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陀阇迦从古里甲口中得知宝贝女儿携带众多闻所未闻的重型兵器如弩砲、抛石机、机弩,攻城槌,活动攻城塔,顿时摸不着头脑,浓眉紧蹙:“我楼兰……何时有过这样的兵器?”
古里甲说是粟特工匠根据古籍记载彻夜仿制的,公主临走前放话让国王你坐等她的好消息……
黎帕那一声令下,生死大战随即展开。各种闻所未闻的神秘攻城器械一起发动,杀声震天,地动山摇!尼纳撒莱切恩城守将终于感到大难来临。他们根本不是盛怒的楼兰人的对手。当攻城槌将城门狠狠撞开。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的城主赶紧跪地求饶。“哼。太迟了。”杀红了眼的黎帕那岂会善罢甘休,“嗖”抽出腰间闪着冷光的长剑:“你们杀我一个士兵,我就杀掉十个偿命!”说罢当着所有楼兰将士的面,手起刀落,将其斩首示众,然后抬起脚狠狠朝着无头尸体踹一脚,让胸腔内的血往前喷,而她身上也一滴血都溅不到。
“给我杀进去!”黎帕那看到城内的士兵和百姓们纷纷四处逃窜,知道现在就是洗刷楼兰人耻辱的好时机。于是她高举着沾满尼纳撒莱切恩城鲜血的长剑,叫嚣:“把里面的人全部给杀光,以祭奠那些英勇献身的将士的亡魂!”
“慢着,公主。”有人连忙上来请示:“杀光了太可惜,那些妇孺就给卑职等留着吧?”黎帕那尚无确切回应,大吼着:“给我杀!”楼兰将士立马一个个都拔出了腰间冒着冷血气息的战刀,策马向城内涌去,无论是溃逃的将士还是寻常百姓全都没有逃过屠杀,一时之间变成了屠场,血腥恶臭弥漫,哀号遍野,地上到处都是肢体残缺的尸首……
整个尼纳撒莱切恩城都被蒙上一层死亡的面纱,城邑上空都被映照成猩红色……这所繁华小城化作一片虚无,伴随着屠杀发生的同时楼兰士兵还将俘获的年轻漂亮的羌妩女被长绳捆住然后将她们一个个强蛮拖走……
【羌妩人请求投降,可是嫡公主拒绝,非要攻城,尼纳撒莱切恩城不敌重型兵器攻击致使城墙崩裂,楼兰勇士潮水般涌入。嫡公主亲自杀进城对羌妩士兵及百姓进行无差别杀戮】
【即使尼纳撒莱切恩城化为人间炼狱,嫡公主依然不肯善罢甘休。她杀光城内所有成年男性之后,命令继续搜索剩余侥幸逃脱者格杀勿论】吉尔罗伊读完战报,耳边响起“啪”一声——原来是拿着酒杯刚要喝的安归听罢这则战报,手一松,把酒杯掉落在地,心惊肉跳!正在这时陀阇迦收到最新战报:【塞犍陀见势不妙逃回羌妩国都,嫡公主带人火速追击……】
“王后,王后你快想想办法呀!”羌妩群臣惊慌失措地跑进国王寝宫,看见焦头烂额的王后正左踱右踱,而他们的国王正躲在不远处那张镶满明珠的幔帐后面。“陛下怎么样了?”
“怕是吓出病来……”
“楼兰公主带人和重型兵器打过来了,该怎么办?”
“我,我怎么知道?”这个王后从来不关心政务,危急时候哪里想得出应对策略?大臣说尼纳撒莱切恩城已经被楼兰人夷平,若再不想办法,后果不堪设想。
“没想到楼兰人如此狡猾,居然拿出从来没见过的攻城器械,若是再让他们攻打国都,羌妩要完了!”
“要不,投降吧?”
“投降?那个楼兰公主非等闲之辈,就是因为尼纳撒莱切恩城主请降,还将其斩首!”大臣们正争论是投降以及该如何投降,关键时刻听闻佛寺高僧伐由进宫觐见。
“大师来了?”王后宛如抓住救命稻草,忙说:“快,快有请!”很快穿着金色袈裟的伐由走进王宫向王后行礼,“老衲觐见王后陛下。”
“大师,大师,楼兰人打到我们国都来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老衲已经知晓。”伐由双手合十,神色严肃地说话:“老衲进宫就是要和国王陛下商议投降之事。”说罢他走到幔帐面前:“陛下。如今这形势不容乐观,为了羌妩百姓的性命安危着想,老衲奉劝你快还是向楼兰国王认错吧。”
羌妩僧侣的地位在当地人眼里很神圣,国王虽然掌管实权,但地位却亚于僧侣,因为僧侣掌管着宗教信仰,对人们的思想约束比实权更加有效。这会儿当伐由说完话,幔帐立马动了动,过了片刻,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好似乞丐般狼狈的塞犍陀钻出来,冒冒失失:“是不是楼兰人打过来了?是不是?”
大臣们打量这位魂不守舍的国王,与此前铁了心要挑衅楼兰的态度截然相反,看着好像是被屠城吓怕了,又像装疯卖傻刻意回避呢。
“国王。”伐由可不管到底是真疯还是装傻,他指着他的鼻子说:“在攻城之前速速交出凶手,向楼兰王认错还来得及!”
“都尉。”楼兰士兵盯着羌妩国都禁闭的大拱城门,脑子里想象着城门突然打开,那些削骨骑兵策马冲出来,每个人眨眼间挥出一千年将始料未及的自己和弟兄们削得血肉横飞的场景,心里隐隐有些发毛:“我们要怎么应对?”
“怕什么。”热合曼侧脸看着后面摆着的那些重型兵器:“如果他们敢杀出来,我们立刻开砲把他们砸到西天去。”
“那些兵器是什么时候造的,我怎么没见过?”“就是就是。”士兵们七嘴八舌说着,那些杀伤力巨大的重型兵器仿佛突然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令他们个个皆一头雾水?
“先别管这个。对付羌妩人要紧。”热合曼打断了弟兄们的议论,准备随时迎战。黎帕那则骑着马在附近反复徘徊:“塞犍陀想和我磨时间?热合曼,去把羌妩的坎儿井找出来。”
“想切断水源?”热合曼抬头说:“我们有这么多兵器,直接打进去,里面的人根本不是对手。”话音刚落,他看见城墙上缓缓竖起几杆投降白旗,微微摇晃着。“怎么。这就投降?”由于此前在尼纳撒莱切恩城吃了大亏,热合曼已经没那么容易上当,哪怕对方是真投降。“该不会又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吧?弟兄们,快注意警戒!!”
“羌妩王塞犍陀,老匹夫!”黎帕那仰头冲着白旗吼道:“你给我滚出来。否则,我要动用弩砲了!”“我数到三……一……二……”
“别别别!”墙头上冒出几个小兵的头,慌慌张张道:“别打,我王愿递交降表!”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弟兄们,准备弩砲攻击!”黎帕那吼毕,“公主且慢!”城门缓慢打开,她看见一个年方六十多的老僧和几个年轻小僧双手合十走出来,“老衲发号伐由。请问冤冤相报何时了?仇恨永不能化解仇恨,只有仁爱可以化解仇恨,这是永恒的至理。”
“老秃驴。”黎帕那把刚拔出鞘的长剑又塞回去:“你来为罪王求情?”“居然还有脸说【仁爱】这个词?他残杀我无辜百姓的时候,仁爱之心又在哪儿?”“滚开!”
“佛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德恩广被虎亦亲,劝君留得三分面,一朝用得自宽心。因此做事一定不要太绝,给他人留条后路,当有朝一日你得到回报的时候会倍感欣慰。”
“哼。笑话。你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一堆,终究是想让我饶过羌妩王?”
“这次两国冲突确实源于其一念之差。公主已经屠掉一座城,难道还不觉得解恨?倘若国王真心愿意就犯下错误道歉,公主是否还要屠城,是否连同城里的百姓一起?那些惨死羌妩人刀下的楼兰百姓无辜,难道惨死在楼兰人犯下的羌妩百姓就不无辜?”
“人在做,天在看,多做好事,少做恶。举头三尺,有神明,公道自在人心,做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切忌得寸进尺,步步紧逼,逼得退无可退,惹得天怒人怨,必定会受到反噬!”
伐由特意将【天怒】一词说得很重,给楼兰公主警示,果然。老天有眼,方才还明朗的天色渐渐阴暗下来……楼兰士兵惊诧地抬头看天,远处乌云从四面八方漫过来,隐隐约约听到远处响着嗡嗡的轻雷。顷刻间黑云遮天,像黑锅倒扣下来。“唰”一下,电光一亮,轰隆一声,响起一个炸雷。
“好啊。以苍天为证”黎帕那眼见天空显现不祥之兆,悻悻然,双手抓紧缰绳:“如果羌妩王是真心投降,我倒可以考虑退让几分。反之如果敢耍什么阴谋诡计,那天雷就劈死他!”
“以苍天为证!”伐由断然交出羌妩王亲笔书写的道歉信降表以及被绳索五花大绑押送出城的那几个杀害楼兰商队的凶手:“愿两国冲突能得到圆满解决。”
“啊……哈哈哈”陀阇迦看着大获全胜的战报,乐得手舞足蹈:“赢了,我楼兰赢了!天香长公主带着羌妩王递交的降表且押解凶手凯旋而归!哈哈哈哈哈!”他顺手把战报扔在旁边的仆从:“本王要去亲自迎接!”好奇至极的仆从接过战报,展开,短短几行字还没看完,国王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公主万岁!公主万岁!”黎帕那率领军队回到国都,立马受到百姓的热烈欢迎,他们一个劲地投洒鲜花和香粉,口中大呼“万岁”,小孩们拿出美丽的花环给公主,还有她的坐骑戴上,“我宣布一件事。”她停下来,大声说:“每位出征的勇士都赏赐黄金百盎,还有盐!”话音刚落,身后将士们纷纷拔出佩刀发出喜悦的吼叫:“呜—呜—呜”“当然,我也不会忘记那些不幸阵亡的勇士,他们的家眷都会得到抚恤!”
“呜—呜—呜!”这回吼声吼得更响了,不仅是将士们,还有周边的寻常百姓,纷纷举起拳头,大有扬眉吐气。其中必然也包括阵亡将士的家眷。“呜—呜—呜!”公主果然英明啊。笑容满面的热合曼回头看着愉悦的将士们,还有那几个垂头丧气的羌妩俘虏,然而他似乎忽然间想了什么,愣神片刻,倒吸一口冷气,笑容渐渐僵在脸上……
黎帕那拍了拍头盔,得意洋洋道:“从此以后,西域没有敢欺负我们楼兰人。”“当真?”一个棕发老头挤到她旁边,眯着眼睛,表情似乎有些不大相信。她回答:“当真。”
“是不是包括匈奴人。”
“当然。”
“这,这,牛皮不要吹破了!”老头真的不敢相信,天香长公主突然间哪来这么硬的底气,居然敢咬定从此以后连野蛮残暴的匈奴人也不敢欺负楼兰人?黎帕那并未多做解释,只是一笑了之。,就当时留下一个难解的谜团任人揣测。......有人说,天香长公主的硬气正是来自那批神秘的重型攻城兵器。但奇怪的是,当越来越多的楼兰人试图寻找那批神秘的重型攻城兵器,目睹其威力时,它们却如蒸发般,踪影全无。........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它们。包括楼兰兵营的将士。
“王子。你别生气。”祭司哲瓦德看着盘腿坐在地毯上抛羊拐儿骨玩的尉屠耆,“我们楼兰已经打赢了,威震西域,嘿嘿嘿嘿!”“哼。”尉屠耆冷笑一声:“你们怂恿她亲征羌妩,胆子真大。”朝夕相处多年的妻子,是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惹恼她,不死也得残。
“话可不能这么说,王子。”哲瓦德一本正经道:“眼下国王身边的可用之人,不就是只剩下嫡公主了么?”“军事贵族尚未解禁,不能用,你和安归虽然是侄子兼贵婿,但碍于身份特殊,也不能去。否则,对你,对安归,都不公平嘛。”
“少废话,那批兵器呢。”
“........”
“怎么不说话了?装哑子?”
“实话告诉你吧。这次为了顺利攻城,黎帕那和神定下了契约———那批兵器,只能用一次。”
“那现在?”
“它们已经被送入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永远与世隔绝。”
“搞什么名堂。你们。”
“抱歉,王子,这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
“那我想看看那些它们也不可以了?”尉屠耆有些失望。哲瓦德说可以是可以,不过要先问问神,如果得到神的同意,王子你就可以看古卷。尉屠耆问古卷在哪儿?哲瓦德说在藏在地宫里。尉屠耆愣了愣,因为早就耳闻这拜火庙非同寻常,这高耸的庙宇仅仅只是地面的裸露部分,地下还隐藏着八层,一千二百多座地宫,传说庞大的地宫里面有神秘宝藏,还有一个直接通向“人间天堂”的入口。
「掷圣杯」是粟特人的一种问卜仪式,意指透过「圣杯」作为人与神灵的交流工具,进行问卜、占卜寻求神灵的指示,以探测神明之意,预测吉凶祸福情况,掷杯问卦在拜火教法事中可以说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步骤。
教徒通常在掷杯时要在圣火祭坛前虔诚跪拜,然后向神禀明何人何事,祈求得到指点的内容然后掷杯于拜桌上,方法通常是掷落地,此为第一杯,合掌谢过神灵之后,再拾取地下的杯再掷第二次,以三次为一趟完整问事,通过三次掷杯的脉象以判断神灵是允许还是否定———若掷出一个平面向上、一个弧面向上,叫圣杯,表示可以,同意,表示神明认同,或行事会顺利。若两平面朝上,凸面朝下,称为笑杯,表示神灵主意未定,办事有难度,需要慎重考虑。可以重新再掷交请示神明,或再次说清楚自己的祈求。若两平面朝下,凸面均朝上,即为两阴,称之为怒杯,表示为不可以,神灵不能保佑,执意要做可能凶多吉少,曲折多,事难成。表示神明不认同,行事会不顺,可以重新再掷杯请示。
哲瓦德看到尉屠耆连掷三杯均为圣杯,表示神灵同意,便命人抬出一个箱子,说只能在庙里看。
尉屠耆打开箱子,看见里面装得满满的全是羊皮卷,他拿起一卷展开,发现这是一份粟特文字写成的兵书,里面不但记载了各种战术还有不少年代不明的古兵器复原图案,描绘非常生动,例如弩砲,其实是一种威力巨大的远程射击兵器,主要发射重箭或者石弹。其原理是:在两个机轴之间固定一根坚固的铁条,铁条很长。如一支极大的量尺。铁条看上去扁平光滑,中段特别经过打磨抛光,上面有一支更长的方型木梁,木梁上沿着长中线刨出一条平直狭窄的箭槽……射手站在一侧的弓臂旁瞄准之后把一支大箭放入木梁的箭槽中……在装箭的同时让几个健壮青年迅速转动旋杆将弩炮的弦拉满.......皮卷上连每一根木梁,每一个零部件的长度和宽度皆有精细的度量标注,令尉屠耆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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