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过连廊,温泉便出现在眼前。
名字唤“濯清池”,果然十分宽敞,还颇有些古朴的野趣。
鹅卵石铺就的路面,一直延伸到池边。
造型各异的石块,围着中间那汪水,咕噜咕噜冒着气泡,蒸腾起袅袅的云雾。
“哎呀,新的寝衣忘记拿了!”
韩凛惊呼一声,转头向着秦川道:
“能不能劳烦夫君,去拿两套新的寝衣呢?”
“哦,当然没问题!”
秦川不疑有他,反而很是庆幸,能把共浴的时间,往后推迟一时半刻。
答应得飞快不说,还边转身边念,“我去拿,你稍等我一下!”
韩凛笑着答应。
“好!但你可要快点回来啊,不然我就冻坏了!”
眼睛盯着秦川离开的方向,再次闪烁起狡黠的光。
“放心吧!”秦川还是那样一本正经地回应着。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叫他“小唐僧”还真是没错。
韩凛心里想着,动手解起身上的里衣。
衣衫褪去处,是他光洁而富有弹性的年轻肌肤。
哪怕在夜晚的灯光下,也掩不住绝世风华。
韩凛本就生得姿容绝佳。
一张脸,兼具男子的英俊和女子的妩媚。
不管他想要释放什么样的魅力——
那张脸,都是相得益彰的最好助力。
他走下石阶,让温热的泉水包裹住全身。
韩凛闭起眼睛,仰靠在石壁上。
只觉一股清澈舒缓,自脚底一路蔓延至脖颈,让人放松而惬意。
他掬起一捧水,轻轻拍在脸上。
整张面庞,马上就如舒展的花瓣一般,水润娇柔。
他要让自己,回归一种彻底得酥软清透。
要让秦川看见,就再也移不开目光,再也无法拒绝和伪装。
这样想着,韩凛不断往身上撩着水。
温热所到之处,皆如秦川的爱人的亲吻。
让其不禁陶醉在这一片湿气弥漫的想象中,脸上显现出醉酒之人的潮红。
“新的寝衣我拿来了!”
是秦川的声音。带着韩凛胸腔里跳动的狂喜和期待。
“哦,先放到前面的美人榻上吧。”
韩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应着。
他很庆幸,秦川还没往池水这边看。
等会儿再走几步,自己就可以在近处,欣赏到这傻小子的表情了。
“好,那我放这儿了!一会儿洗完,我帮你拿。”
秦川将两件轻薄的新寝衣,放在榻的中央后,才回身看去。
只一眼,他便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但见韩凛靠在石壁上,肩膀以下皆被池水覆盖。
随着起伏不定的涟漪,撩拨着秦川无限的遐想。
那隐匿之下,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依恋。
更是他午夜梦回,都难忘的情痴业障。
韩凛抬起手臂,笑着对秦川,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水,顺着臂膀流淌下来,溅起朵朵潮雾,愈发衬得他媚眼如丝、面若桃花。
秦川像被魔障蒙了心一般,痴痴地向前走去。
走向那一片渴望之地,带着即使粉身碎骨,也绝不回头的勇气。
他赤脚踏在地面上,丝毫不觉得凉;跌落进潮热的池水中,也半分不觉得热。
水花打湿了他的衣衫,浸湿了他的头发,还有几滴扒在他的脸上,也来不及去擦。
他只是那么走着。
向着他这一生的情缘孽障,向着韩凛靠近……
而韩凛,就那么看着他。
宛若一颗饱满熟透的红润果实,等待着自己的心上人,来采摘品尝。
激烈地吻,如预想当中一样。
只是不知,是不是在温泉水中的原因,变得更热更燥。
秦川双手绕过韩凛,死死抵在石壁上,如同囚禁俘虏般把他牢牢箍住。
而韩凛用手抚过对方的肩膀、胳膊和胸口。
沾了水的里衣紧紧贴在皮肤上,鼓胀的肌肉线条和凹凸有致的轮廓。
都因着这一层隔膜,愈发突显出吸引力。
韩凛觉得,自己现在好似一只,勾引着僧侣破戒的狐妖。
以猎物的方式出现,妩媚娇柔、软若无骨。
只待对方破除多年功力和修为,与自己共赴一场,万劫不复的渴念沉沦……
……
然而,就在这将要沦落的当口,秦川心里的那根弦忽然绷紧了。
随着一阵刺痛,直穿脑海而过——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韩凛忍着疼痛的话语,再一次出现在秦川心底。
让他在最后关头,强忍着无法宣泄的痛苦。
硬生生握住了韩凛的手,并企图把他掰开。
“不……不行……”他求饶似的看着韩凛,为的却不是自己。
韩凛的确没有想到,到了这会儿,秦川竟然还在忍耐!
感动与感激化作滔天的巨浪,瞬间淹没了他。
韩凛把头轻轻靠在秦川肩上,声音柔到几乎滴出水来。
“我真的已经好了……今夜,是我想要……满足我,可以吗……”
一滴灼热,落在秦川肩头,不知是泉水还是眼泪。
……
燥热,像夏日树上怎么都赶不走的蝉,聒噪地令人发昏。
忽然间,一个结实地托举,伴着清凉袭来。
韩凛张开眼睛,是秦川把自己放回了美人榻上。
呼吸瞬间畅快起来!
……
韩凛其实很喜欢,秦川啃咬自己的感觉。
他喜欢咬人,也喜欢被秦川咬。
因为,只有这种带着吞噬象征的动作,才能让他明确地知道,秦川对自己的渴望。
在他心里,一直都有一把火,期待着燃烧秦川,也期待着被秦川点燃。
或许,这种覆灭性、甚至是灾难性地给予与付出,才是韩凛妩媚风情的根源。
倾注着巨大的力量,却又柔弱得宛若婴儿。
带着随时都会崩裂的破碎感,让秦川只消看上一眼,就无法自拔地越陷越深。
……
一阵柔软的暖意,顿时席卷了全身。
就像又一次没入了温泉里,但比那还要轻、还要柔。
“榻上的寝衣都湿了,穿不了。先用这个盖一下,一会儿回了寝殿再换吧。”
秦川匆匆套上又湿又皱的寝衣,口中却振振有词地,不让韩凛穿。
“哎,不让我穿,你怎么倒穿上了?”韩凛用手拉着柔缎问。
一声笑散在他耳边,是不常见得宠溺与调戏。
“我不暂时穿上点儿,谁抱官人回床上呢?”
笑声还未完全散去,韩凛就感到自己被抬离了卧榻,全身皆靠在一片滚烫坚实上。
秦川的步子很稳,哪怕是现在这种姿势,韩凛都感受不到丝毫的颠簸。
“对了,咱们可以在一水轩的别居睡。那儿本就是安歇的所在,只是上次来时,你不肯给我一起泡温泉,我才没在那里住的。”
韩凛将头靠在秦川肩膀处,小声说道。
秦川想了想,别居虽是偏殿,但胜在幽静清雅,宽敞亮堂不说,外面的景致也甚好。
离濯清池确实近了些,可好在并不潮湿。
相反还比别处暖和些,果然是个极妙的地方。
便点了点头,答允道:“好,都听官人的!”
说完,立刻转身,往别居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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