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拍卖会真相·林婉的隐形角色

沈知微将那颗旧纽扣放回口袋时,指尖触到防震箱的金属边沿。她停顿了一下,转身走向作战室中央的长桌。程雪阳正把一叠照片摊开,许清和站在旁边,手机屏幕亮着一段监控截图。

“林婉。”程雪阳指着其中一张,“昨晚调取了2019年拍卖会当晚的出入记录。她比任远舟早到四十三分钟,离开时两人一起上的车。行车轨迹显示,他们在地下停车场停留了五十八分钟。”

许清和放大画面。林婉穿着深灰长裙,肩线笔直,走进会所侧门时脚步未停。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素面腕表,时间定格在晚上七点零九分。

“这段时间,任远舟对外宣称在接待外宾。”许清和说,“但酒店登记簿没有签字,翻译人员也没有到场记录。”

沈知微盯着照片里林婉的背影。她忽然闭眼。

滴。

心跳回响启动——

画面是三年前一场私人酒会。水晶灯下人影交错,她端着香槟穿过人群。走廊尽头,电梯门即将关闭,她看见林婉从里面走出来,发丝微乱,口红有轻微晕染。她抬手看表,眉头轻蹙,随即快步走向洗手间方向。

几秒后,任远舟从同一部电梯走出,整理领带,袖扣反光一闪。

滴。

回响中断。

她睁开眼,声音平稳:“他们不是第一次私下见面。”

程雪阳点头,“我们查了林婉的行程。那晚之后,她连续三天去了瑞士银行苏黎世分行,每次停留不超过二十分钟,办理的是加密资产托管业务。账户持有人代号为‘W.L.’。”

“W是婉,L是林。”许清和补充,“但她名下没有注册过这类账户。”

沈知微走到白板前,写下“2019.11.17”几个字,又画出一条横线,连接“林婉—任远舟—拍卖会—瑞士银行”。她顿了顿,在“拍卖会”下方加注一行小字:必须阻止江晚晴。

“这句话出现在哪里?”程雪阳问。

“李兆丰的保险柜。”她说,“一份烧毁前被扫描的备忘录残页。原句是‘林婉确认,任总已同意,必须阻止江晚晴参与竞拍’。”

办公室陷入短暂沉默。

许清和翻动资料,“可她为什么要插手?她是任远舟的妻子,按理说应该希望他赢。”

“不是为了他。”沈知微摇头,“是为了控制结果。”

她拿起另一份文件——艺术品拍卖行当年的成交清单。A-9画作最终由匿名买家拍下,价格三亿零八十万,付款方式为离岸信托基金。而该基金的设立申请材料中,签署人正是林婉推荐的一位律师。

“她知道那幅画会被用来洗钱。”程雪阳低声说,“但她没阻止,反而协助完成了资金通道。”

“不止。”沈知微翻开通话日志,“事发前三天,林婉与拍卖行负责人通了七次电话,最长一次二十三分钟。内容未被录音,但基站定位显示,那段时间她正在任远舟办公室隔壁的休息室。”

许清和突然抬头,“等等,我刚收到法医毒物组的新报告。”

她递过平板。屏幕上是一份气味成分分析表。李兆丰爆炸身亡时,衣物纤维中检测出微量香水残留,主要成分为醛类、玫瑰精油和香根草提取物。比对结果显示,与香奈儿5号高度吻合。

“这款香水市面上常见。”程雪阳皱眉。

“但她用的是限量版。”许清和点开另一张图,“瓶身底部有编号,全球仅发行两千瓶。购买记录显示,林婉在2019年10月订购了三瓶,其中一瓶寄到了她母亲在纽约的住址,一瓶留在家中,第三瓶……”

她停顿一秒,“收货地址是李兆丰当时入住的酒店套房,签收人是他私人司机。”

沈知微呼吸微微一顿。

滴。

心跳回响启动——

画面回到三年前那个雨夜。她躲在公司消防通道,听见会议室传来压低的争执声。陆明川的声音颤抖:“……不能再拖了,她已经开始查账。”

任远舟冷笑:“怕什么?林婉已经搞定拍卖那边,只要那笔钱落进离岸户,你就安全了。”

另一个女声响起,冷静得近乎冷酷:“记住,别让她碰A-9,否则整个计划会崩。”

那是林婉的声音。

滴。

回响中断。

她睁开眼,手指轻轻敲了敲太阳穴。

“她不只是知情者。”她说,“她是共谋。”

程雪阳迅速调出资金流向图。从拍卖行到账开始,九千万资金经三次跳转,最终流入一个名为“南辰投资”的空壳公司。该公司注册于开曼群岛,法人代表是一名早已失踪的菲律宾籍男子,但实际操作IP地址追踪至新加坡某数据中心。

“又是她。”许清和咬牙,“她用暗网通道远程操控交易。”

“而且她很谨慎。”程雪阳指着时间戳,“所有操作都在凌晨两点十七分进行,避开系统审计高峰。每次登录都使用一次性虚拟机,不留痕迹。”

沈知微走到投影屏前,放大林婉的照片。她的眼神平静,嘴角几乎看不出弧度,但耳垂上那颗小小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她不需要露面。”她说,“她只需要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按下确认键。”

许清和打开新窗口,接入海关数据库。她输入林婉的护照号码,筛选近三年出境记录。结果显示,她每年十一月都会前往苏黎世,停留时间恰好与瑞士银行年度资产审核期重合。

“她在转移东西。”程雪阳说,“不是一次,是持续性的。”

“不是财产。”沈知微纠正,“是证据。”

她指向屏幕上的银行流水,“你看这些转账金额,每次都卡在申报阈值以下。她不是在藏钱,是在拆解信息。每一笔小额流动背后,可能都对应一份文件、一段录音、一个密码。”

办公室陷入安静。

键盘敲击声持续响起。许清和正在交叉比对林婉的航班信息与银行操作时间。忽然,她停下动作。

“找到了。”她声音变紧,“2019年11月18日,也就是拍卖会第二天,林婉从苏黎世飞往日内瓦。落地后两小时,她进入一家私人档案馆,待了三十七分钟。登记用途是‘查阅家族遗产资料’。”

程雪阳立即联系当地合作律师,请求调取该档案馆的访客记录。对方回复称,因**保护政策,无法提供具体内容,但确认林婉当日确实提交了一份“数字存储介质托管”申请。

“她存了东西。”程雪阳说,“U盘、硬盘,或者加密卡。”

“而且她知道有一天会被追查。”沈知微低声说,“所以她把它藏在最合法的地方——以个人名义,走正规程序。”

许清和快速搜索该档案馆背景。资料显示,其客户多为跨国企业高管与政要,存储内容受瑞士联邦数据法严格保护,除非持有人主动授权,否则连国际刑警也无法强制调取。

“我们现在拿不到。”程雪阳说。

“但她会暴露。”沈知微看着白板上那一串时间线,“每一次她去查看、更新或转移那些数据,都会留下新的痕迹。她以为自己隐形,其实每一步都在画地图。”

程雪阳开始起草跨境司法协助申请,要求对林婉名下所有境外账户及托管服务启动联合审查。许清和同步整理已掌握的证据链,准备向媒体释放部分信息,制造舆论压力。

沈知微站在窗边,望着楼下街道。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窗半降,副驾上坐着的女人抬手撩了下头发,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淡淡的纹身边缘。

她眯起眼。

滴。

心跳回响启动——

画面是哥大金融系毕业典礼后的晚宴。礼堂灯火通明,学生们举杯相庆。她端着酒杯走向露台,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林婉靠在墙边,正对一名穿黑西装的男人说话,语气冷淡:“你要是敢泄露半个字,我就让你在华尔街再也接不到一笔单子。”

男人低头不语。

林婉抬起手腕,灯光照在她手臂上——火焰纹身清晰可见,边缘泛红,像是刚完成不久。

“这是警告。”她说,“下次,烧的就是你的脸。”

滴。

回响中断。

她收回视线,转向程雪阳,“查她助理的伤。”

“什么伤?”

“右脸有陈旧性灼痕。”她说,“三年前留下的。当时对外说是实验室事故,其实是她亲手烫的。”

许清和立刻调出人事档案。果然,在林婉前任私人助理的离职材料中,有一份医疗证明提及“面部二级烧伤”,治疗地点为纽约长老会医院。而手术记录显示,伤口形状呈条状,深度不均,不符合实验器皿爆裂特征。

“她是故意的。”程雪阳沉声说。

“她用恐惧管理所有人。”沈知微说,“包括她丈夫。”

她拿起手机,拨通国际律师事务所的号码,“请立即启动对林婉在瑞士所有托管服务的追溯调查,重点排查2019年至今的所有存取记录。”

挂断后,她看向两人,“她以为自己只是棋手,其实她也是棋子。但她忘了,再隐蔽的动作,也会在时间里留下回音。”

程雪阳打开新文档,开始撰写证据摘要。许清和则将林婉的照片、行程、银行记录、气味关联、烧伤事件全部归档,标记为“隐线人物”。

沈知微走到白板前,用红笔在“林婉”名字周围画了一个圈。又在圈外,写下三个字:

**等她动。**

她转身走向资料架,抽出一本装订粗糙的会议纪要复印件。这是三年前那场拍卖会的内部流程表,纸张泛黄,边角磨损。她翻到最后一页,在“备用电源切换时间”一栏旁,发现一行极小的手写字迹:

“七点十五分,确认无监控。”

字迹清瘦,笔锋利落。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然后轻轻抚过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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