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离开

双手拎着一包米和面,吃力的赶着回家的路,路过药铺,姜旧影想想,进去买了些补气血的中药,她略懂些医药,特意加了几味治枪伤的草药在里面,雪公须,爬地黄,药铺里的伙计很是机警,问了许多这药用在何处的问题。

姜旧影不敢多答话,只敷衍道家中有人做活伤了手,抓几味中药好补补身子。

伙计没再搭话,称好草药捆扎好,就交给了姜旧影,手里就剩一些零钱,付完草药钱,身上就只剩一块二角钱。

哎,,。

提着东西,大包小包的挂着,虽拿着吃力,可腿下脚步却是迈得急切,趁着天亮,还是早些赶回家,快步拐过巷子,回到了贫民窟。

将刚买的米和面倒入缸中,量只有米缸的三分之一,米价,面,上涨的利害,每日限购,看来,明天还要起早再买些。

熬药的炉子点上火,姜旧影又将前几日从火车站捡的瓶瓶罐罐收拾整理了下,明天找王叔把这一并卖了。

现在,她只有一种焦灼感,不安,和说不上来的茫然,只有钱,只有换上真金白银,手中有了钱她才能稍稍安稳些。

不过,若是国内真的开了战,那她手中的钱不就会变成废纸般了吗?恐怕到那时,再多的钱也换不来能保命的粮食。

战争?这个离她遥远却又那么真切,挨在她身边的词语,生于乱世,她能做的不过是卑微活着,留条性命,苟延残喘罢了。

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这狼狈模样,竟然还雄心壮志想为国效力,幻想着有一天,能四处太平,人人和乐,不用每日担惊受怕的活着,她或许还能在报社谋得一份差事。

火车站的人熙攘拥堵,他们有钱,有权,有势,可以随意来去自如,用权势主宰自己的命运,哪里安全就逃到哪里,可她就像笼中鸟,挣扎不得,就算从笼中逃出,可飞到哪里都只是流浪。

她只有阿娘,世上能唯一让她依靠,给她温暖的人。

什么时候,能真正太平呢,,

一如往常,给阿娘煮粥,喂完药后,又将同样一份粥和治枪伤的药端到左厢房。

"应先生?" 姜旧影依旧是站在门口等应允声。

可等了许久,仍是没有声音传来。

"应先生?" 姜旧影又唤了一声,站在门口处耐心等着。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腿站的有些酸了,端着药和粥的手开始有些微微晃动。

"应先生,我进去了?"

仍是没有回应声,姜旧影头抵开遮挡着的布帘,放轻脚步迟疑的进了去。

屋内仍是昏暗的光线,点着的煤油灯已被熄灭,越往里,越是漆黑一片,姜旧影摸索着从抽屉里拿出包火柴,将煤油灯又点燃。

有了亮光,视线变得清晰,只是床榻上却没有那高大的身影,被子被整齐叠好,桌上散着的东西也被利落的收拾干净,规整有序。

应先生呢?走了?

可距她出门买米不过两个小时。

姜旧影皱着眉,视线扫到木桌上被东西压着的一张纸条,将纸条抽出,隽秀的字体跃然纸上,只寥寥几句," 姜姑娘,多谢,在下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了。"

果真,是走了。

望着桌上自己端来熬好的药,还悠悠冒着热气,那位先生从受了枪伤到今天,还未吃过一口药调养过,这身体能吃得消吗?这可好了,终于有钱买药了,人却走了。

哎,,

转念一想,这位应先生是何等人物?应司令的长子!还轮得着自己担心吗?说不定,离了自己这陋室,待遇还好着呢。

对,对,一定是这样。

不过,视线移到正冒着热气的汤药上,倒是可惜这药了,哎,先放着罢。

从桌上端起药,咦?桌上并没有她拿来的那份松花糕,又向地上瞟了两眼,地上也没有那黄麻纸的包装,难道那位先生都吃了?

是吧,可能,也许。

虽然看上去,那样一张冷峻的脸,魁梧的身材,并不像是个会吃甜食的人。

一路平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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