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这时青松进来忙将长风拉了出去,并利索地关上了门,青松将长风拉到一旁轻声说道:“长风,你这是做什么?许姑娘生死不明,公子眼下心里正难受,你还要给他添堵,你说说你!”

长风努努嘴,他心中也十分委屈,青松看着他,“行了,明日去给公子赔个不是就可以了,公子他大人有大量,不会怪罪你的。”

“我心中也是担心公子呀,这一个月来,公子来这繁花楼喝酒,都来了几次了……”

“长风,就让公子发泄下吧……”说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雅间里的季临喝了一杯又一杯,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白日里要在大理寺处理繁杂事务,反倒是空下来时,就会时不时想起许清月的音容相貌,如果此时她在的话,定然会与他不醉不归,估计她喝的比他的都多。想起许清月时,季临的唇角不经意地流露出些许笑意。

季临端起一杯酒,起身走至窗前,望着天上一轮弯月,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他才不相信,许清月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她定然定然在某个角落在等着他……

半晌,季临轻声喃喃:“许清月,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呢……”

突然,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陆明远骤然起身大喊道:“烧鸡,别抢本少爷的烧鸡……”说完,他便要倒在地上,季临忙扶起他笑道:“明远,走吧,我让长风送你回去……”

陆明远一听要送他回去,他就要挣脱季临的手,却发现挣脱不开,他急的大叫,“我不要回去,我要吃烧鸡……”

陆明远的声音很大,青松与长风推门进来就瞧见陆明远抱着季临的模样,季临则好脾气的哄道:“好,好,好,烧鸡等会给你备着,你带回去……”说完,季临求救的目光扫向青松,青松会意,忙上前拉开陆明远轻声说道:“陆公子,随青松来,烧鸡在那边……”

陆明远一听有烧鸡,就跟着青松走了,季临喊道:“青松,时辰也不早了,将明远安全的送回府……”

“是,公子。”

而陆明远口中的江承安此时正跪在平南王爷的书房之中,他身姿挺拔,样貌上仔细瞧着与平南王江淮九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江淮九手上摩挲着一块缺了一个月白色玉佩,半晌后才起身扶起江承安后,又上前一把抱住江承安,“承安,起来吧。让父王好好瞧瞧你,这么些年,你受苦了……”江淮九顿了顿,又继续说:“容娘,如今可好?是本王负了她……”

江承安听到容娘的时候,他的眼眸晦暗不明,半晌,他才轻声道:“阿娘,两年前过世了。临时前她拿了这玉佩给我,才将事情真相告知于我……”

江淮九颔首,“容娘,她怪我是应该的,是我害了她……”说完,江淮九声音有些哽咽,眼底通红,一颗眼泪正好滴在江承安的手上,泪水晶莹剔透,冰冰凉凉的。他哂笑,原来负心之人在听闻他的阿娘死了,也会流泪,真是何其讽刺!

江承安藏在袖子里的左手,手心握紧,指甲陷进血肉里,瞬间鲜血溢出,他却丝毫不觉着痛,半晌,他轻声说道:“阿娘,从未怪过父王……”

江承安的这句话彻底让眼前的王爷老泪纵横,他是有过后悔的,他也想过将她们母子带到上京城的,只是……造化弄人。

“父王,遥儿让厨房做了一碗安神汤……”江心遥推开书房的门就走了进来,江心遥的话,惊醒了江淮九,他将江承安推开,随后擦开眼泪后,面上浮起一抹笑意,才望着来人,“遥儿,怎么这么晚了,还来书房呢?”

江心遥好似没瞧着一旁的望着江承安,朝着江淮九笑道:“孩儿听说父王最近夜不能寐,今日特让柳太医开了一副安神汤,父王,快趁热喝吧。”

江淮九闻言,“先放着,待会父王再喝。”他斟酌着又继续说道:“遥儿,来见过你阿弟承安。”

江承安轻声喊道:“阿姐。”

江心遥打量着江承安不屑道:“本郡主没有什么阿弟,我阿娘也只有我一个女儿,本郡主何来的阿弟?”此话一出,江承安的脸色涨的通红。江淮九听了此话,皱眉问道:“遥儿,你这是做什么?”

江心遥不甘示弱回道:“我才要问父王是什么意思,随便拿了个破玉佩,就敢说是父王的子嗣,父王,我看他是不怀好意接近您,此人居心叵测,父王你万万不可相信他!”

下一刻,江心遥的脸上赫然有一道手指印,江淮九气的火冒三丈,他指着江承安说道:“他从今以后就是你阿弟!遥儿,你再这么胡言乱语,你院子的奶娘,依本王看,还不如拉出去杖毙,将你教的如此无法无天了!”

江心遥呆呆地望着江淮九,她眼底通红,“父王……你就这么护着他!不要遥儿了吗?父王,你发卖了我院子的栀雨和秋雪,这是为何?父王难道不知晓她们从小伺候我的吗?父王,你好狠的心!”

“来人,将郡主扶回碧烟阁,先禁足一月,若是她不悔改的话,那就别想出这碧烟阁!”曹安急匆匆从屋外进来,吩咐几个丫鬟将江心遥半拖半拽地出了书房门。

江淮九瞧着江心遥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忙拉着江承安轻声问道:“承安,你没事吧?遥儿她从前也不是这个性子,吓到你了吧?”

江承安摇了摇头,半晌后才道:“父王,要没什么事,承安先退下了。”

“好,好,好,承安,你先回去歇息会。”

江承安行礼后,也走出了书房,待走出书房院子时,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江淮九见江承安出了院子后,他颓然地瘫坐在梨花木椅上,眼角瞥见那一块玉佩时,久久不能回神。

洛云峰的山脚下,有几户庄子,这日一大早,一辆马车停住一处庄子门口,从马车上先走下来一个婢女,婢女站定后转身小心搀扶着一个带着幕离的女子走下了马车,婢女上前敲了敲朱门,须臾,门开了,一个面色黝黑的婆子走出了出来,她面上堆起一抹笑,“小姐,您来了?”

带着幕离的女子轻轻颔首。

婆子笑着将门打开道:“小姐,快进来。”女子闻言走了进去,待婆子将大门关上时,女子身旁的婢女说道:“蒋嬷嬷,先前救下的人如今怎么样了?”

蒋嬷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书砚姑娘,那人,您还是自己去瞧瞧吧。”

书砚闻言愣住,忙问道:“蒋嬷嬷,那人怎么了?是发生何事了?”

书砚话音刚落,蒋嬷嬷就推开了一间屋子的门后才道:“他醒是醒了,只是……”

“只是什么?”书砚问道。

书砚瞧见端坐在桌旁的男子,男子面容清俊,经过一月的调理,他的伤看上去好似好了大半,书砚瞧着好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时,蒋嬷嬷的声音响起:“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此话一出,书砚与带着幕离的女子心中皆是一惊,两人愣在原地。

端坐在桌旁的男子好似未被蒋嬷嬷方才的话,听了去,他神色淡然,“是蒋嬷嬷来了吗?”

“许公子,今日可好些了?”蒋嬷嬷轻声问道。

男子笑着回答道:“尚可。”说完,他顿了顿,又继续问道:“蒋嬷嬷,是救我的姑娘来瞧我了吗?”

“是,是,是,瞧我这婆子的记性,小姐,您且在这里坐会,婆子去端些茶水来。”她说完就出了房门,留下书砚与她家小姐面面相觑。

男子起身朝着房门口站着的书砚俯身行礼轻声说道:“在下许桉然,多谢小姐那日的救命之恩。”

书砚忙摆摆手道:“不是奴婢,是我家小姐救了公子。”这时带着幕离的女子走过来扶起许桉然,“公子,坐吧,青枝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许公子不必如此客气。”

许桉然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团黑雾,他真挚道:“不管怎么样,许某还是要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姜青枝瞧着他一板一眼的模样,觉着有些好笑,她淡淡一笑,关切问道:“公子你的眼睛为何会这样?”说完她扶着许桉然坐下后,自己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男子闻言,淡淡道:“许某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至于眼睛,许某也不强求了。”他如今这幅模样,也不敢去找月儿,怕吓着她,也不知她如今过的如何,那日在崖边,他毫不犹豫将月儿留在了崖边,只是他只想她能好好活着,他想如果江心遥对他如果还有愧疚的话,就不会杀了月儿,事到如今,他有些后悔了,他不该将月儿一个人留在那里。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许桉然凝神听着,“许放心,我定会将你治好的,你福大命大,定然会没事的。”女子的声音温柔,如暖风一样。

许桉然有些恍惚,半晌,他笑道:“好。多谢小姐。”书砚站在一旁,她小声说道:“小姐,我们也该走了,不然夫人又要念叨您了……”

姜青枝这才起身轻声道:“许公子,你好好在这里养伤,明日我另外派一个大夫来瞧一瞧。”

许桉然起身拱手行礼道:“多谢小姐。”

待姜青枝与书砚坐上了马车,书砚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那许公子你为何会如此上心?要是让夫人知晓您偷偷在庄子上藏了外男,那后果不堪设想。”

姜青枝没有回答书砚,过了良久,她才轻声说道:“因为我曾经也被人救过,我知晓深入泥潭时,那人黄不犹豫将我拉出来时,不求回报,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她是救我脱离苦海的人……”

“小姐……莫伤心,小姐总有一天会找到那个救你的姑娘的。”

“嗯,会的,总有一天我们再遇见的。”

清月妹妹,你如今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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