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新王继位(7)波澜再起

“不不不,这应该是误会……我王绝非贪财之人。”布罗德里克的辩解并不能让安归信服:“这件事情,焉耆王必须得给楼兰人一个交代!”“否则本王绝对饶不了他!”

“可你不是收了焉耆王的宝物吗。”暂且打发了布罗德里克,安归来到蒂亚妲的寝宫歇息,他刚刚在床榻上坐下,得知这件事的蒂亚妲睁大眼睛吃惊的问:“说翻脸就翻脸?”

“收了怎么了?能把它吞到肚子里?”安归说:“明日我会写一份问责文书,让焉耆使者连同宝物一起带去给焉耆王那个老东西。”

“妥当吗。”

“怎么不妥当?”

“前王在位几十年,都没想过要公然和焉耆人翻脸,你才继位几日。就……”

“怕什么。已经交恶一个精绝,我还怕再交恶一个焉耆吗?!”安归这边正在思考如何处理乌拉卡亲王家珠宝失窃的问题,匈奴人那边也没闲着,听闻西域邦国使者来到楼兰向安归敬献各种奇珍异宝作为贺礼,壶衍鞮并不在乎,什么奇珍异宝,匈奴人席卷西域多年掳掠过无数珍宝,没什么稀罕的。本来就是嘛,珍宝有兵器重要吗?他满脑子都在想着那批神奇兵器,如何才能搞到那批兵器?

“大哥!”虚闾权渠很无语:“你以为这是打打杀杀几下就能得到的吗?她才不傻。你能得到的,她会想不到?她要是死了,兵器的下落就要永远成为未解之谜了。”

“诶。你可不能因为喜欢她,就处处护着她啊。”壶衍鞮知道自己老弟的花花心思,觉得他是在帮着那个楼兰疯妇说话,不太满意。

“那你想怎么样。拿刀逼着她说?她肯不肯说还是一回事,何况她现在已经是安归的妻子。你还得过安归那一关呢。”

“那我就去找安归直接把话挑明!”壶衍鞮也来给安归添一堵,楼兰内宫的妇人也没闲着,“那个天香大长公主是什么来头。”娜仁花躺下久久未入睡,因为那场刚结束的册封礼令初来驾到的她有些疑惑。

“听过是国王的堂妹。”桑朵尕回答:“王后的亲妹妹,前王陀阇迦之女。她的丈夫是国王的亲弟弟……被送去长安当人质了。”

娜仁花还听得过瘾,突然又听见桑朵尕的补充了一句:“噢。对了。就是她。当年就是她杀了前匈奴夫人珤勒尔!”

“你说什么!”娜仁花顿时弹坐起来,双眼紧紧盯着娜仁花:“她就是杀死阿巴嘎额格其 (匈奴语,姑母)那个人?是不是?!”恰好偷偷摸到窗户下的阿丽江听到这番对话,神情立马变得谨慎起来。

“是。”桑朵尕点点头。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娜仁花脸色变得阴沉,对其怒目相视。珤勒尔正是她的一位远方姑母。她在匈奴时就有耳闻姑母被楼兰人强制执行殉葬的传闻,非常恼怒。而匈奴贵族对珤勒尔失望透顶,早已视为弃子,所以对其惨死皆无动于衷,对比她深感不平有无可奈何。

“我,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嘛……”桑朵尕一脸委屈。

姑母的死令娜仁花深感耻辱,恨得咬牙切齿道:“我要亲手杀了她,为姑母报仇。”

“这。这。居次。她已经和国王结为夫妻了呀。”

“那又如何。她和国王结为夫妻,她是前王之女,我就奈何不了她了?!”娜仁花顿了顿,眼睛里迸射出恶毒之光:“她现在不是怀有身孕吗……反正又不是安归的种。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坏了坏了。阿丽江听到这里,心里蓦地一咯噔:她要对天香大长公主的下手了。快点去给王后报信!

乌拉卡回到宫邸,六神无主,坐在地台上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管家急急忙忙跑进来:“阿古达木亲王回来了!”

阿古达木是乌拉卡的长子,虽然才二十多岁,但从辈分上算起来,和陀阇迦是同辈,在王族宗亲中地位极高。

阿古达木在焉耆居住经商多年,如今突然连夜赶回来令乌拉卡深感意外。“父亲!”阿古达木亦急急忙忙跑进门。

“阿古达木。你为何突然回来了?”乌拉卡站起来,惊讶地问。

“父亲。出大事了!”阿古达木咽了一口唾沫,“我这几日在街头看见不少焉耆贵妇戴着你失窃的那些首饰!”

“你说什么!”乌拉卡和管家听罢,惊得目瞪口呆!“亲王,你确定。你没看错?”管家问:“真的是当年失窃的首饰?!”

“我确定。非常确定。”阿古达木非常肯定地说:“就是父亲当年失窃的首饰。现在全归焉耆贵妇所有了!”

原来……真的被耍了。可恶的焉耆人!乌拉卡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瘫倒在地台上。

“难怪。难怪。”管家怒火中烧道:“难怪焉耆王那个老东西要拖迟一个搞什么叫交接仪式,原来是缓兵之计,他把珠宝给独吞了!实在太可恶了!!”

“……”

“不过。亲王你这些年在焉耆没有听见什么特别的消息吗。”管家问阿古达木。

“特别的。”阿古达木沉默许久:“哪有什么特别的消息……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就是那么回事。”“巴尔扎尼拉蒂辅盗窃父亲的珠宝,运回老家焉耆,后来事发还满嘴狡辩,结果经不住一顿好打……招供了。”

“招供了。他交出了一堆假珠宝,企图蒙混过关!”

“焉耆人的意思是,巴尔扎尼确把珠宝卖了,严刑逼供实在没办法,才不得不拿了一堆假的充数……”

“当初陀阇迦王就应该问责!”管家话音刚落,乌拉卡有气无力地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阿古达木,你明日随我一起进宫面见国王。”

“马塞洛!采邑的瓜果蔬菜送来咯!”达乌德叫上好兄弟,打开公主府大门,一起出去迎接马车。

“呵呵。这里面风调雨顺,收成好。”赶车的马夫哈克布尔神情愉悦:“特意装了满满一车。尤其是,天香大长公主有孕在身,需要新鲜食物补养身体。”

“真是太谢谢你了。”达乌德看着马车上的甜瓜、各色葡萄、甜杏、无花果、沙棘、玉枣、大枣,醋柳果、白杏以及苜蓿、菠菜、芸薹、胡瓜等,高兴道:“劳烦这么晚了还赶车过来。”

“哎。”哈克布尔一脸坦诚:“我们这些在公主采邑里面劳作的,是天下最幸福的。公主待我们实在太好了,帮我们修房子,挖坎儿井,还送我们的孩子去学堂……恩重如山,没齿难忘!”

“来来来。把车赶进来吧。”达乌德让他把马车赶进府内,冷不丁一转身,一个小小的影子窜到他们面前,“你们在干什么!”

他们定睛一看,大王子。这么晚了还没入睡,跑到他们面前怒目而视,大声质问。

“呵呵,大王子。”马塞洛笑道:“采邑送来了很多好吃的,很多你爱吃的……”然而匪夷所思的是这美食居然对没有吸引力,非但没有吸引力,他还对他们怒吼:“快点把门关上!不许国王进来!这里是我家!”

“国王。”哈克布尔疑惑,东张西望几下自言自语:“国王在哪儿。”

“我叫你们关门!不许国王进来!”这奶团子双手叉腰,发号施令,压根儿不像一个四岁小孩,倒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小大人”。

“大王子这是撞邪了吗。”马塞洛发觉不对劲,扭头看着达乌德发问。

“这个。”达乌德挠挠头回答:“可能是吧。”

“咯咯咯咯咯咯。”此时黎帕那正躺在温暖的卧房里,逗一双儿女玩耍。“母亲。”蓝乐丝把耳朵轻轻贴在母亲的高高隆起的肚皮上像模像样地聆听一会儿,奶身奶气道:“小弟弟在笑,对我笑!”

黎帕那轻轻抚摸着女儿头上柔软浓密的秀发,“蓝乐丝。等以后小弟弟出生,你就是姐姐了。要好好照顾小弟弟呀。”

“小弟弟,骑马,打猎!”尉梨迦跪坐在母亲旁边,大声嚷嚷起来。

“小弟弟,习武!”蓝乐丝抬起头用蓝宝石般纯净的大眼睛盯着母亲说。

“呵呵,小弟弟还在母亲肚子里,蓝乐丝就想习武呀。”

“习武,拿刀去杀汉人,杀光!”

“汉人杀光!汉人是敌人!”尉梨迦也跟着大吼一声。这对小兄妹虽然已经快有二十四个月大还没能理解是什么意思,但居然如此语出惊人,黎帕那一下子愣住了。

“大王子……”站在床榻边的蔓琳眼瞅着主子神情异常,只好说出实情:“一直在教他们。说汉人坏,汉人可恶,把汉人杀光……”

黎帕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垂下眼皮,沉默:毗珈摩。小小年纪,心思居然这么多!

“大王子最近好像是撞邪了。一到天黑就跑出去让喊着要关大门,不许国王进来。”蔓琳告诉主子这件事,一脸哭笑不得!

“这兰娜,平时都教了他什么呀。”黎帕那动了动,简直无语至极。

“国王在和匈奴王子说事,亲王可否稍等片刻?”次日乌拉卡父子俩一大早进宫,却被侍卫告知匈奴人抢先了一步———

“楼兰王。”莽汉壶衍鞮看见安归果然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听闻当年楼兰攻打羌妩的时候,曾经用过一批神奇的兵器,直接将羌妩城墙被轰了,可有此事。”

安归正琢磨撰写向焉耆王问责的文书,听到壶衍鞮这话,心里很不耐烦: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

壶衍鞮看见安归不答话,又问一句:“到底有没有啊?”

“大王子为何突然问这个。”安归问。

“我很好奇,我阿爸胡鹿姑大单于也好奇,匈奴人都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兵器能把坚固的城墙给轰了呢?楼兰王,你就别买卖关子了,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

安归知道匈奴人明显是在打那批兵器的主意。这事难办。真的难办。因为只有那个丧门星知道兵器的下落,这在楼兰早已人尽皆知。

安归也知道她是绝对绝对不可能交出那批兵器的。她连死都不怕,她可以嚣张跋扈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自己这个国王,匈奴人更不用说。

现在匈奴人主动向自己提及,明摆着是在给自己出难题。比登天还难的难题!

“大王子。”安归突然灵机一动,放下笔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兵器。楼兰从来没有过什么轰破坚固城墙的兵器。你不要被流言蜚语给迷惑了。”

“你说什么。没有?”

“天香大长公主当年是带人去讨伐羌妩但那场战事根本就没有传闻那么神奇。如果真的有那么神奇的兵器,怎么会消失掉呢?”

“她藏起来了!”

“她一个妇人能藏那么多兵器?哪来的本事。”安归故作悠然的摇摇头,竭力否定“流言,完全是流言!!”

“大王子。”安归迎着壶衍鞮半信半疑的眼神,“她如果真有那么厉害,本王干脆把王位让给她得了!!”

“匈奴人跑来问国王那批兵器的事!”很快消息传到王后寝宫,正坐在地毯上刺绣的海珑麟抬头望奈茜拜。

“是啊。”奈茜拜说:“没想到国王会帮助天香大长公主隐瞒过去。”

“哼。”夫妻多年,海珑麟对安归的套路了如指掌,冷笑一声:“你以为他会无缘无故帮我妹妹隐瞒吗?他这是在讨人情!”

“讨……人情?国王向天香大长公主讨人情?”

“只要他能把这事糊弄过去,王妹自然就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可是以天香大长公主的性子,她会甘心被驾驭吗?”奈茜拜正说着,“王后啊王后不好了!要出大事了!”阿丽江慌慌张张跑进来说。“那个匈奴女又要闹什么。”海珑麟一看见她就知道是有讯息要传过来了。

“没想到珤勒尔居然是她的亲戚,她要阴谋策划杀害天香大长公主母子!”阿丽江把偷听到的对话通通告知海珑麟:“看来必须得快点告知天香大长公主,让她趁早防备。”

“她敢!她试试!”海珑麟勃然大怒,吼道:“不让她尝尝点苦头,她以为楼兰人是泥捏的!!”

安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壶衍鞮给打发走,乌拉卡父子便进来告诉他:“我们被焉耆人给耍了。那批珠宝都在焉耆贵妇身上戴着呢。”

“好吧。”安归脸色阴沉:“既然焉耆王不仁,住怪本王不义!”“来人!速把焉耆使者带过来!”

侍卫很快将布罗德里克带至阖宫,安归果断将本来已经收下的玉刀柄退换,并将问责文书交与他,让他回去给焉耆王沙也门那个贪婪又无耻的老东西:“你回去告诉焉耆王。珠宝失窃之事必须给本王一个交代。否则,本王是会翻脸不认人的!”

布罗德里克无可奈何,只能照办。安归又对阿古达木说:“本王委任你为钦差大臣,回去焉耆全权查问此事!”

“不好了。不好了。”收到宫中密信的艾葳蕤赶紧去卧房告诉主子:“王后得到眼线消息说匈奴婆娘杀你。必须得小心啊!”

“杀我。”黎帕那躺在床榻上,悠悠吃下酸杏干:“她什么意思。”

“珤勒尔竟然是她姑母,她要杀了你报仇啊!”

“好啊。那就来吧。”黎帕那冷笑一声说道:“我先摸摸底,看看这又是个什么货色”

不多时。果然娜仁花气势汹汹地闯进公主府大门,冲着正在打扫树叶的侍从侍女们大吼大叫:“天香公主在哪里?叫她滚出来!”

“你是谁呀。”一个男侍故意装着不认识她,扯着嗓子发问。

“瞎了你的狗眼!我是匈奴夫人!”娜仁花冲到他面前,指手画脚道:“快把天香公主叫出来!”

“谁呀。光天化日之下,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的。”穆茜尔双手合抱,悠然走过来。

“你是谁。”

“府上的女官。”

“把天香公主叫出来!”

“公主身体不适,不适合见客。匈奴夫人暂且先回去,过一段时间再来。”穆茜尔话音未落,“啪”脸上就挨了娜仁花重重一耳光。

“现在安归是楼兰国王。她怀的一个汉人的孽种,还敢躲躲藏藏!看我不宰了她!”

穆茜尔挨了一耳光,瞬时怒火中烧!对主子忠心耿耿的她无法忍受别人羞辱尉屠耆和黎帕那,更何况这出口羞辱的还是一个匈奴人!

暴怒的穆茜尔扬起手,还以娜仁花同样一记耳光,“啪!”她出手更重,娜仁花一个趔趄没站稳,重心失衡,仰倒在地上。

“侧后!”桑朵尕见状连忙扑过去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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