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旧案被重提

乔原道:“我乐意交你这个朋友,你若存有其他心思,我这做兄长的可不会轻易饶过你。”

“你做兄长的未免管的太多,难道你连她交哪般朋友都要管束,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呵,我管束她就是防止遇到你这种人?”乔原满面怒容。

二人正剑拔弩张,乔临溪和姚青青忽然从长廊另一端拐出来,硝烟骤降。

四个人在凉亭坐下后,姚青青趁大家聚在一处时大胆的打量这个叫谭昭的男子,左看右看都不如她凌远哥中看嘛!

乔原滔滔不绝讲述这些时日在校场操练情况,“校场参选郎中骑的近四十人,而环尹却从中只挑选八名,你们看这场厮杀多激烈。”

青青支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他:“凌远哥你功夫那么好,就是选三名,你也会当选。”

乔原笑道:“我没有那么厉害,山外有山,我也就在这条街上算个能打的,四十名参赛者可都不是泛泛之辈,个个能打会说,瞧这几日我膀子和腿给人打的。”

他随口玩笑的一句,姚青青却当了真,生怕他伤到筋骨,忙道:“你受伤了?用药敷一敷吧,我一会叫人拿点药来。”

临溪朝她撅嘴坏笑:“把你给急的,乔凌远,你赶紧去青青那上药去。”又对转头对乔原道:“我从不担心兄长你选不上,若我也能去参一局,那就有意思了。”

“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自家人谈天逗趣,韩维半天才逮了机会说上一句,“乔兄,何时正式比赛?”

“也就十来日吧。”

“看来我无缘一睹你场上风采了。”

这对他乔原来说岂不是好消息。

第二日拜访李府时,姚工正和仲昆坐在车辇内,几个年轻后辈皆骑马跟随在后。

乔临溪为便于出行,穿了身简便的檀色短褐,衣裳下的白色里衣在领口露出一截,将她光洁的脖子衬的白净细长,鬓角几根零碎的绒发尽显温柔,绿稠发带随风上下翻飞,她在人群中既显眼又英气十足。

韩维勒马慢行,从后面饶至临溪身边,做小贼得逞似的笑道:“我跟你同行。”

临溪把头高昂:“随意。”他笑笑不语,跟在她身后一路无话。

众人在李府正门刚停下来,随即一个披散头发的马夫走过来将这些马匹牵到后院马厩。马夫个头高大,双目却无神,脸上有种孩童样的懵懂神色,左半张脸上有块通红的伤疤,尤为吓人。

牵马时马夫默不作声,问话也不回答,临溪对韩维耳语道:“可能是个聋子,我喊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韩维倒挺喜欢李偃的为人:“府上用人都挑伶俐利索的,李郊尹肯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确实有颗怜悯之心。”

李府的规模不如姚家,却也宽敞气派,各处清扫的干干净净。府邸正中有个年代久远的花坛,长满青苔,花坛边沿摆满一排小盆景,盆中之物已随初秋到来渐渐显出枯黄的迹象,但是花盆中浇水的印迹很明显,韩维记起爱侍花弄草的母亲,空闲时就喜欢拿个瓢浇浇花,经常抱怨说:又淹死了一盆。

花坛中间有棵粗壮的松树,翠绿宽大,把整个院子遮挡的阴郁晦暗,按树围来看应该是棵五十年左右的老松。韩维轻声问临溪:“种植花草树木本意是怡情养性,你看到这棵树有何感觉?”

临溪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回答说:“长的挺好的 ,夏日还可纳凉。”

他觉得回答很中肯,点点头说:“对,可以纳凉。”李府浸在日光之中,却每一处都散发着清冷的凉意,或许是主人质朴无华的生性影响。

李偃育有两子一女,最小的女儿已经出阁,迎接众人的是两个儿子,两个儿子性格迥然不同,长子李端少言寡语,虽不善言语,做事面面俱到,客人下了马便将他们缓缓引入院中参观,后又领入堂中落座。次子李雄与他兄长不同,能言善谈口若悬河,在人群中做交谈的纽带,只一会功夫就把李家何时置下此处房产和到现在房屋年久失修颓败漏雨讲了个遍 。

一众在堂中休息时,满脸红疤的马夫引着李旭、周洪走进来。李偃忙将二位介绍给仲昆认识,彼此寒暄一阵。

姚礼、李偃、李旭、周洪等六人都曾是黄陵侯的左膀右臂,现在只有李旭及周洪依旧跟随在黄陵侯身边。仲昆受徒儿之托,借此机会提一提当年旧案。

酒已经喝过三巡,个个红光满面高谈阔论,弹琴的姑娘坐在角落里神采奕奕拨弄琴弦,丝毫没被众人的喧哗声影响。韩维、乔原等小辈坐在下首,默默听着上座老一辈的故事。

乔临溪竖着耳朵听的津津有味,她爱听这些历尽千帆的人讲述生平事迹。不时看向左侧的韩维,他正襟危坐,双手握拳搭在腿上一动不动,目光紧盯着上首的几位前辈。

若不是临溪对他熟悉知他也会笑,乍一看还以为是个石雕,那副冷峻孤僻的模样又藏不住显露出来了,她悄悄问:“原来你听的这么入迷。”

韩维没有理她,或是根本没听见有人跟他讲话。

见旁人纷纷提起过往,周洪也不甘示弱,大声说道:“记得有一次,和张季仲领命去桐原追杀董胜,我腹部中箭行动不便,张季仲把我从死人堆里拖出来,硬是把我这条老命保住了,肚子上留个透明窟窿都能活下来,你们说我这命硬不硬?”末了他又叹息道:“说起这话,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我已经十多年没见过他了。”

仲昆故作不知情问道:“那位张先生何去了啊?”话刚落音,席上哑然无声,只有角落里清脆的琴音不紧不慢传来。

姚礼为了缓和场面,举起酒樽笑道:“当年的事也没有忌讳到不能提及,来,先喝一杯,再慢慢叙。”

周洪是个爽快人,他放下酒樽挺直腰板道:“确实,那件事还是先王在世时发生的事,如今重提也不会忌讳,憋在我心中很多年了,总想找人好好说一说,今日你们都在,我就直接说了。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韩郢死的蹊跷,死的冤枉。”

李偃连忙制止道:“还有小辈在此,说话要谨慎点。”

仲昆故意刺激道:“你说的韩郢莫不是黄陵侯身边的韩国尉?那件事我略听了一二,他偷窃国宝半途被杀,就算死的蹊跷又能如何,过去这么多年就莫要再提了吧。”

这句话果真激怒周洪,他不甘心地说:“都是自己人,说出来又何妨。韩谦温是什么样的品性,你我兄弟都清清楚楚,他要是有盗窃南螺珠的念头,我周洪第一个不信,他要盗珠为何不把家眷安置妥当,弄得自己家破人亡。”

席下的韩维脸色煞白,额头细密的汗珠因紧张发抖的身体晶莹发亮,他努力不让自己颤抖,这么多年,第一次真实的听见有人提起他父亲的事情,这些父亲的同僚们,他们或多或少知道那件事发生的经过。

临溪从他们口中一时没明白韩谦温是谁,她细想南螺珠时,才猛然想起那天晚上韩维跟她提过的身世,她转头盯着韩维,他头上细密的水珠引起她的一阵怜悯同情。

姚礼感叹道:“那粒南螺珠我见过一次,犹如夜幕凝露,光洁圆润,有拳头大小,千年难得一粒,让人很难不产生**。”

李偃缓缓道:“是人就会有贪恋,人的本性便是如此,更难的是一步走错,步步只能跟着错。”

仲昆道:“我虽身处舒窑,但是当时听闻韩郢的死和一丸‘知命’有关,为何又成了偷南螺珠的贼人?”

久久不说话的李旭道:“都一样,不管是知命丸还是南螺珠,都已丢失损毁,只是坊间好像更愿意议论他偷盗一事。当时随行人员都说知命丸和南螺珠一起丢了,后来司败勘察现场时,才发现知命并没丢,在打斗中被踩踏成烂泥失去救人的药效。”

仲昆心中也紧张忐忑,难得趁此机会询问当年之事,他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堂堂一个国尉成了窃贼,还丢了性命?”

李旭望了眼在座的人,都是交心交肺的,他回忆道:“那年韩谦温和张季仲奉命送知命丸和南螺珠去齐国。五六日后忽然传来消息,南螺珠被盗,盗者就是韩谦温。

各处都在传言他出发去齐国之前就把南螺珠私藏起来,路上又设计了一番打斗,造成南螺珠和知命被抢的假象。先王听闻很是震惊,正逢和齐国在边界处有几场摩擦,若是知命被盗致使泰申君没命,恐怕更会斗怒齐国,先王命司败速去捉拿韩谦温。

韩谦温等人确实被拿住,只是押回郢都途中又遇一伙强盗盯上财物,在打斗中护送南螺珠的几人皆丢了性命。”

仲昆:“南螺珠被盗的消息是从何而起,谁人散布了消息?”

李旭并未直接回答仲昆的问题,道:“司败在勘察现场时,发现一名活着的护卫,他是护送南螺珠的一员,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告诉司败,是韩郢自导自演,伤了几名兄弟,假装南螺珠被盗。司败将此人临终的话如实回禀先王,先王大怒,围了韩家,搜查几日,把韩家里里外外翻个遍,并未发现南螺珠的踪迹。”

周洪皱着眉目神色忿忿不平:“南螺珠的下落我并不关心,韩谦温在押回的途中被人杀死这一点,我觉得疑点颇多,司败只说是路遇强盗,那为何死的都是护送南螺珠的几个人?”

查案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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