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天降奇婴(4)

黎帕那目光柔软地注视着怀里那小小的一团,他用力吸着温暖甜美的液体。奶香扑鼻,他在她的怀里安静而满足……再次为人母的她的心中涌动着一种深深的幸福感,带着温柔的滋味。啊,小宝贝。如此宁静又生动。这是生命赐予她的最好的礼物。而很喜欢小弟弟的蓝乐丝也爬到床榻上爬到母亲身边,凝视小弟弟吃母乳的样子,时不时伸出小胖手去抚摸其柔软浓密的头发。

“侍医估算的时间还有二十多日呢,你怎么也不小心一些。”希玛妮责怪道:“里有的下人侍候,切一个甜瓜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动手,搞得动了胎气,还好老天庇佑,母子平安。”

“医书上说胎儿若补养地过了也会提早出生的。”黎帕那虽然刚刚分娩过,身体尚虚弱,脸色显得苍白,抱着新生的小宝贝疏梨阇一脸幸福满满。“哈哈哈!公主!可喜可贺呀!”卡塔尔、索芒和尼贾提等旁系亲王笑容可掬地走进来,大声寒暄:“我以为还要等上二十多日呢没想到小王子这么快就出生了!”

“听闻长得很像尉屠耆?让我看看。”卡塔尔边说边大大咧咧地挤到床榻前,伸长脖子一看黎帕那怀里的大口吸奶的婴儿……

“那眉眼、那鼻子,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哈哈哈。这样挺好啊。公主。我们楼兰王室这下没有什么【遗憾】了。全家团圆。全家团圆!”卡塔尔故意话中有话,黎帕那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只用脸上挤出几丝笑容作为回应,不过那笑容并不甜美,相反非常牵强,甚至有几分难看!

“好消息!”

“天香大长公主平安生下王子!王室再添一名新成员,疏梨阇王子!”

好消息如春风般传遍整个国都,令每一处角落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楼兰人走在街头巷尾,无不流露出欢欣的笑容,这种喜悦的情绪如涟漪般在全城范围内扩散开来。

“哒哒哒。”“哒哒哒”

“来了来了。谁呀。”南迪闻声过来开门一看是个裹着头巾,衣着光鲜的陌生中年男人,身边跟着一个扛着鼓囊囊麻袋的仆人还牵着一只咩咩叫的肥羊。

“我叫苏赫巴鲁,来自米兰城。”男人眉开眼笑地自我介绍:“古里甲大人认识我。”

“是吗。”南迪打量他一下,确实从没见过。“你要见国相。”

“他在家吗。”

“在。”

“那太好了。你去和他说,他懂的。”

古里甲今日正好没上朝,窝在书房里准备送给天香大长公主的添丁贺礼,南迪跑进来禀告说外面来了一个叫苏赫巴鲁的人,要见你呢。苏赫巴鲁。古里甲当即想起是老家来的故友,已经很多年未见面了,连忙说快,快有请!

“哈哈哈。国相大人!万安!”

“苏赫巴鲁!老朋友,久违了!”古里甲

看见多年未见的故友,心中涌起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能在这漫漫人生路上能够再次相遇,实在是倍感欣慰。“你还是一点也没变啊。”

“南迪,快准备酒菜。我要和苏赫巴鲁共进午餐!”

南迪很快备上一桌酒菜,两位老友坐下边吃边谈。苏赫巴鲁说自己这些年在米兰城勤勤恳恳白手起家,又种田又做买卖,如今已是拥有好几十亩田地,衣食无忧的富户。

“我打算在国都买地买房。”

“呵呵。挺好!”古里甲一脸赞许。

“噢,对了。苏妲玛……有句话让我转告你。她说只要你有需要,她一定会过来找你。”

要说古里甲这个人,从政三十多年来矜矜业业辅佐了好几代楼兰王,但对于自己的婚姻情感,他向来讳莫如深、神神秘秘。于是楼兰人据此认为国相大人年过五旬尚未娶妻,是个不近女色的禁欲主义者。

可惜想错了。

户籍明确标注他是“已婚”——原来国相大人是个已婚男人。那么,他的妻子是谁?

她叫苏妲玛,十八岁时时嫁给了十七岁的古里甲,她只比新郎大1岁,对新婚充满了美好的憧憬。然而婚前两人不曾交流,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奈古里甲对此桩婚姻不感兴趣,尽管新娘娇声软语、极尽逢迎。

新婚美丽的妻子终究没能留住古里甲的心,因为他心里藏有更远大的人生目标。立志从这里走出去,干出一番大事业。

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年轻的古里甲就上路了,一走就是三十多年。把妻子留在家里独守空房,三十年如一日……操持家务伺候公婆,代替丈夫竭尽孝道。

莫迪来到国都后先是给一位老亲王当管家,由于才华横溢,表现出色,不出三年就给老亲王举荐入朝为治理官(负责一个城邑的治理)。然后一路攀升,荣升为辅佐国王处理政务的国相。

当初古里甲成为国相的喜讯传到了老家米兰城,苏妲玛激动得热泪盈眶。赤脚登上庙宇虔诚祈祷,祝愿丈夫能顺利当选。

这些年他们夫妻只见过一面。大约是在二十年前吧,古里甲回家乡看望父母,苏妲玛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丈夫。

“没啥需要的。”提及分居的妻子,古里甲很是冷淡:“各自安好便是。”

苏赫巴鲁也知道古里甲对此事不上心也就不便再提,蓝眼珠子咕噜一转,“对了老朋友,有一件事,我想恳请你帮个忙。”

“说吧。”

“呵呵,我两个妻子,育有三个儿子和四个女儿,其中四女儿名叫嬣蜜,今年十七岁。长得花容月貌,尚待闺中。”苏赫巴鲁压低声音说:“这孩子打小聪明伶俐,精通琴棋书画。十三岁那年就有不少人拿着厚礼来提亲,但我都不满意。……我的女儿长得美丽又有才,什么不是人都高攀得上的。”

“哦,明白了。你是委托我为她择婿对吧。”古里甲想了想:“大臣官员之中不乏出色的人才。我可以替你打听打听。”

“不不不,我……”

“怎么,你还不满意吗。难道你想让她嫁进王室?”“按照王室规矩她嫁入王室也只能为妾。何况,王族女子性情多骄横,怕就怕她嫁了会受委屈呢……”古里甲哪里想得到这位老朋友野心更大。“我,是想着。”苏赫巴鲁迟疑许久,鼓起勇气说:“安归王刚刚继位,子嗣稀少,如果能把嬣蜜献给他充纳内宫侍奉枕席……”

古里甲这才明白老朋友的真实想法。把女儿嫁给国王,既能在国都站稳脚跟又能获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何乐而不为!

但是……

“哎。”古里甲喝了一口酒,抚摸着发胀的脑门:“怎么说呢。这主意是好。不过不太好办。”

“不太好办?”苏赫巴鲁以为国王会看不上自己女儿:“不不,嬣蜜性情温柔,她一定能俘住国王的心。”

“天下哪有男人不喜欢美女的。”古里甲苦笑道:“但是……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宫门一入深似海。”他迎着老朋友投来的迷惑的眼神,干脆直白地说:“老早以前军事贵族也想把小姐送进宫,国王由于忌惮,一直在找借口拖延。你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托我把嬣蜜送进宫?你一个平民,我一个国相,贸然得罪军事贵族不太好……”

“那你的意思是说。”苏赫巴鲁惊诧地睁大眼:“必须让军事贵族的小姐先进宫吗?”

“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啊。”

“那,那要拖延到什么时候。”苏赫巴鲁可着急了:“如果国王迟迟不接纳军事贵族的小姐,嬣蜜怎么进宫去?”

“军事贵族的要求,国王也不可能不答应,时间问题。再等等吧。”

“等等,等到什么时候?再过两三年嬣蜜超过二十了,嫁不出去,我的老脸丢尽不说,还要被定罪……”

“人呢!全都死哪里去了?”脸色难看的安归坐在地台上吼了一句。昔日那些负责倒茶更衣的仆从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几日以来,宫中不知为何变得特别安静似乎一切都陷入了沉寂之中。……这样的氛围让他感到异常奇怪,仿佛有种未知的安静正在悄然降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这种特殊的局面呢?或许这是某些事情的前兆,或是即将有重要决策的征兆?

“噢,噢,国王!”白萨木闻声急急忙忙绕过来,看着安归的受伤的左脚,“是不是需要换药?”哼,说起来这几日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御用灶房失火以后,安归的运气也跟着跑得无影无踪!先是昨日不慎被门撞伤了左脚,今日勉强走着走着突然一个趔趄绊倒在地。“哎呦”腿真疼呀!他忍着痛爬起来,可没站稳,脑勺又撞到了后面的墙上!

安归顿觉头昏眼花。他捂着头,向卧房走去。可这时,又有两个嬉笑打闹的侍女像两个石头弹子一样重重撞到了他……“日子过得太好了,都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滚!”

哎!这几日怎么这么倒霉呀!

“宫里的人呢?”安归没好气地问。“天香大长公主生了王子。”白萨木解释说:“所以都忙着庆贺。”

“要庆贺也不至于上上下下全都不见人影吧!”安归说着站起来,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不过看起来也不太明显。白萨木问国王你要去哪儿?

“去公主府!”

安归离开王宫,不坐马车,也没叫仆从和侍卫跟随,独自沿着街道走到公主府,看见门口熙熙攘攘,人潮涌动,仿佛形成了一道热闹的风景线……可不,只见门口两侧有贵族,也有平民携带瓜果馕饼奶酪、肥羊以及金银珠宝等礼物,面带微笑,步履匆匆。

与此同时,伯金亦笑容满面地带着一群仆从则忙着分发糖果。“来来来,这是公主的意思,——为了庆贺小王子出生,每人都能分到一份糖果!”五彩斑斓的糖果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人们的手中,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弥漫在空气中。孩子们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他们的眼睛闪烁着期待和喜悦的光芒。而大人们,也在这一刻放下了繁忙和疲惫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和欢乐。

“我的王弟,疏梨阇,是天下最可爱最可爱最可爱最可爱的!”毗珈摩穿着镶满金色亮片的新马甲和肥大的灯笼裤,正在一群小孩子面前,脸上洋溢着久违了的笑容,手舞足蹈,大声地炫耀。

“国王来了——”不知道人群里谁说了一句,毗珈摩听到这句话,原本洋溢着笑意的面孔迅速蜕变……之前的微笑与轻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抽离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众目睽睽之下“噔噔噔”扭头就跑进公主府。

“国王万安!”众人弯腰行礼,异口同声的呼喊,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毗珈摩。再次冒犯国王。已经是第四次了!安归压住心中的怒火,但碍于见面不能发作只好牵强地笑着抬起手掌示意臣民们免礼:“本王是来探望四王子的。”

“小宝贝……星光浅洒,夜幕轻垂,在宁静的摇篮里,梦儿开始飞翔。轻柔的小曲如同春风拂面,安抚那小小的灵魂,进入甜美的梦乡。

月光如水,洒满床单,轻摇的摇篮,仿佛海的波浪。在这里,世界如此安详与温暖,母亲的声音,像春风里的花瓣。”

兰娜趁着黎帕那卧床休养的空隙间把婴儿抱到外面走廊上一边晃悠,一边哼着摇篮曲——望着襁褓中的婴儿,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温柔和爱意。那小小的生命,仿佛是上天赐予的礼物,纯净而可爱。她轻哼摇篮曲,声音柔和而悦耳,像是春天的风,温暖而宁静。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母性的光辉,望着婴儿熟睡的脸庞,她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那稚嫩的肌肤,那微小的鼻梁,还有那粉嫩的小嘴,都让她忍不住想要亲吻。

安归走过来,看见她不时低头轻轻地亲吻婴儿的脸蛋,……呵呵。每一次的触碰都让她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在她的呵护下,熟睡中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浓浓的爱意,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这微笑仿佛有着魔力,让她的心更加温暖。她明白,这个小小的生命需要关爱和呵护还需要陪伴和教导。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取他的幸福和健康。

“王弟!让我抱抱!”早就跑来公主府看王弟的毗纳耶伽在旁边蹦蹦跳跳,嚷嚷着非要亲自抱王弟,兰娜当然不会同意:“别吵了。你不会抱!”

“哟哟,这么贴心啊。”安归走到他们面前,出言嘲讽道:“知道的说你是庶母,不知道还以为你是生母呢!”

“你来干什么。”没想到他会来,确切地说。应该是没指望他来,兰娜抬起眼皮冷冷地问。

“怎么。我是国王,是他的父亲也是他的伯父,亲上加亲,不能来吗!”安归瞪了她一眼便不容分说走上去掀开婴儿襁褓,瞬间迎面扑来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儿。

呵呵。初生三日的婴儿,熟睡的样子仿佛一尊瓷白的雕塑。兰娜细心地给他戴上一顶小毡帽遮护住那一头与生俱来的浓密卷翘的长发。他安静地躺在柔软的襁褓中,仿佛是落入凡间的天使。他的睡颜如此纯净如同无暇的玉雕,散发着宁静的气息。

细看那小脸蛋,像初升朝阳般温暖,细腻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红。紧闭的眼睛下是一抹弯弯的睫毛,像两排精致的羽毛。他的小嘴微微上扬,仿佛在做一个甜蜜的梦……

果然。所言非虚,长得和尉屠耆一模一样。这小子在母胎里真会挑优点长啊。安归看着看着,心里咯噔一下,耳边冷不丁传来熟悉的声音,“国王!万安!”

安归抬头一看,惊得目瞪口呆。他起初以为是看见了鬼,可是对方确实正得意洋洋地站在面前弯腰行礼,令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没死!怎么回事!”

“嘿嘿嘿。托天香大长公主的福,她赦免了卑职的罪过!”满都拉图向后翘起大拇指,对着卧房方向,大言不惭道:“卑职如今依然是浣衣院的总管!”

“反了!”安归的肺要气炸:“她凭什么赦免……”“关于这个问题。”满都拉图似乎早有准备,摆出一副丝毫不畏惧的样子回答:“公主说了她自然会和你解释。”话音未落达乌德走到安归身后不远处:“国王——”

安排猛然回头, 视线余光里突然显现出一道小身影。毗珈摩。这个坏小子不知何时居然静默地站在他的身后…… 只见双掌紧贴腰间,两手叉腰,双眸瞪大如杏,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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