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世闻言，微沉吟了一下问她：“你想留在天外天吗？”

“我不会留在天外天的。我有要去的地方。”慕容初夏摇了摇头，紧跟着问道。

“你要学吗？你是要自己学？或者我也可以给你找个老师。江南书斋这种人才很多。不过，每一个国家都应该积极探索最适合自己的一条道路，实践出真知。得结合实际才行。”

叶安世笑了笑：“不用啦！天外天不适合建国家。我其实也希望他们可以去温暖一些的地方生活。”

他忽然问道：“我在寒水寺的时候听说你的江南书斋在各地建了许多蒙学。可以在天外天也建一个吗？”

慕容初夏微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思索开：“可以。不过人过来需要挑选和时间，帮我找个离大家生活近，却不会太吵闹的地方。安排一下桌椅和这里的入学的孩童数目。我可以先教着他们识字。只是……”

“他们要学北离的文字，还是北阙的？”

叶安世微微一愣，随即笑开了：“北离的吧！”

叶安世一舒衣袖，往外走了两步，“亡国太沉重了，他们应该拥有新生。不过，若是可以的话，你也可以跟他们讲讲……北阙。”

“对了，那些孩童的束脩……天外天来交。”

慕容初夏回忆到了什么，真心实意的笑了一下。

重新提笔，她却又直接放下来，笑了笑拿出书箱里的剑，出门练剑。

文字对一个人的提升是很大的。哪怕只是单纯的识字，也可以带给他们更多的可能。

之后几天的功夫，天外天便建起来一座楼，“楼外楼”。

楼外楼里有一位很美的女先生来教孩童读书认字，她不收束脩，她也从来不拿戒尺，只是拿着一根被她叫做粉笔的东西，很温和的唤着他们，教他们许多东西。

女先生后来又渐渐找了当地的人作为助教，但是她至少每天都会给他们上两节课。而那些课里面，孩童们印象最深的却是一个光头的俊俏男子来代课。

听说，他还是他们的宗主？

两个多月后，有一个长相秀美的女子到了天外天，这天晚上，叶安世提了一壶酒来问她：“你要走了吗？”

慕容初夏刚准备回屋整理书箱，闻言笑了笑：“是啊！”

目光看向叶安世提的酒，她脸上的笑容更大：“天外天来过了，景看了，剑也练了。除此之外，我还喝了这里的酒，看了许多的秘籍，建了一个学堂……”

她自从跟着萧瑟从那个破败的！客栈进入江湖以来，笑的便越发多了，也笑的越发轻快明亮。

“不过，若是现在走，倒是可惜没有看到你说的那绝美的一场雪殇。所以不急！”

“我看过了你说的雪殇再走。”

“雪殇啊！也就这两天了。”叶安世收回了酒，“那这酒就暂时不给你喝了。”

“不喝就不喝。喝酒太多也不好！”

也就这两天了。这两天，许多人都在等消息。

等那一个人进入一座城。

……

雪月城，

唐莲回到雪月城已经有一个月了，但问遍同门，却都说没有这样两个人来过，心里担心路上是不是出意外了，但又问刚从外回城的弟子，都说最近江湖上风平浪静，没听说哪里有一袭红衣的雷门弟子被杀，想了很久猜大概两个人少年心性，没准儿去哪儿玩了。

然而，萧瑟雷无桀这一路可称艰辛，但不管遭遇了多少，他们终于还是到这座城了。

天下四城，北天启，南雪月，西慕凉，东无双。其中天启是皇城，汇聚天下气运。慕凉则是孤城，唯有剑仙洛青阳独身居之。无双城是武城，城中之人皆通武道，且不容外人进入。这三城，与常人而言，都有着说不出的距离感。只有雪月城不同，它自称凡城。

河边，渔船飘摇，远处一身着青衫的少年捡起地上的石子打水漂。

身后树边依着一人，道:“准备入雪月城吗？”

萧瑟又弯腰捡起石头，不答反问:“你是来劝我的?”

“我爹都劝不动你，我就不白费功夫了。”

萧瑟抛了抛手里的石子，道:“师父的确是劝过我，当时，我很没有听进去。”

“很没有?”

“是啊！”萧瑟一挥衣袖，道:“现在想想，他说的很有道理，那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既然觉得我爹说得对，为什么不掉头回你的雪落山庄去，还在这里犹豫吗？”

“这个选择放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会犹豫的吧！”萧瑟说道。

“不过我的犹豫，应该跟你想的不一样。一但踏入雪月城，许多人都会因为我的选择而做出自己的选择。但其实他们本可以只在江湖做一个侠客。”

突地一块石子从萧瑟身后穿过，一路顺着河面跳动，几吸之间，就沉入河里。

萧瑟转头，看向从树后站出来的白发女人。

白发女人叫姬雪，她环胸看着他道:“我认识的萧楚河，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就会义无反顾地做下去。”

萧瑟转身，扔掉手里把玩的石头，“我现在的名字叫做萧瑟。”

“但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静默一瞬间，萧瑟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转身抛给她，“这个面具师父虽然给了我，可白晓堂实际上还是要你来主持，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说着他走近姬雪，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另外，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件事。”

“我要知道这个人的下落！”

姬雪认真一看纸上信息，睁大眼有些诧异道:“他，不是死了吗？”

看着萧瑟的脸色，姬雪转身离开，远远撂下了一句：“知道了。不过，你怎么知道那些侠客只想在江湖呢？”

萧瑟有萧瑟的选择。

那些人也有那些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