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陈阿牛忍辱离开 犟母亲终遭挨骂
却说借着朦胧的月色，我四处找了，不见老爸的身影，回想起鬼火，我顿时毛骨悚然，吓出一身冷汗！我哭着喊：，
“爸，你在那里？你在那里……”
然而，除了四周山谷回音，四外万籁俱寂。
我哭着，喊着，万念俱灭。我突然感到做人已失去任何意义了，……
石磊听到这里问道：“你老爸那么大的人能丢得了吗？”
黄金玲说：“丢，当然希望丢不掉，但是，诡异的是我就回家的一会儿功夫，那么多的番薯竟都挖掘完毕！这是个不可思议的事情。更让人称奇的是，老爸竟然失踪。这个事情放谁身上都会受不了。”
石磊说：“这倒也是，但生活毕竟是生活，与空想、梦想毕竟有一段距离。那以后怎样找到的？”
黄金玲清了清嗓子接下说：
我哭着，找着，不见老爸的蛛丝马迹。难道他回家了？我傻傻地想着，急忙跑回家看看，又没有。我问妈：
“你看到爸没有？”
我妈一听老爸不见了，顿时哭将起来。我见老妈也哭起来，一时慌了手脚。但我的头脑还算冷静，我说：
“妈呀，你冷静一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现在马上要天亮了，我们不赶快找到老爸，会出事情的。……”
也算是我家门不幸中大幸，我说的话我妈听得进去。她擦掉眼泪，披上衣服，跟着我去村口的番薯地。
月亮西坠。东方渐露鱼肚白，马上要天亮了。我和老妈远远看到番薯地上有人影。我心中一阵惊喜：肯定是老爸！我和老妈加快脚步，可是，到了地头一看，原来是陈阿牛！
我问陈阿牛：“你看到我爸了没有？”
“没有，我没看到，也是刚来的。……”陈阿牛说。他不知是紧张还是啥，说话似乎有点结结巴巴。
“什么？你刚来，那么这些红薯怎么挖掘得出来？你拿我当三岁小孩么？”我妈的声音顿时提高八度！
我说：“妈，你又在胡说些啥？阿牛确确实实刚来！我知道。”
“刚来？你当我是傻子么？昨天让你别来，你非要来，总有一定目的吧？不会平白无故地来吧？如果没猜错的话，上次我错怪了你，你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现在可让你逮到机会了。说，把金玲她爸，整到那里去了？今天不说出来没门！……”我妈在大声嚷嚷。拿出那骂街的套路。
我在一边轻轻地说：“妈，你轻点说，大家都听得见。……”
陈阿牛说：“伯母，我真的不知道。”
我对妈说：“妈，我们还是抓紧到处找找，马上天亮了。”
陈阿牛正把红薯装筐。我拉着妈准备到处找寻。妈突然转过头对陈阿牛吼道：
“你走吧，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陈阿牛沉思了一会说：“走，当然要走，但今天，我必须把这里的番薯挑完！……”
“谁让你挑！你别自作多情，死皮赖脸地缠着……”我妈真的不知好歹地说着。
“你说啥呢妈！他好心帮咱，你却这样待他！你真不讲理！……”我在一边数落着妈。
只见陈阿牛泪花在眼眶里打滚，我想他哭了。我心里沉沉的，不是滋味。
陈阿牛转身向着陈家湾的方向，突然跪了下去，哭着说：
“伯母，你临终的托咐，我很难做到，伯母，我己尽力了。……”陈阿牛叩了三个响头。
然后，又跪在我妈面前说：
“黄金玲妈妈，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惹你生气，你大人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现在我先走了，以后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捎个信来……”
我知道，陈阿牛这一走再也不会来了。我一时间竟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见陈阿牛走到我面前，双眼盯着我看说：
“黄金玲，番薯挑轻一点多挑一趟，保重。……”
我有一种预感，他可能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我鼻子发酸，喉头如千万支钢针在扎，我说：
“你以后再也不来这里？”
陈阿牛说：“有事捎个信来，你记好啦！”
说着，任凭我妈怎样说，还是把那担装好的番薯挑走……
大凡世上，廉价的帮助永远得不到珍惜的，陈阿牛也一样。那天，他在强力的自尊心驱使下。带着惆怅和无奈的遗憾离开了。
天己大亮了，黄保长一早又出来转转。他来到我的番薯地头，看着又是那么多番薯挖掘出来了。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刚出来时，碰上陈家湾的陈阿牛正挑着一担番薯回家。他心想，这些番薯，没三四个人一天是干不下来的。况且黄昏又是乌云盖月，云开月出可在子夜。夜里凭着月色干活总和白天有所区别。这里面定有文章！他打定主意，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朝霞已透过山峰，阳光泻满了山谷。在应付了黄保长后，黄保长又转到其他地方去了。我和妈看黄保长走远，我们又开始寻找我爸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经周折，我们终于在不远的干涸水沟里找到了老爸。他在那里睡得正香，旁边还盘踞着一条偌大的黑蛇。我和妈赶走黑蛇，叫醒老爸。我问老爸：
“你怎么在这儿睡觉呢？找得我们好苦……”
老爸的右手习惯地摸了摸头说：“这事我也说不清楚，我只记得一直在挖掘番薯。就是在梦中也一直在挖，也不知自已怎么会睡在这里。……”
我和妈说：“番薯早就挖掘完了。刚才黄保长到我们地头转了一圈，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肯定在怀疑！好在陈阿牛又来了，勉强能说得过去。”
老爸说：“看来，这陈阿牛正是我们家的福星，每当有我们遇到危难时，都有他的身影。他现在在那里？”
老妈说：“我已经把他赶走了。……”
老爸说：“你那能这样办事的呢？人家好心帮助你，你却赶人家走。天下那有这样不讲理的人呢？”
老妈说说“你不是也说：‘不能让他继续干下去了吗？’怎么你怎么说都对，同样的话从我嘴里说出去就错了呢？”
老爸开始生气了：“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脑子进水了！是猪，猪脑子……”
老妈涨红着脸，往常，她最怕别人说她笨，猪脑袋，现在老爸竟然当面说她猪脑袋，这真让她忍无可忍。她涨红着脸正想发作。
我看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我急忙说：
“爸、妈，他们别争吵了，现在争吵不是时侯。现在，老爸应该趁着清晨路上行人稀少赶快回家吧。免得让黄保长撞见。”
这一提醒，倒给他俩脑子里敲了一记警钟。
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