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内，清脆的鸟鸣唤醒了贪睡的人儿。

深吸口气，植物的气息中混杂了淡淡的土腥气，并不难闻。将手抻过头顶，等身体彻底拉伸，每根筋骨都透着酥麻，牧芮懒洋洋地睁开了眼。

象感受到身侧的动静，嘟囔了一句，没有等到回应才掀开眼缝，收获一个大大的笑容，象也跟着迷糊地笑起来。

今日象打算带牧芮去采集果实，牧芮明白她的意思后很愿意。

这片山谷宽敞，山谷内生有许多树木，但都是不结果的，若要采集果实，必然是要去山谷外。

来羽人部落十几日，安全是有保障，但山谷再大活动范围也有限，恢复体力后牧芮便想在附近走走。只是入口有陷进，吉古每日又很忙的样子，象也有日常工作要完成，牧芮也就忍住暂时没有开口。眼下有这样的机会，她乐意得很。

象的人缘不错，当她和其他女人说要带牧芮去采集后，有七、八人都加入进来，相熟的低声谈笑，等她们走到山谷入口，人数已达十五、六人。

身边这群女人相互交流至少用了三种不同的语言，除了与象相似的语言，另外两种她都未曾听过。但即使是象说的话，牧芮也几乎听不懂，但不妨碍她融入其中。

若非女人们身着草裙，装扮淳朴天然，有些用草编织的极简上衣裹住胸口，有的却只在脖间胸前带一串兽牙或是奇石，牧芮有种学生时代出游的感觉。

采集的队伍突然停下来，牧芮抻头向前看，先前那位提醒她前方有陷阱的年长羽人挡在前方。

一个身材高挑的，胸前佩戴兽牙的女人上前与年长羽人简单交流后，年长羽人的目光在她们头顶扫过，落在牧芮身上。

见对方直视自己，牧芮疑惑地看过去。年长羽人收回目光，对高个女人边说边摇头。

高个女人回头看了一眼牧芮，便没再多说，朝身边的女人招招手，陆续有女人跟着高个女人往通向山谷口的通道走去。

牧芮总觉得高个女人看她那一眼别有深意，但除此之外便无特别，她便也跟着人群往外走。

“你不能出去。”年长羽人伸手挡住了牧芮的去路。

“她们都可以，为何单单阻拦我？”牧芮心下不满出言质问。所有人都能通过，为何唯独她不可以。

“新人不能离开。”年长羽人面目肃然，坚定地拦在牧芮面前。

离开的女人有一两个回头看了一眼牧芮和年长羽人的方向，又很快跟着队伍走远了。

担心真的出不去，又觉得年长羽人说的话毫无道理，什么叫新人不能离开，牧芮伸手去推年长羽人的手，要继续向前走，却被对方擒住反扣双手。

牧芮简直要气炸了，凭什么这样对待她。正要奋力挣扎，象及时阻止了牧芮的爆发，与年长羽人交涉。

象的语速又快又急，看向年长羽人的神色是从未见过的严厉。

终于在一番交谈后，象恢复了恬淡温和的个性，轻拍牧芮手臂。

几乎是同时，牧芮感觉身后反剪她双手的力道松动了，她立即挣脱，这回没费力气便脱离了束缚。

目光如刀般从年长羽人面上划过，在象的安抚下牧芮这才不甘不愿地忍耐下来。

“他太过分了，象你看我的手。”牧芮气哼哼地露出手腕的一圈红痕，还有一道因她挣扎而被羽人利指划伤的血印。

象察看牧芮的伤口，轻轻摩挲，见牧芮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疼痛，又拍了拍她的手背，拉起她朝着采集队离去的方向走。

半小时左右，象领着牧芮走出山谷口，眼前是一大片森林，女人们三两聚在一起，在森林外缘采摘。

象对这一片很熟悉，带着牧芮稍稍往森林内走进约百来米，几棵七、八米高、主干为方形，有着圆形毛叶片的树上开着黄色的花，枝桠间零散的坠着鸡蛋大小的椭圆形果实。

象看到那些果实后清澈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从腰间取下一个网兜，开始采摘低矮处的果实。

同样的果子牧芮曾在羽人部落见到过，女人们似乎对它很青睐，她和象去得稍晚一些，最后几枚这样的果子被前一个女人取走了，象还十分遗憾。

牧芮走近，伸手摘下一枚果子，稍加用力手中的果子便向内凹陷。

剥开外皮，尝一口，牧芮惊喜的发现，这也是纯甜的果子，不仅甜，而且有一种特别的清香，吃下以后大脑为之一清。

就冲着果子的味道，牧芮也愿意多采摘些回去。同样从腰间拿出与象一样的编织网兜，这是出发前象交给她的，牧芮也往里面放果子。

不到一小时，她们的网兜都装满了。又在树荫下取出两三枚果子吃，象提醒牧芮该回去了。

“下次我们还来。”牧芮兴致勃勃地盯着高处的果子，它的味道太棒了，越吃越精神，她很是喜欢。

象看着牧芮欢喜的模样，笑着点头，一起往森林外走。

两人满载而归，走到靠近森林入口时牧芮看到半空中挂着翠绿的丝线。“象，那里怎么挂了绿丝带？”

顺着牧芮的手指方向，象见到绿丝带后停下脚步，脸色微变。

绿丝带突然向着她们的方向转过身，往前飘了几米，牧芮这才看清楚绿丝带的真容。

绿丝带身体略扁平，长约两米，有着蛇类的外形，距离蛇头三寸的背部生有四对透明的薄翅，这也是它能腾空悬浮的缘故。

见到蛇，还是青绿色的，牧芮第一个念头是逃跑。她们与蛇的距离也有近二十米，只要速度够快，应当是能逃脱它的攻击范围的。

色四翼蛇朝两人吐出艳红的信子，张嘴发出磬石之音，朝两人的方向抻出脖颈，一副进攻前的模样。

“不好，这蛇要攻击我们，快跑。”牧芮想要拉着象赶紧离开，被毒蛇咬上一口就糟了。

象拉住牧芮，阻止她走动，眼睛四下瞟看，终于在发现斜对角一片开在地面的白花后双眼一亮，拉着牧芮朝那个方向跑。

被象牵着一只手，牧芮的反应却慢半拍，加上另一只手中提着满满一兜果子，象刚跑动时牧芮踉跄着差点摔倒。

两人才刚动作蛇便发出一声更响亮的磬声，身体如离弦之箭朝她们飞射而来。

其上多欐木，是木也，方茎而圆叶，黄华而毛，其实如拣，服之不忘。

其中多鸣蛇，其状如蛇而四翼，其因如磬，见则其邑大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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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03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