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恪守诺言阿牛忍气 怕欠情债老爸失踪
却说爸对我说：“玲儿，陈阿牛这样下去，我们欠他的人情债怎还得了？……”
我说：“爸，陈阿牛是在姨妈面前承诺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他是在履行自己的诺言。”
说是这样说，陈阿牛这样下去终究不好。而陈阿牛是个倔强脾气的人，他只想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不是象我妈所想象的那样人。仅此而已。
我似乎也觉得有点生份起来，每次一来就干活，一干完活儿就回去，也不说多余的话，也不在家吃饭，更不会拉拉家常。跟以前判若两人。以前的确不是这样的。现在感觉怪怪的。
针对这一情况，我爸作出决定，决定亲自在清晨、傍晚，或者在月夜干活，免得还不清这人情债！
夏尽秋来马上又到了霜降。到了该挖掘番薯的时侯了。
那天正当是月半。月光如水，四外月光皓洁，正是做夜作的好时光。
我和我爸一起，挑着两双箩筐，去了村口的番薯地上，大家风风火火干开了，不一会，我的母亲、小弟，和妹妹一起来助阵，他们把挖下的番薯装筐。不一会两担番薯就装好了，我和爸一人挑一担先回家。接着又回去挖。
秋夜的月光特别皓洁。秋风萧瑟，秋虫在秋风中吟唱着世情的冷暖，人世苍凉。是的，马上就要入冬了，未来的日子，对于秋虫它们来说是残酷的。
这里的番薯虽是我自家种的，为了预防父亲被抓去当壮丁，只有这样偷偷摸摸象贼一样。哎，……
转天，一大早我就在番薯地里挖番薯了。黄保长见我一夜之间，挖了那么多的番薯，眼睛睁得大大的。我知道，他是己产生怀疑了。一夜之间番薯竟挖掘了那么多，他肯定怀疑到是我父亲出来一起干的结果。他笑着说：
“怎么趁着月夜，连觉都没睡？……”
我看到他都恶心，没理睬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阿牛来了，他不声不响地在别一畦的番薯地上挖掘番薯。黄保长到处转转，终于看到原来陈阿牛也在干活。他终于打消了怀疑。
傍晚时分，陈阿牛把最后一担番薯挑到我家。对我妈说：
“伯母，那块地的番薯剩下的，我明天来挖掘，今晚先回去了。”
我在旁边插着说：“明天，你就别来了，那么远的路，来去也不方便，饿着肚子走一二十里山路回去，让人心里难受。反正地里的活也不多。以后有重活，我自然少不了要叫你。”
陈阿牛说：“你们昨夜一夜都没睡吧？就那么点番薯，让你爸出来一起挖掘，倘若被黄保长知道，岂不是得不偿失？也不知道你们怎想的！”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爸一起挖的？……”
“这样的事，也只有黄保长被你骗过去，换一个人，想骗过去过很难！”陈阿牛说：
“大家都是土生土长，一个人一天能干多少事谁不知道？更何况在夜里。”
是的，这是我失算的地方。但是，毕竟都己成为过去了呀，后悔没用。于是我说：
“明天你真的别来了，这点事情我干得了，干不了两三天，反正种麦还早，不急！”
陈阿牛没有再吭气，走了。说心里话，我多想和他在一起多待一会。而他死心眼，且固执，对我母亲的那句话一直耿耿于怀，没办法，随他去。
又到黄昏了，皓月升上天际。虽然黄保长打消了怀疑，但免不了有诸多的疑问。晚饭后，黄保长踏着月色，转到村口我家的番薯地头。四外静悄悄的，只有那秋虫不停地叫着，令人心烦。秋日的晚风拂来，顿感心旷神怡。既然无人，定是自已多心。于是，便打道回府。
夜里十点左右，我和爸领着弟弟、妹妹去了村口番薯地。弟弟妹妹先割番薯藤，我和爸就开始挖掘番薯。
可是，天有不测之风云。到了子夜时分，突然黑云遮盖了月亮。
浓云密布，到处一片漆黑，好在弟、妹都在，大家齐心协力，准备把挖下的番薯装筐，打道回府。可是到处漆黑，大家齐心协力似乎作用不大，老爸说：
“天这么黑，今晚就算了，明天吧，明天一早你们姐弟过来，我就不来了。……”
老爸正和我们说着，乱坟岗那边，不，是刚被挖，又修回去的古墓那边，慢慢地窜出几个鬼火，不，有四个篮球大小的鬼火向这边飘了过来。我和弟妹们顿时害怕起来，只见鬼火飘到我们头上，停住了手面的活儿，大家挤在了一起。老爸说：
“别怕，那是磷火，……”
我想，有老爸在，大家胆子自然大许多，要是老爸没在边，大家肯定会吓傻了！
说来也怪，这鬼火竟然在头上停住，干活居然也能看见。我们顿觉毛骨悚然，我的弟、妹、当下就吓尿了，在这种情况下，老爸让我带弟、妹先回家。我说：
“老爸，你一个人怎行？”
老爸说：“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你们走吧！”
我挑着番薯，一脚高一脚低带着弟弟、妹妹回到家里，让他俩洗洗睡，我妈说：
“你爸呢？”
“爸还在挖掘番薯。我现在就回去，免得老爸寂寞……”我说着，把番薯倒在墙角里。转身挑着箩筐走出门口。
身后响着老妈的声音：“锅里煮下了番薯，你吃上点，给你爸也带上一点。”
我嘴里答应了一声，没吃也没带，心里惦记着老爸，向村口的番薯，地跑去。
不知什么时侯天上浓云散去，天际上留下一抹淡淡的云彩，月光透过薄云洒了下来，使原野都显得更加朦胧。
村口的番薯地鬼火也不见了。
但是，奇怪的是老爸已把番薯挖掘完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全部的番薯挖完，有点不可思议。而更让人吃惊的是老爸却不见了！
借着朦胧的月色，我四处找了，不见老爸的身影，回想起鬼火我顿时毛骨悚然，吓出一身冷汗！我哭着喊：
“爸，你在那里？你在那里……”
然而，除了四周山谷回音，四外万籁俱寂。
真是：“运至处处春光好，霉运喝水也塞牙！”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