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是今天才送到的。”

虫子左右手互搏，把双手锁起来不再挠脸，“我亲自和蛇交接，除了小光和我，没有第三个人接手。”

乌飞听完，沉默地解开个人**模式，整个光脑显示不再对方时迹和虫子遮掩，密密麻麻的员工流线宛若数条交汇在平面。

向导的信息来源除指定人员以外均无法触及。

因此，乌飞想要在短时间内先找出泄露消息的内部人员，乌飞干脆将平面监视交易所服务人员的工作动线化为立体，一条条检查排除无关人员。

“有人泄露了消息。”虫子也低头查看自己通讯记录。

方时迹眼睛不离乌飞打开的光脑屏，上面不仅有今晚的值班安排，每个人的值守范围也一览无余。

包括一些方时迹的光脑里并不存在的位置。

是乌飞作为甘安下属才有的交易所“密室”，作了荧光标记圈定的位置在繁杂的地图中不太明显。

如果不是方时迹站得足够近，他不会第一眼就看到自己每日值守的范围内多了一处光脑地图不同的标记。

“未必。”

方时迹走近，当着乌飞和虫子的面放大了乌飞的光脑操作屏。

“也有另一种可能。”

方时迹一次次扫过荧光标记的位置，假意只是掠过地查看，“他并不是上次带走向导的人，客人可能迷路了。”

如果说擦肩而过的人是上次带走向导的人，那简直是“凶手”现在重返作案现场。首先身高和气质，方时迹排除了那个被自己压着打的男孩，另一个就是他那一刻完全没有感知到的人。

男孩的“队长”的实力远在方时迹之上。

而方时迹现下和交易所之间的连线变成虚线，反向和小鱼与救助她逃亡的人变成暂时的合伙人。

如果今天来的人真的是他，对方和小鱼不认识，方时迹的身份会让对方不爽，方时迹不想和那个人有正面冲突。

“可能性很小。”虫子反驳道。

方时迹顺口问：“你觉得他哪里可疑？”

他要确保这两个地方不是瞬时记忆，方时迹闭上眼，在脑海中构建了以他走过的路线为基础的图像，再迅速回忆刚刚记忆的位置，把它们的标记刻进自己的视角，以便稍后甩开两人单独前往。

“他可能不是客人。”

虫子嗅了嗅空气的味道，说了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他的身上没有**的味道。”

嗅觉发达？

方时迹睁开眼，看着虫子，他的精神体是犬类？但**这种东西是靠闻出来的吗？

“找到了。”

没等方时迹深究，乌飞说话打断了他们。

方时迹争取到最后一秒再瞥一眼被乌飞翻转过去的光脑，很快，屏幕的内容又对方时迹黑屏了。

乌飞整合了各级上交的信息和每个小人物近几日的行动举止监控数据的计算结果，大约找到了窃取消息的人。

“虫子，你留在这里看着向导。”乌飞的余光短暂地沿着方时迹的身形描了一圈，“不准出任何差错。我去把人带去找老板。”

虫子异常兴奋。

“我要去抓人！”

“这里是最后的底线，只有你能守住。”乌飞对方时迹带了一下头，朝外面点了点。

而虫子听完乌飞的话，若有所思般来回点头，“有道理。”

方时迹走出去。

乌飞几乎是踩着方时迹的脚跟一起，他抵着虫子的身侧嘱咐了一句后便和方时迹并行。

待走至虫子无法听闻的地方，乌飞右手碰了碰手腕，对方时迹说：“向导的宁神素必须提前准备好，分化热会让他们无法选择离开安抚作用的药剂。”

方时迹认可道：“嗯。”

“我传了宁神素的点给你。”乌飞看了看方时迹的右手，遂抬头，“至少拿五支。”

方时迹抬起左小臂，光脑的小屏幕接受并展开一条通讯，传送者的身份显示为可信任。

内容是方时迹刚才记住的其中一处位置。

-

按照指引，方时迹再次穿过拍卖圆台，圆台中央的魔术师在表演魔术。

他重新回到了甘安办公室那条廊道，顺着走廊径直深入，拍卖圆台的声音逐渐细小，直至消失不见，而挂在道路终点墙壁上的挂画轮廓越来越清楚。

方时迹路过尾房时不禁屏息，甘安的房门内传来听不清晰的人声，大约是在争吵的对话。

他快步一跨，三两步迈进了廊道最末端藏在办公室和挂画花束指向的阴影中，覆上掌心到走廊的墙面，感受到触碰的变化后，推着变成虚波的墙面往里陷进去。

手腕振动，密室区域刷新，提醒方时迹根据指引提取相应物品。

房间的温湿度和外面不同，面积虽然狭小，但存储的药品归类整齐，数量可观。

方时迹走到指引目标的宁神素一列时，光脑的指引导航结束，自动关闭，并将结果实时反馈给了发送指引的人。

通讯上没有显示乌飞已读，不知道那边有没有真的抓到人。

方时迹点了宁神素针剂的数量，拿了六支之后，没有任何警报异响，他又再拿了四支。

应该够了。

他没有逗留，转头出去。

而裸身人体置身于花丛的挂画前，站着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方时迹正常的呼吸戛然而止，他躲在密室外的柱体阴影下，看着光线不明的廊道内正在赏画的男人。

男人额头上挂着一划彩色的游戏终端，和方时迹见过时一样，休闲套装，松弛自然，没有一丝要被抓的慌张。

方时迹暗暗向后，贴在壁上，手掌缓缓探向识别。

方时迹正想着，忽然，看画的男人头一下侧转过来，把注意力全部移到方时迹藏身的暗处。

方时迹一开始不确定男人有没有看到他，但是他立即看到的是男人眼睛中带有攻击性恍然。

和男人摘下眼镜设备的脸。

林舟行！

几乎和方时迹心里同时响起名字的是近在咫尺的办公室房门传来的交谈声，甘安的声音近得要破门而出。

方时迹的心脏霎那跳得比人声的吐字一般噪大。

甘安打开门，对身边的人说：“抱歉，真的不能给您，同样的，您的购买也会受**保护。”

廊道通常无人步及的深处，阴影面一丝波澜消泯。

情急之下，方时迹把林舟行拉进了密室。

“你在这里干什么？”

方时迹的心都要跳出身体，空间中两个人都安静着。

几分钟后没有人进来，方时迹才问：“你怎么进来的？”

不是说过渡区的人连缓解向导不适的药都不卖给他吗？怎么现在林舟行都能到拍卖圆台附近了？还是有专人引路通过了身份检查才进来的。

林舟行没有急着说话，从刚刚碰面开始就没有离开方时迹的脸。

方时迹不免怀疑地盯着林舟行的眼睛，刚刚他看到的眼神和散发出来的感觉完全和方时迹认识的那个唯唯诺诺的男人不一样。

可眨眼间，林舟行又变回了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密室的温湿度据药剂种类设置精确，方时迹第一次进入的时候还觉得有凉意，但此时却似乎温度失调了。

方时迹抬手摸了摸脸，脸和手心一样温热。

林舟行垂眸，哨兵的眼睛在说话，在对他这个向导诉说别人看不到听不到的心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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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