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均和妻子深夜来到内城,想要找回自己的孩子。
义均妻子讲述了孩子丢失的过程,也带来了鬼车的消息。
宝儿对女人说道:“既是这样,你便把孩子带走吧!”然后又转身对义均说道:“希望你以后能以身作则,教好这个孩子,做一个勇敢负责的人!”
义均此时已是羞愧地抬不起头来,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女子见状忙在一旁打着圆场,千恩万谢地说道:“我丈夫虽然胆子小了点儿,不过本性却是不坏的,我想他一定能做个合格的父亲!”
这话本是对宝儿说的,谁知却戳着了义均的心病。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大家面前,一边痛哭流涕,一边不住地抽着自己的嘴巴,说道:“我不是合格的父亲,我不是人,我该死!”
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大家都惊住了,祁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知错能改仍不失为大丈夫,你这一跪就更让人看不起了!”
义均低着头说道:“我说了谎,遇到你们的那一天,我已经饿了很久,既不敢出树林去觅食,又没有狩猎的本事,万般无奈的我竟然……竟然想拿这孩子充饥!谁知在看到他的小脸时,心中莫名涌起一种亲切感,这才迟疑了一下,辛亏后来有祁昆少侠及时出手制止,不然岂不是铸成大错,要后悔一辈子吗!”
义均的一番话,不仅是让祁昆和宝儿吓了一跳,连他的妻子都愣住了,片刻的沉寂后,女人一下子瘫倒下去,宝儿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女人缓了一阵之后,一边落泪一边喃喃道:“你还真行啊!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突然女人又暴起,把孩子扔到宝儿怀里,双手握拳狠命地捶打着丈夫,大声嚷道:“你还是不是人啊!你也配活着?”
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吵醒,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宝儿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劝解道:“你不要生气了,孩子这不是好好的,虽然这次险象环生,结果却是圆满的,相信义均有了这次刻骨铭心的教训,也会努力改变的!”
“希望如你所说,他以后能争口气!”女子自觉失态,也停止了哭闹。
宝儿把孩子交到女人手里,不禁又多看了一眼面前这可爱的小生命,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竟有些不舍了。
女子显然是看出了宝儿的心思,说道:“我本以为这一次丈夫、孩子都没了,甚至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可没想到他们在一天之内,竟然又都回来了,这都是托两位的福,我也没有什么本事,回家后一定每天在‘少司命’前祷告,祝您二位早生贵子、多子多孙!”
宝儿闻言不禁一愣,继而脸飞红霞、颊映桃花,辩解道:“您……您说什么呢!我跟这个愣小子才不是……”
可宝儿并没有说完,因为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白过,可祁昆在她心中的位置却是无可替代的。
祁昆则在一旁洋洋得意地说道:“借您吉言,我会努力的……”
宝儿回头瞪了他一眼,祁昆还没说完的话“哧溜”一下子又缩了回去。
宝儿复又转头对义均说道:“希望你通过这件事能明白,对别人负责便是对自己负责,如果不愿意承担责任,最后受害的还是自己!”
义均说道:“二位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洗心革面,不但要勇于担责,更要敢于牺牲,才不负男儿这一腔热血!”
祁昆在一旁说道:“认识你这么久,总算是说了句中听的话!”
女人说道:“我们这就先回去了,这内城中尽是达官贵人,是不允许我们这等人长时间逗留的!”
宝儿说道:“如此,我俩去送送你们吧,省的又生出什么事端!”
两个人更是千恩万谢,随着祁昆和宝儿出了城防大营。
帝都的夜晚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穿过一座座安静的贵族府邸,便来到了灯火通明的中央大街。
街道两侧招牌高悬、店肆林立,雅阁之中有文人墨客赋诗咏叹,彩楼之内有舞姬歌女婀娜轻弹,凛然正色的贵族出入其间闲散傲慢,衣着华丽的商贾迎来送往谄媚阿谀,一览繁华之下,隐透着特权**的气息和争名逐利的铜臭。
不过,祁昆可想不了这么多,他的目光早已经被街边飘香的各式小吃给吸引了。
一路走来,祁昆不住地东张西望,喃喃道:“这些都是吃的吗?吃的居然还能做成这个样子!”
宝儿笑着说道:“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在火上烤吗?”
“这些都是五谷加工的糕点!”义均的妻子说道,“糕点制作先要用石臼和木碓把谷米捣碎成粉,这样比直接食用口感更为细腻,调味也更加多样,但制作中间会有一定的损失,所以我们外城的人一般不这样吃,只有内城的贵族才会这样做!”
“据说,王城中还要讲究糕点的外形和名称,做工也更加考究!”义均补充道。
“说来说去,也只是填饱肚子而已,又有什么不同呢?只是白白浪费了人力物力!”宝儿感叹道。
“就是,如果说讲求口味还能理解,这又是外形又是名字的就有点儿穷奢极欲了!”祁昆在一旁敲着边鼓。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走到了城门前,因为有“通关令”大令在手,他们很容易便出了城门。
外城的光景和内城完全不同。
广大的平原上一片漆黑,片片农田在夜风下波浪涌动,声声虫鸣在大地里断断续续,座座城镇在月色下安静孤寂。
“外城的百姓休息都比较早,所以现在就没有了灯火!”义均解释道。
“安静点儿也挺好的!”宝儿闻言说道,“那我们就不远送了,时间也不早了!”
“是,是,两位恩人就请回吧!”女人忙不迭地说道。
“能不能劳二位给我儿取个名字!”义均突然吞吞吐吐地说道。
“起名字!”祁昆不禁直挠头,这种事情他可没底,要是谯晗的话还差不多。
“也不用很讲究,我只是想以此铭记二位的大恩!”义均又解释说道。
“他未满三朝便身遭磨难,希望他以后能平平安安的,就叫‘安生’吧!”宝儿想了想说道。
义均和妻子听后连声道谢,怀抱着小“安生”回家去了。
眼看着义均夫妻消失在夜色中,宝儿不禁感慨万千,父母之于子女,既是守护者,又是教导者,希望这对夫妻能够把孩子养大教好吧!
“那个‘少司命’究竟是什么意思?”身旁的祁昆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宝儿一愣,继而又想起之前义均妻子说的话,不由得笑道:“听都没听明白,接话接的倒挺利索!”
“我虽然没听太明白,‘早生贵子、多子多孙’还是知道的!”祁昆回答道。
宝儿的笑容一敛,娇羞地说道:“谁要和你早生贵子?我还没想好呢!”
祁昆在一旁回道:“我可以等,一直等到你想好了为止!”
“那我要是想不好呢?”宝儿继续问道。
“我就等你一生一世!不,是生生世世!”祁昆接着回道。
“那你就等着吧!”宝儿说完用自己的芊芊玉指往祁昆鼻头上刮了一下,把头一抬便朝着内城走去。
祁昆紧跟上来,说道:“你还没和我说‘少司命’的事呢!”
宝儿回道:“这事儿,你得去问谯晗,他比我知道的清楚!”
“难道宝儿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吗?”祁昆在后面吃惊地说道。
宝儿一听就不服气了,回道:“谁说我不知道!我们巫师没你想的那么孤陋寡闻!”
祁昆一见自己的激将法有了效果,不由得暗自窃喜,说道:“那就请宝儿姑娘也让我涨涨见识吧!”
宝儿说道:“少跟我耍贫,这‘大司命’和‘少司命’都是仙宗‘太一’的属神,大司命主司人之生死,少司命主司人之子嗣和少儿命运,明白了吧!”
“噢,原来是这样!” 祁昆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心中暗想道,“看来求子去找少司命还挺对路!”想到这里,他竟感到心情大好,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你笑什么?”宝儿问道。
“我笑了吗?”祁昆一脸无辜地反问道。
“怎么没有,刚才我明明就看到你一脸怪笑!”宝儿回答道。
“没有,你肯定是看错了!”祁昆否认道。
“我才没看错!”宝儿不依不饶道。
…… ……
王城之内,宏伟的宫殿群后是一片园林,各种植物在园林中绽芳吐翠,在一片葱郁的毛竹掩映下,有一个很大的水潭,水潭中央是一座宫殿,通过弯曲的回廊和岸边相接。
夜已经深了,园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万籁俱静。
殿中此时却泛着点点的火光,一个人影在火前若隐若现、手舞足蹈,嘴里念着古怪的祷文,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而水潭的岸边,在毛竹掩映的一个阴暗角落里,此时也站着一个人,皎洁的月光也照不到她的脸庞,如果不是一双在黑暗中泛光的眼睛,根本就觉察不到她的存在。
这个人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就这样静静地伫立着,注视着宫殿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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