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榆听闻转过头来,握上允纯微凉的手。
“你不需要把你的伤疤一次又一次的掀开,有时候不主动提起也是一种过去。”
允纯直视着似榆的眼睛,看见她的眼里满是纯粹与真诚。
女孩点点头,扬起被面纱遮挡住的笑容,“嗯。”
两人继续在街上闲逛。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似榆微笑着说道:“你的眼神里总是带有坚毅,尤其是在治病救人的时候。”
允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解地看着似榆。
“前面有家首饰铺,感觉样式不错,我们过去瞧瞧吧。”似榆好笑地推搡起允纯。
“二位娘子,来看看咱们店新到的首饰啊,什么镯子,步摇,玉佩,我们这里的款式放在都是整个茯苓镇那可都是独一无二的。”
似榆和允纯一踏进首饰铺的门口,老板就摸搓着双手上前来招待。
“新娘子的想法最重要。”似榆揶揄道。
“我们随便看看。”允纯娇羞地扯了扯似榆的袖子,眼光被店里的首饰迷了眼。
她不会主动到这种地方来,所以一下子就被里面花花绿绿的饰品看花了眼,一排一排地慢慢扫视过去。
跟在允纯旁边的老板越看越觉得这位戴着面纱的姑娘眼熟,眯着眼睛脑子里不断掠过见过的女子的身影。
另一边的似榆却跑了神,生意人的算盘啪啪的打了起来,心思放在老板店铺首饰摆放的位置上。
“老板,你这店内装饰的不错啊。”似榆细细打量着店里各种各样饰品的摆放位置。
老板听到后抬起头看向似榆的方向,笑了笑,“这是我娘子布置的,她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就是单纯喜欢这么摆。”
似榆赞赏地点点头,没有注意到老板突然恍然大悟地看向允纯。
看得眼花缭乱的允纯目光最后定在了最边上的一支莲花样式的步摇。
她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细细端详,拇指在莲花的花瓣上轻抚,眼里的喜欢溢于言表。
“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老板乐呵呵地指了指允纯的发饰,“姑娘可以试试。”
允纯的少女心一上来,不好意思地看向似榆,“姩姩,我戴上去会不会不好看?”
“你不是说我的眼光好吗,我觉得你戴上去一定很好看。”似榆一边说着一边帮允纯将簪子戴上。
一支小小的步摇仿佛有千斤重,让习惯戴木头簪子的允纯不太敢动,只能僵着脖子。
“姩姩,怎,怎么样?”允纯浑身僵硬地问道。
似榆见她这副样子有些好笑,“你放轻松点,首饰是给自己增添愉悦的,不是禁锢你的。”
一旁的老板同意女孩说的观点,“当初我和娘子开这家店铺,就是因为我娘子说漂亮的首饰能给客人带来快乐。”
“你戴着这支莲花步摇,我扪心自问,真的不错。”
允纯第一次听见除了父亲以外的人夸自己,不是因为懂事能干,而是因为自己漂亮。
此时的心里就像是盛开的烟火,有些不知所措。“……姩姩。”
似榆肯定的目光给了允纯希望,抬起手细细抚摸着步摇上的花纹。
“老板,这个多少钱?”
“刚刚听你们说您要成亲了,那这只步摇就当做我送您的成亲礼吧。”
允纯震惊地瞪大双眼,“这,万万不可,莲花步摇太贵重了,你也是开着门做生意的。”
老板笑而不语只是回到柜台上给允纯头上的步摇找出了漂亮的木盒装起来。
“唐大夫,虽然你不记得我了,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老板把装好的步摇推到允纯面前。
允纯疑惑地看着老板的面,试图回想起来,但因为救过的人太多了,实在是没记起。
读懂了允纯眼里的困惑,老板连忙摆摆手解释道:“不是我,是我夫人。”
“两年前,我夫人半夜难产,镇上的大夫都不出诊,只有你愿意从郊外赶过来救我娘子和女儿一命。”
此话一出,允纯瞬间想起两年前的雨夜。
“那现在尊夫人和令爱可还好?孩子也有两岁了吧。”说起来允纯非常庆幸自己当时闲着无事跟接生婆学了生产。
依稀记得当时是母女平安,孩子刚出生时肉嘟嘟的,哇哇哭个不停。
老板苦笑:“我娘子诞下女儿后几天因为急病撒手人寰了。”
允纯倒吸一口凉气。
“抱歉抱歉,突然说这些。”老板哈着腰,“唐大夫,祝您新婚快乐,这是我和孩子的心意,请您务必收下才是。”
允纯觉得不好意思,说什么都要付钱,再三推辞下,老板见状就要朝着允纯跪下,被她急忙拦住。
“唐大夫,您就收下吧,没有你,我女儿也不会平安的来到我身边。”
允纯也不好再拒绝,只好连忙点头收下。
两人离开首饰铺后,似榆一直在偷笑,引得允纯一阵好奇。
“你笑什么?”
似榆:“替你高兴的。”
允纯听后也跟着无奈地笑起来,突然意识到她们二人走到了书院附近。
似榆调笑地撞了撞女孩的肩膀,“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这会不会不太好?”
“又不是孤男寡女,未婚夫妻在外头碰个面怎么了。”
说完似榆就怂恿着允纯去到书院门口,对着门口的书童喊道:“你好,我们找修竹书院的郑来。”
书童看着两人面生就问了一嘴:“你们是他的?”
似榆推着允纯的肩膀,“这是刚与他定下婚约的姑娘。”
书童隔着允纯的面纱也看不出什么,“行,劳烦二位姑娘到阴凉处稍等片刻。”
说着转身进到里头喊人去了,而似榆为了不打扰两人稍稍走得远些。
她好像没有意识到,
自己脸上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起,从惺惺作态,变成了发自内心。
不过一会儿功夫,郑来便匆匆忙忙地小跑出来,面色微红,身上衣服有些凌乱,额头上还冒出了不少的汗,郑来一边擦拭一边喘着粗气:
“你,你怎么来了?”
“刚好路过就过来打声招呼。”允纯看见郑来头上的汗,掏出手帕想要替他擦擦。
不曾想被他躲过,允纯的手一顿。
郑来连忙解释:“我身上汗臭,不要弄脏了你的帕子。”
“没事。”允纯尴尬地收回手帕,“早些时候你和伯母回去,我还以为你会在家里待着,没想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书院学习。”
郑来的心里稍稍平缓,气也喘匀了,但没有直视允纯的眼睛,眼咕噜直溜溜地转,“啊对,想着反正也没事干,就来书院多看点书。”
“你上街买了什么好东西吗?”郑来随便问道。
“嗯,就是女孩子家的首饰。”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书院内走出另一位书生,应该是经常帮家里做农活,看起来比郑来壮实不少。
“郑来,我先回去了,下次见。”他路过的时候开口道。
“嗯……嗯。”郑来忍着隐痛,说话变得支支吾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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