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无休止境。
尸体的血还在流,顺着雨水穿过花如翡的脚下,而她就像站在血河之上。
顾哉不顾身上流着的血水,跨过尸体,一步一步走向她。
这几步就像一个世纪,迟来,却又是正当时候。
他们之间原本也横亘着一条银河,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失去了她。
好不容易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人是她杀的,却是替他杀的。
他有什么好矫情的?
那人不死,死的就是他!
撇开枪杀,这属于正当防卫。
虽然不清楚阿翡哪里来的枪,但是他也该庆幸阿翡有自保的能力。
所以,挡在他和阿翡中间这具尸体算什么,他是不想杀人,但不代表他不会杀人。
阿翡,你别怕,无论你有没有变,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在你身边,会陪着你,会拉住你。
花如翡不是没看见男人在看见她杀人后眼里的错愕,她以为他和她从今往后会站在对立面,却没想到他会向她走来,抱住她,对她说:“没关系,我在。”
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原来他真的会在她身边。
男人替他挡的那一刀划得有点深,撑了那么久,现下晕在她身上。
花如翡承受不住男人全部的重量,被压得跪在地上。
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但很快镇定。
半背半拖着顾哉到避雨的地方,她没有报警,而是打电话给肖权。
她不知道肖权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至少他是花信堂老板的儿子,势力大,这件事也只有他能帮忙。
花如翡将顾哉的头枕在腿上,坐在台阶上,静静地等。
顾哉,请你千万撑下去。
肖权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小姑娘浑身水淋淋的,面色惨白,与腿上昏迷的人不遑多让。血水流过一层层台阶流到地面上,被大雨冲刷。
原本毫无焦距的眼睛再看见肖权的刹那瞬间燃起了希望。
开口的第一句是:“肖权,我求你救救他!”
黑衣少年替肖权撑着伞,站得如此近自然能发现男人微不可见的异样,不自觉地皱起眉。
车上,医生在处理顾哉身上的伤,花如翡坐在一旁,死死盯着医生的一举一动。
医生也是见过大风浪,没有被干扰,只是淡淡说道:“小姑娘,你就是在这盯着,他也不能一下子醒过来。你还是先紧着自己吧!”
肖权准备的东西很齐全,包括换洗的衣服,但花如翡没有心思顾着自己,所以身上除了肖权给她披的毛巾,还是湿透的衣服,不间断的滴着水。
黑衣少年跟着肖权坐在另外一边,静静地,都没有开口说话。
肖权的眼里是正在酝酿的黑风暴,少年能感觉到肖权此时的心情极度糟糕。
医生虽然背对着他们,但也能感觉车内的气压正在慢慢降低。只是挑了下眉,很识相的没有笑出来,继续专心处理伤口。
“怎么回事?”
肖权控制语气,问道。
花如翡盯着顾哉的脸,缓缓说道:“有人要杀我。”
肖权身上的气压明显又低了许多,周身的气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他生气了。
黑衣少年识相的打开电脑,开始调查。
这地方虽然偏僻,但是有监控也有人住,至于当时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在附近,自然是事先清场的。
而且监控被黑了。
很明显的又是一场谋杀。可是对一个小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大动干戈呢?
黑衣少年想不清楚,只能顺着黑监控的那个地址查。
应该是上级临时起意,这伙人准备仓促,所以做的不干净,黑衣少年才能这么快查出来。
至于查到的结果却是让他微微惊了一下,而后把电脑屏幕转向肖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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