓几人来到了大陆的东岸。
月朗星稀、天色渐暗,潮水正慢慢退去,黑色的山石从回落的海水中渐渐升起,就像夜色中的猛兽。
连日赶路十分疲倦,几个人要在岸边休息一夜,养精蓄锐准备明日的首战,三个人在一块避风的岩石后升起了一堆篝火,太丘和云阳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孟桓静静地坐在篝火旁,凝视着跳动的火焰,听着不断涌来的潮声,慢慢地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可就在他感到似睡非睡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
这歌声幽远绵长,就像海涛一般沁人心扉,孟桓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寻着歌声的方向茫茫游荡。
柔和的海风徐徐吹来,像是少女的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身体,使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渐渐地所有智慧都脱离了他的脑袋,随着海风越飞越远,直到只剩下一具躯壳仍在机械地前行。
不知走了多远,孟桓模糊地看到前方的海岸上站着一个少女,黑瀑似的长发随意地飘洒在身后,柔美的曲线勾勒出无暇的躯影,正沐浴在海风中动情地歌唱,无处不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和活力。
孟桓的心跳不禁加快了节奏,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
显然,女孩也发现了他,露出一个清纯的微笑。
孟桓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女孩,像在欣赏一件无与伦比的艺术品。
“你……你为什么没有穿衣服?”
良久之后,孟桓冒出了一句异常蹩脚的话。
“什么叫衣服?现在的我一切都是与生俱来的,没有经过世俗的渲染,这便是原原本本的我,没有遗落任何自然的馈赠,也没有经过任何人为的修饰!”女孩的声音就像她的歌声一样婉转动听、摄人心魄。
孟桓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进行这场对话,内心的**在一点儿一点儿侵蚀着他的理智。
他感到浑身血脉贲张,热血开始沸腾起来,皮肤上很快蒙起了一层汗珠,甚至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你害怕了吗?”女孩用细嫩的手指抚摸着孟桓的额角,轻轻地为他拭去细密的汗水,一双含水的眸子深情地注视着他的双眼,幽幽地说道:“你的眼睛里充满了善良!”
孟桓没有回答,两个人站在月亮的银辉中,任涌动的潮水在脚下一遍遍冲刷,拨响了一曲乐章温和柔美的前奏。
直到女孩轻启朱唇凑到他的跟前,他终于把持不住了,勇敢地回应着这小心的试探,为乐章渐次奏响此起彼伏的旋律。
在一股强烈的原始冲动下,内心深处最后的防线终被冲破,失控的**挣脱道德的束缚呼啸而来,为乐章的**奏响了第一个强音。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从她温柔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幽怨。
他把她轻轻地放到柔软的沙滩上,害怕错过每一个轻盈跳跃音符。
女孩凝脂般白皙的肌肤上,此时已经泛满了红莹莹的桃花。很快无限的爱恋遮住了哀怨和忧伤,在雄壮的背景音掩盖下,那一丝不和谐的音符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后的顾虑被彻底地抛到脑后,柔和的旋律中积聚的力量,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地释放,和着咆哮的海浪组成了乐章最激烈的**。
随着最后的疯狂,澎湃的乐曲戛然而止,为整个乐章划上了完美的休止符。一切都好像停止了脚步,甚至连时间也定格在这一刻。
孟桓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终于真正地做了一回伟丈夫,再也不是那个逃避矛盾、畏首畏尾的小男人。
“你会记得我吗?”女孩柔声地问道。
“这是我今生第一次的刻骨铭心,我会永生不忘!”孟桓轻轻地回道。
女孩缓缓抬起斜倚的身子,注视着孟桓的脸颊,仿佛要把他印刻到脑海里,忽然一颗泪珠滴落到孟桓的脸上,流到他的嘴边,带着一股海水咸咸的味道。
孟桓坐了起来,问道:“你为什么哭了?我不会辜负你的!”
女孩慢慢地站起来,望着遥远的大海,良久,她说道:“我们……还是不要再见的好,否则连这短暂的美好也将不复存在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会带你回家,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孟桓连忙说道。
“君诚有意折花去,奈何花在异人家!”女孩说完头也不回地向着涨起的海汐中走去。
孟桓起身追赶,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塞到了少女的手中,说道:“这就作为我们以后相见的信物!”
女孩回过头来,深情地看着他,突然一股异香飘荡,孟桓脑袋一晕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直到太阳重新亮起,涌动的海水把孟桓从沉睡中唤醒,他匆匆地穿好了衣服,来到昨晚的营地前。
太丘和云阳也已经醒了,太丘正在篝火旁烤着干粮,云阳则向着海边焦急地张望。
见孟桓从远方走来,他连声喊道:“二哥,这么早干什么去啦!”
孟桓慢慢地走到近前,不自然地说道:“没什么,去散散步!”之后,全然不顾云阳一脸的疑惑,坐在篝火边不再吱声。
他回忆着晚上的缠绵悱恻,就像做了一个亦真亦幻的梦,现在却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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