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此间

水亭倾盖逢知己,

未知何解意中意。

自在文字中相逢,终于知道熟悉的别扭感来源何处。

对于京城,王缄一切经历并不难查,于是并无刻意地了解湖心石留信的线索。

只是那人太远,所以未曾得见。

他和鬼面的所有书信都过了监察,

他也尚未知道狰狞的盖章下到底是怎样的皮囊。

两人换着法儿地“谈天说地”,似是被不可摆脱的无聊给困住了。

王缄解释道,

此人,男,闲,

字一般,笔法飘忽,思想跳脱。

停歇半年后,继续解释,

易手而写,若非故意,或有伤痛,约为武职,

信中,

好像是觉得字体不好,又换了一种,纠正了向右上角的斜倾。

时间间隔与固定在了一月一封,或者说摸清被没收的规律后,恢复了正常的间隔。

从闻直觉有意思,希望习惯这种规律存在于生活。

“疑问成问之因果。”

“赤壁之月,阴晴圆缺,变乎?影乎?”

“鲲鹏之化,冥海天池,影乎?蜃乎?”

“何以发问天‘苍苍’可为正色?”

“未名之人何以让后来知道死生契阔?”

“如今未知全知,问者又怎样跨越的千百年。”

“我如何停止思虑这些。”

透着股无所谓的晃荡,夹杂故意表露的“潇洒”,奇怪地让他不安却激动。

其实,太容易猜到,他早见过随岍,怎样的思路呢?从闻察觉自己猜到一些进程。

飞鸟传信,官家信使;鬼影神速,来去迷踪。

朝堂之上,随岍等人就在御前阶旁背光处,面具护正面额首至下颏,侧面避过鬓边颌角,单在颧弓向后延伸,与绳结连为一体。

是以当从闻提前归来,未能正式入朝却受命旁听时,在他散射的视角里,鼻尖为喙,翼折上下,尾羽如扇半开;玄鸟在兜帽檐下展翅待飞。

或在鬼面月下疾驰,劲风吹过,暗影重重,旁观者侧目,飞鸟说法于是与之联系。

迁来远到无定所,是为宫中常安客。

凭栏处,

飞檐所指朝霞云间,

如同羽叶翩翩开扇。

这世间有的是景色,

灿烂胜过我笔下百倍。

归京一路,坊间清浅的笑声如同一场盛世狂歌。

泛舟在莲叶间稀少的河面,

彩墨将鱼儿养得肥厚壮实;

张扬像旌旗般被挂起的花灯画卷,

不间断地在宵禁时持续着安静的集会。

空侍寅丑鸡鸣,

声声乍起,作为剪影自在飞翔的惊鸟蝉蝶。

油渣在皂水中碾为粉末,

直到成为萃取无数暗示的,不可言说。

帝王叫他入局,叫他织一场唯美的幻世;禁他文墨,许宫中一席,群臣面前俯首相问,何其风光?

“我”何德何能,自视甚低?

传说之夜,殿前对答言犹耳畔。

从闻很早就意识到,

他有特权,

他直觉他躲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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