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过果子,牧芮跟着象走到一旁,象从她的怀中挑出一枚半个手掌大小的果子,让她尝。
将用大叶片包裹住的果子小心地放在地面,牧芮接过象递过来的果子在身上擦了擦,咬上一口,霎时被它的味道所俘获。
果子果皮很薄,口感脆,内瓤咀嚼起来却是酥软粉糯的,甜味恰到好处,唇齿间留下果肉的清香。
象看着眼前的大拇指,迟疑地也学着牧芮的动作,让后者哈哈大笑,象清澈的眼神变得更明亮了,也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女人们被回来的羽人陆续接上山壁的洞穴,灰来后象并不急着回去,等吉古赶到后才和牧芮告别。
“象真好,这些果子都是她帮我拿的。”回到洞穴,牧芮放下怀中的果子,摸出两枚,递了一枚给吉古,边啃边说。
吉古接过果子咬上一口,肯定地点头,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肉块给牧芮。
嘴里含着果肉,牧芮看着眼前新鲜的肉块略有遗憾地摇头,山洞内并不适合生火,留到明日肯定不新鲜了,她让吉古自己吃。
见牧芮果真不要,吉古很快将肉块吞下,又跟着牧芮慢慢地吃着果子,时不时用眼神瞄向牧芮。
白日看到女人们编绳子,牧芮脑子里便生出一个念头,若是有足够长,足够结实的绳子,只要绳子能固定在山洞内,她大可自行上、下山洞,不需要再麻烦吉古。
越想越觉得这是可以实现的,牧芮决定明日去拜访编绳的女人,和她学习,或许还要带些礼物才好。
余光扫向地面的果子,还剩下一半,牧芮正欲与吉古商量,剩下果子他们就不吃了,留到明日她还有用,便见吉古低着头,看向脚踝曾受伤的区域,那一小片眼下仍是一撮绒羽。
“怎么了?伤口还疼吗?”暂时放下心事,牧芮凑到散发忧郁气息的吉古身侧,查看他的伤口。
新生的嫩肉比周围的略浅,若不细看几乎没有区别,只伤口附近的长羽一直未长出来,还是一片绒羽。
用手略遮挡伤口,吉古喉咙深处发出叽咕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可怜。
难道吉古觉得自己秃了很难看?牧芮抬眼看吉古,他抿着唇,眼含委屈。
不至于吧?受伤的可是脚踝,不是脸。虽如此想,牧芮还是安慰他。“我帮你看了,再过一段时日长羽就会长出了,还和以前一样漂亮。”
“真的吗?”吉古不确定地问,看向牧芮的眼神小心翼翼。
“肯定的,你相信我。”将吉古的手挪开,牧芮摸了摸柔软的绒羽,看着吉古的眼睛肯定地说。
猛地将脚收回来,吉古点头,眼神却瞟向一旁,牧芮仍在遗憾手下柔软细腻的触感突然消失,并未留心吉古的表情。
天彻底暗下来,闪耀的群星与明亮的月光成了夜空中的美丽的点缀,闭上眼准备进入梦想的牧芮迷迷糊糊地想,鸟类对自己的羽毛很是看重,羽毛不仅是飞行的重要装备,也是求偶的主要战力之一,这或许就是吉古很看中那一小撮羽毛的缘故吧。
仅隔一排树枝的吉古可没有牧芮的好眠,他在草堆上辗转一阵,听牧芮呼吸均匀后,悄无声息地爬起来,飞离了山洞。再飞回来时,手中抓着一只猎物,又在跨进山洞前将猎物扔出去,好一会才回到自己的隔间。
半月后一日午后,提前回来的吉古告诉牧芮,明日他要参加族中的狩猎,短则三五日,长则十天半月。这段时日他拜托象照顾她,让牧芮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象。
“我可以去吗?”牧芮期待地问。
吉古为难地摇头,告诉牧芮,他们的狩猎区域距离族地很远,全程都是高速飞行。
听到距离很远牧芮便知道没希望跟着去了,接下来的半日都提不起精神。
再如何失望羽人狩猎的日还是到了,目送吉古离开,牧芮跟着象开始了原始部落一天的日常。
今日的活动却并非牧芮以为分果子,这项工作牧芮已练得炉火纯青,象将她领到山壁侧方,那里有一片干草搭建的三角茅屋。
象走入其中一间,探出头朝门口裹足不前的牧芮招手,牧芮这才侧头弯腰跟了进去。
茅屋比从外面看起来宽敞,面积相当于普通的四人帐篷,里面的光线暗淡许多,最内层摆放了几个兽骨做成的碗盆,看起来是近几日才放进来的,铺在地面的干草应是有些时日了,散发出一阵浊气。
行动间扬起的灰尘让牧芮打了一个大喷嚏,象也觉得茅屋里的气味有些难闻,又招手和牧芮一起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大半日,牧芮和象都在整理茅屋,将茅屋上的干草修补一番,又更换了铺在地面的干草。
等茅屋整理完毕,可供两人休憩后,在牧芮的强烈要求下,象领着她去取水的地方简单擦洗。
与象相处是件很舒心的事,即使象只会说她原本部族的语言,和她一起的每一刻牧芮都能感觉的她的善意,她像长辈般耐心地引导自己。
“我好了,回去吧。”牧芮用羽人语言和象说。
象惊讶地抬头,像是不敢相信所听到的,睁圆双眼看向牧芮,又在她询问的眼神中愣愣地点头。
住进羽人部落后,牧芮其实更多的是和女性族人相处,她们之间有着不同的语言,却能很轻易的交流,这是长时间相处适应的结果,牧芮暂时还做不到,但她学会了更多的羽人语言。
象的表情让牧芮自得,她脚步轻快地与象一同回到茅屋,稍做休息后又去贮存果实的洞穴内取了一些果子和肉干。
果子牧芮吃了,带有腥味和淡淡腐味的肉干她是吃不下的,象也只吃了一部分,剩下的都挂在茅屋顶留作明日食用。
“象,你说吉古他们要多久才能回来?我挺想一起去的。你参加过狩猎吗?”夜晚空气凉爽,牧芮与象躺在茅屋外的草地上。
习惯性说了母语,牧芮见象久未回应,才想起用羽人的语言又说一次,只是句子就不能如母语这般运用自如了。
这次象听懂了,她侧脸看向牧芮,朝她摇摇头,再点头,最后又摇头,眼中似有她读不懂的隐情。
牧芮有些疑惑,第一次摇头是不知道,第二次点头是参加过,那第三次摇头呢?
还不等牧芮弄明白,象突然起身,和她说了一句后独自进入茅屋。
茅屋内窸窣的响声持续了一小会后归于安静,牧芮猜测象应当是睡下了。
夜风吹拂着牧芮额间的碎发,撩开让她发痒的发丝,牧芮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草碎,她也进了茅屋。
夜空下,昏暗的山壁一侧,这片茅屋静悄悄的,只偶尔传出几声低声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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