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叶望收到一条的时候还在和陈四月租的房子里颓废,每天喝酒喝的昏天暗地。

看到一条的那一刻他简直都要气笑了,他只觉得自己这两年的温柔和爱可能都被狗给吃了。他不就是求了个婚,有必要避如蛇蝎吗,连带一条都不留了。

叶望给她打电话,提示空号,他又翻快递单,看到寄件人电话又打过去,接电话的却不是陈四月。

这是叶望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他要死要活,陈四月风光快活。

叶望收拾了自己的所有的东西,又一件一件的把陈四月送给他的东西找出来,照着快递单上的地址寄了过去,收件人名字写着狼心狗肺。

她弯腰把它给抱起来:“行了,这里是学校,很多小孩子,一条在这里不合适。”说着就要往外走。

叶望也跟着她站起来,他一边起来一边问:“你说去哪合适?”

他话刚说完,就听到肚饿的“咕噜”声。

叶望促狭的笑起来,随着他的笑声,陈四月耳朵悄悄染上了绯红,她有些恼羞成怒:“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要不是你们非得这个时间来学校,我至于饭都没吃。”

叶望有苦难言,他伸出手表递到陈四月的跟前:“你看一下现在几点了可以吗?已经要下午四点了,我可是两点之后过来的,这是你们正常上班时间吧。”

“我反正不管,就是因为你们。”

这种感觉很奇妙。

这些年,叶望逐渐的接手叶家,身边的人也逐渐的不会和他开玩笑,更不用说和陈四月现在这样不怎么讲道理。

其实,他也已经渐渐的不怎么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嬉皮笑脸,没有正形。

应该说,五年的时间他的性子还是变化了很多,只不过如果那个人是陈四月就不一样了,他太喜欢她在面前无赖的样子了,那会让他觉得她距离自己还是那么近。

“行,我的问题,请你吃饭。”

饭店里一条没办法进去,最后还是打包。

叶望又一次邀请陈四月去他家。尽管这个时候陈四月不怎么想回家,但是她也觉得这样并不好。

她和叶望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这么频繁的去一个男人住的地方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叶望和臣叔家还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万一被撞到了,她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

最重要的是,叶望对她明显不死心,但是她却不想再和叶望扯上关系,所以最好的结局方式还是和他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不去,我回家。”

叶望点点头:“可以啊。”

陈四月诧异他答应的这么痛快,但是她马上就听到他说:“那你也得回得去啊。”

叶望的力气向来大,他紧紧的握住她她就没办法再挣开。

陈四月觉得他的性格越来越霸道了,她伸手去扯他的手指。

陈四月也阴险,她就看准叶望的一根手指去掰,指节几乎都被她掰成了九十度角,偏偏叶望就是不松手,陈四月阴恻恻的看着他:“你给我松开。”

叶望拉着她往前走:“我还就偏不,你能怎么样。”

“你是不是有病,非得缠着我,就那么有意思吗,你是不是傻,人家不是说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就非得再从我身上栽个跟头才算完。”陈四月一边被她拽着往前走一边打他。

“我还不信了,我还能从你身上再载跟头,我和你说,陈四月这次你想跑没那么容易。”

现在时间已经接近五点,街上的人并不少,他们两个在街上的动静不小,又容貌出众,很容易就吸引了路人的视线。

叶望很坦然,陈四月却不行。

一个小县城地方能有多大,都是陌生人还好,如果遇到熟人,她觉得她的脸马上就要被丢光了。

想到这里她低下了头,用头发遮住自己的样子。

但是这人向来都是怕什么来什么,陈四月被叶望拉着往前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显得十分的惊讶:“陈四月!你怎么在这儿?”

陈四月身体一僵,慢慢的抬起头,看到一个有些微微胖的女生正看着她,模样很熟悉,她反应了几秒才认出来这是她初中同学,并且是关系还不怎么好的同学。

不过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谁还在乎关系好不好呢,她有些尴尬的和人打招呼:“郑双双,好巧啊。”

郑双双点点头,然后有些迟疑的看着陈四月和叶望两个人:“你们这是在?”

陈四月皮笑肉不笑:“我们在开玩笑。”

郑双双了然,然后点点头:“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被人误解成夫妻陈四月和叶望的反应是全然不同的,陈四月挥着另外一只自由的手要和人解释。

叶望是快她一步的把她抱在怀里,然后对郑双双说:“那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我们夫妻请你吃饭。”

她和陈四月的关系本来也就那样,寒暄两句之后已经有往尴尬的方向发展的趋势了,对方要走她自然也不会留,陈四月就这么被叶望再次光明正大的带到了他家。

再次走进叶望住的地方和昨天有了很大的改变,最大的改变就是一条的窝。

陈四月难免好奇,她把打包的菜放下:“昨天还没看到啊。”

“一条今天刚到。”叶望给她解释,然后从厨房里拿出来碗筷,把饭菜摆好。

陈四月不说话,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叶望是因为那天在南湖见到了她才把一条带过来的。

毕竟他可是觉得她铁石心肠,郎心似铁。

吃饭的时候,陈四月忽然问叶望:“咱俩分手这么多年,为什么你就这么确信我没男朋友,或者我没结婚呢?”

叶望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索性放下筷子,拄着桌面看她。

她还穿着早上从他这里离开的时候的那件上衣,简简单单,脸上不施粉!黛,看起来很像刚毕业的小姑娘,格外的动人。

她眨眼的时候,过分挺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很有灵性。

陈四月被看的不自在,她向来不是很适应别人的注目:“看什么?”

“你没那种气质。”叶望回答。

“什么气质?”

叶望:“少妇的气质。”

陈四月怔住,等她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之后她眨了眨眼:“是吗,我看你倒是很有几分已婚男士的风韵。”

饭没吃完,陈四月接到了陈忠的电话,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了静音把手机倒扣在桌面,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阴沉下来。

第一通电话没人接,很快第二通,第三通就打了过来。

陈四月放下筷子,看了叶望一眼:“我吃完了,先走了。”

走出门,陈忠第四通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

这次陈四月只让它响了十几秒就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陈忠的声音已经有些不悦:“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

“有事,刚刚手机静音。”

“静什么音,静音还要手机干什么。”陈忠提高了声音。

“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陈四月其实心里是有猜测他打电话的目的的,这也是她不想接电话的原因。

“以后手机别静音。”陈忠吼她,然后接着说,“我听说欣欣学舞那事儿你收如凡的钱了?”

“嗯。”陈四月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慢悠悠的下楼梯。

叶望住在十五楼,她告诉自己下楼之前一定要把电话挂了。

听到陈四月的回答之后,陈忠果然更不高兴了,他开口:“不是说好学费全免,你这是不讲信用,你就是这么做生意,这么坑人的吗?”

陈四月不说话。

她想她应该怎么样才能心平气和的告诉陈忠,她教人跳舞,带他们参加比赛,给他们提供演出机会,向他们收取费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听不到她的回答,陈忠更加的愤怒:“你今年都二十八了,就是这么做事的吗,没人教过你教养怎么写吗,你妈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在陈四月有记忆以来,陈忠对她做过很多次没教养的评价,以至于陈四月很多时候都会想她是不是真的就是一个没什么教养的人,不然怎么会连她的父亲都这么评价她。

但是她的教养不都是这个家庭带给她的吗?陈忠经常会对她和七月说你妈怎么教你的,就好像他就没什么教育他们的义务一样,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何必管他们呢?

“陈四月,我告诉你,如凡的钱你不能收,听清了吗?”这是陈忠的命令。

陈四月忍不住冷笑。

“爸,我没答应学费全免,是你答应的。五折已经是学校从来没有的优惠了,我也要挣钱的,如果所有和咱家沾亲带故的人都学费全免,你觉得咱家的债现在换的完吗?房子和车买的起吗?你要我给你算笔账吗,我的学校除了教课,还为他们提供演出机会,带他们参加比赛,我们给他们的前程铺路,这些难道不需要钱吗?我求你的心稍微公正点行吗,我才是你女儿,你能替我想一想吗?”

陈四月声音漠然。

“你胡说八道什么,不就让你面欣欣的学费,你不愿意就不愿意,扯那么多有的没的,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我不懂,但是这个学费你必须给我免。”

陈忠的反应完全在陈四月的意料之中。说来也奇怪,她和陈忠的关系差到这样的地步,但是她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中的一个。

她有些无力的靠在楼道停住,为自己心存的侥幸感到好笑,她盯着自己的脚尖:“没错,我就是不想给她全免,而且我已经交给学校的老师处理了,我也和如凡说了,学费四千,不可能再低,学还是不学随她,我不强求,这件事您也不用管了,没用。”

说完她挂了电话。

收回手机她忽然想到穆韶华说的话,陈忠是爱她的。

真的爱吗?那为什么舍得这么为难她。或许是人们常说的相爱相杀吧。

她抬手顺了顺头发,然后走出了楼道。

六点,天还很亮,白天的余热残留着,她抬手把披散的头发扎起来,脸上有一种奇异的悲伤。

刚走出小区没多久,身后响起汽车的鸣笛,她往后看,叶望那张脸从车窗中露出来:“上车。”

陈四月没有拒绝,坐了进去。

“想去哪儿?”叶望问。

“随便吧。”陈四月摇摇头,一时间觉得即便在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也无家可归。

叶望没再说话,也不说去哪儿,只是深深看了陈四月一样然后启动车子。

其实现实生活中也有陈忠这样的父亲,他们并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只是在他们心里孩子就是要服从自己的。

他们生养了孩子,所以即便这些孩子长大了也应该安安静静听他们安排,他们喜欢把自己以为好的强制灌输给孩子,不管他们的孩子们喜不喜欢,适不适应,因为他们觉得他们是为了孩子好,而他们孩子的反抗是因为不懂事,不知道什么是好的,等以后他们会理解。说话总是图一时之快,比如早知道这样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这种话,仿佛父子和母子之间有血海深仇,十分伤人。

但是实际上不管以后孩子们能不能理解,这种方式在当下都伤害了父母和孩子之间的感情,造成难以想象修复的伤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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