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见景伤情埋白骨 感恩托梦赠金银
却说我让持大砍刀的水手把砍刀留下，用砍刀代替锄头。好在这小岛大部份是珊瑚沙质土，我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挖了个坑，把这白骨埋下，又找了块象样一些石头放在坟头，就当是坟碑了，不知死者的生平姓名，碑文也无从记载，空着……
夕阳西下，眼看火红的太阳就要沉入海平线时，我才把这副白骨埋葬完毕。
那天夜里，我躺在床上，思诸万千。想起那具白骨，他(她)生前或许跟我一样为了避祸，逃到这荒岛之上；也许是遭到飓风海难而流落这荒岛上；还有可能碰上海盗……
我想到这里，不觉流出了泪水。老实说，当自己咋一看到这具白骨便不觉凄然泪下！便很自然想自已的处境，日后的前途无法预卜，或许也落得个客死他乡无人收尸的下场，也未可知。一股怜悯之心油然而生。而这具白骨虽然他(她)客死这荒岛之上，但却是幸运的，碰上了我能为他(她)收尸。倘若他日步他(她)的后尘，我会有这个福份嘛？
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了。心潮起伏着，思乡之情难以抑制。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四处都起了浓雾，我想，就要刮飓风了怎么会有浓雾呢？正在纳闷。浓雾中走出一个中年男子，见了我就跪下拜了三拜说：
“恩公，受在下一拜！……”
我说：“这使不得，我们素昧平生，怎能称恩公呢？无功不受禄嘛……”我说着，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中年男子说：“我就是客死这荒岛上那具白骨的魂灵，叫王阿毛。都整整三年了，那年，我们商船在这荒岛附近遇到飓风袭击，商船葬身海底，好在离这岛不远，我们五个人奋力爬到岛上，大家都精疲力尽，在这暴风骤雨之中，大家都体味了一把世界没日的味道……
“我们都饿着肚子，在暴风骤雨中好不容易支撑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觉得头昏头晕。雨继续下着，风继续刮着。在这种情况下，摆在我们面前的是急于要找到一处能避风雨的地方。然而，在这风雨交加没有人烟的孤岛上，找个能避风避雨的地方谈何容易？
“我们五个人冒着暴风骤雨，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费了几番周折终于找到了一处山洞。山洞不大，有半间屋大小。里面还有干柴和洋火。我们生了火，烤干了衣服，但我们都没有食物，好在大家都浑浑噩噩，头昏目眩，没了食欲！
“到了第三天，风静雨止了。我们都强打精神商量，大家都应走向岛岸，看到有来往路过的船只，向他们发出求救声号，也只能这样才能自救。但大家都感到不对劲——都头昏目眩 ，站不起来。但为了活下去，我们必须要走向岛岸！
“而我此时正在高烧中，头痛如裂，没走多少路就实在不行了，双脚有千斤重，怎么迈不开步。一屁股坐在湿润的地上。别人都比我强，已走在前面。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我的脑海，但命运如此，却又奈何？
“我急于要做的，就是把带在身边的一小布袋的金银财宝藏好。倘若能活着出去，就会有机会拿回这一小布袋的金银财宝的希望。否则就是抱着这金银财宝也没用！
“我挣扎着又重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看看哪里有可藏匿易记忆的地方。目光终于落在一块扁平的约有七八十斤重的石头上，因为这地方四周都没有石头，所以易记。我在石头傍挖了个坑，把这小布袋的金银财宝埋下，盖上沙土，再把石头压在上面。
“我终于舒了口气，这小布袋里的东西，是我大半辈子的积聚，虽不多，但也会让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但我无福，我挣扎着向前走，没走几步，竟然晕倒在这荒岛上……
“当我醒来时，已是红日西沉了，岛岸上已不见那四位伙计也不见了，我想定是被路过这里的船只救走了。从此，我再也站不起来…… 今天有幸遇见恩公，能为我收尸安葬，大恩无以为报，埋在石头下的小布袋金银财宝，算作酬金送与你了……”
我说：“这咋行？这你辛苦大半辈子养家糊口的积聚，我怎能据为己有呢？你告诉我你家在什么地方？我会把这金银财宝给你家送去的。”
王阿毛说：“我没有家和妻少，孤身一人的水手，能遇到你也是前世修来的造化！倘若以后你路过这里，来我坟上看看烧些纸钱，祭扫，我就满足了。记住，埋这小布袋金银财宝，就是原来被你搬来做坟碑的石头下面。切记、切记……”
我说：“既是这样，那好吧！”我还想说什么，但王阿毛却走了。
蓦地惊醒，竟是南柯一梦。
我再也无心睡了，虽是梦境，但有鼻子有眼的梦，宁愿信其有，也不愿信其无！天刚蒙蒙亮，我就起来做早餐了。做好早饭，我搞了点昨天的剩饭，根据我家乡的习俗，尸体埋葬后的第二天，拿点斋饭要去死者的坟头祭扫一下，刚要走突然想起，在家乡都有死者为大的说法。于是，我把昨天的剩饭留了下来，重新搞了新鲜的斋饭。还带着包麦饼用过的布，然后对正在睡觉的船长说：
“船长，根据传统习惯，尸体埋葬后的第二天，拿点斋饭要去死者的坟头祭扫一下，以示对死者的尊重。所以我搞了点斋饭去坟前祭奠一下……”
船长说：“好吧，风暴马上就要来了，快去快回 。”
我到了昨天为王阿毛修的坟前，摆上斋饭，撮土为香，挿棍为烛，我在他的坟前默默地祈祷着说：
“阿毛兄弟，我有生以来，从未给人修坟收尸什么的，对于这方面的礼仪根本不懂，倘若有什么差池，万望海涵……今后，我会尊守自已在梦中对你的承诺，只要路过这里，我便会来这里看望你，给你祭扫……”
我祈祷完毕拜了三拜，死者为大嘛！我完成了一系列琐事后，就开始在放石头的地方挖那小布袋。然而，挖遍了这个地方也没见到这小布袋，心想，梦中的事本来就子虚乌有，信不得。
既然没有，便准备打道回府，我忽然突发奇想：三年了，要是这石头受雨水冲刷，小岛地势也处斜坡，而土质全是疏松的沙土，那么这块石头位置就有可能下移了，于是，我在放石头的上方开挖，没想到，很快真的挖到装有金银财宝的小布袋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荒野弃石，本名卢钊志，字卢弃石，号弃疾。科普作家，浙江省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台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临海市东塍镇六房村人。著有作品：长篇小说《鬼叫崖往事》，《山乡惊奇》(连载中)，及中短篇小说多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