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郎气到极致时,额角上连着脖颈处的青筋已然暴跳不止,瞧他那一副欲吃了九娘的模样,显然是被九娘戳中了痛脚。
但,深深吸了几口气之后,陆三郎死死的将体内那股子乱蹿的怒火压制下来,并怒极反笑道
“呵。。沈九姑娘倒是好本事,竟连我母亲院里的事都知晓的一清二楚了,此话要是传出去一星半点,只怕外人倒是不会觉着沈九姑娘特意打探陆家内院之事,而是沈家不知怀了怎般的心思,在沈家内院安了钉子呢!”
陆三郎这一袭话,连消带打,不仅将九娘将才一袭威胁降到了最低,更是反过来警告九娘,但凡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只言片语,那么整个沈家都会背上往陆家内院安插细作的污名。
沈家能繁荣两百多年,靠的就是名声,一旦名声毁了,那么始作俑者的九娘,自然是没得好果子吃。
陆三郎之所以有此番言语,不过就是在告诫九娘,他母亲院里头的奴仆虽然处置不得当,此事倘透出去,陆家名声固然落不得半点好,可沈家背上个往人家内院安插细作的名声,却更是致命。
毕竟人言可畏,这世家大族,哪里没有一星半点的阴私,这要是自家内院被沈家安插了细作,那还得了,岂不是什么污糟事儿,都被沈家尽数知晓了去,这日后,又还有哪家胆敢毫无芥蒂的同沈家交好。
比起九娘那稚嫩的威胁,陆三郎此番倒是棋高一着。
只这一袭,便可瞧出,陆三郎绝不是个好招惹的主儿,倘拼起狠来,那可是能一招致命的厉害角色。
但九娘年岁太小,哪里能将陆三郎这一袭话明里暗里的意思尽数想个通透明白,索性便对陆三郎撂的狠话不管不顾,反倒是继续说着自己的盘算。
“陆三公子也不必气急,咱们两个,彼此彼此,不如合作一把为好。”
瞧事已至此,九娘却还不死心,陆三郎真个儿是不知九娘到底是年岁小,无知者无畏,还是脸面生来就厚,倒是被气的发笑。
“只要陆三公子能够私下里同我五姐姐把亲事定下,日后给我五姐姐畅意日子过,我可以为陆三公子彻底解决陆家大房以及陆家三房的困扰,届时,陆三公子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此话一出,陆三郎当即又若雷劈,只不过,在经历了上一遭的暴跳如雷之后,此时的陆三郎相对于此前来说,可以算作稳如泰山了。
冷笑几声之后,陆三郎只紧紧盯着身前这个看上去教教软软的小丫头,明明只一个风一吹就跑,好似声音但凡大些都能吓的她浑身颤抖的娇弱小丫头,怎的几次三番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呢!
“呵!。。呵呵。。。”
一叠声冷笑之后,直笑的九娘身后一步之遥的夏朵连连打着寒颤,然而九娘却岿然不动,连着与陆三郎对上的视线,半点也不肯退缩屈服,而是大喇喇又直勾勾与陆三郎隔着空气对视。
“好,真是好的很呐!”
陆三郎终归是心里头憋着股子气,此时见九娘半个字也不肯往外吐了,那厢便用满是嘲讽的语气刺道
“想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竟心机如此深沉,早已将我陆家的阴私打探的清清楚楚,还有什么要说的,今个儿索性就通通说出来,好教我晓得,你还握了我陆家什么把柄。”
然而九娘却丝毫不理会陆三郎的言语,只顾着自个儿心思,那厢见陆三郎始终不肯松口,这厢便也略显出些急色来,不免又追补了句
“我都是派了心腹打探的这些个事儿,也没想告诉别人,只是想为我五姐姐与陆三公子之间增加些可能罢了。”
九娘一时激动又显出几分诚恳,然而此时的陆三郎眼里心里尽数都是恼火,也便不客气数落道
“什么可能,你一个姑娘家家,年岁小小,便不知廉耻,行径狂悖的让我一个外男去你们沈家提亲,且不论你丢尽了沈家女两百多年的贤名,便是你但凡为你那五姐姐着想半点,也不该拿我陆家的把柄胁迫我,就不怕我答应了你,但日后却将所有的恨与怒火全数报复在你那五姐姐身上。”
九娘哪里听得这些个,几乎是立时就指着陆三郎提高音调,喊出口的声音尖锐且刺耳。
“你住嘴,休想欺负我五姐姐。”
一句喊罢,九娘心里头还是愤愤不平,整儿好似瞧见五娘被陆三欺负了似的,再开口的话,多少带了好几分的愤怒。
“你倘是怨恨我,便报复我就是,难道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么的出格,多么的不知羞耻,可是我五姐姐在二伯母手下讨生活已是百般艰难,二伯母还要给五姐姐找王大人那样一户以孝顺为名,实则磋磨媳妇的表面光的人家,偏生我五姐姐只一个庶女,放眼整个金陵,年岁合适的世家子弟,也只陆三公子你上无父母磋磨,我这么做,俱都是为了我五姐姐日后可以活的快活些,你若拒绝,是你没福气,我再为我五姐姐寻摸下一家也罢,不劳你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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