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欣喜好眠。
心里存了事儿,几乎卯时还不到的时辰,九娘便急急起身洗漱完罢,又似从前一般无二的先去清正院里头请了早安。
因着昨儿个那一通闹,钱氏一时想着九娘昨儿个拂袖而去的小小背影,一时又想着夏朵那一袭话儿。
心里连着脑子好一阵的天人交战之后,钱氏终是尽量似往常待九娘一样,语气宽宽和和,但却又不似待七娘与勤哥儿那般亲昵,只当昨儿个什么也未发生就是,否则,瞧九娘那一副木头桩子似的样儿,便是自个儿这一次私下里补偿些子,也让人亲近不起来。
既是如此,倒还不如眼不见为净,待大了,终归能凭着沈家嫡女的身份,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也算是瞧在生养她一场的份上,仁至义尽了。
与钱氏一阵接一阵的心思涌动不同,九娘一心想着五娘的事儿,一觉醒来,早已将昨儿个同钱氏的所有不快尽数抛到了脑后,这会子旁人瞧着木纳纳的静静垂眸垂首的站在,心里头却攒了一遍又一遍敏大太太去了荣养堂后,极有可能会发生哪些个事儿。
昨儿个同五娘商量了一番,五娘几乎同夏朵他们三个想的相差无几。
几乎一致认为,敏大太太能答应替郑家来求亲,便还不晓得当日二太太秦氏在荣养堂当众说出王家五郎的那一桩事儿,否则,按照世人的想法,王五郎乃琅琊王氏的旁支子弟,父亲更是工部员外郎,他自己更是嫡子,而郑家只一个清白的耕读人家,两厢比较起来,那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敏大太太又不是蠢货,在明知秦氏要带了五娘去保定府同那王五郎相看,哪里敢坏了秦氏作为嫡母的一片心,更不敢毁了五娘的好前程。
二则,但从敏大太太丝毫不知情来瞧,便可晓得,身为老三房当家主母的钱氏御下的功夫是何等厉害,当场满屋子的奴仆可是不少,更有些许万家的心腹奴儿还有昭姐韶姐那几个成国公府吴家的哥儿姐儿的心腹奴儿,要让那些个听话的不听话的,一概都闭了嘴巴,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可想而知,秦氏当众透出要带了五娘去保定府同王五郎相看一事,是极为不妥当的,不过是相看,又不是定了亲,就这么喧之出去,但凡五娘同王五郎的相看不顺,只怕日后再相看其他家,都得往低了去,由此可以瞧出秦氏当时虽瞧着急躁了些,却也是藏着些许私心的。
不过,想来秦氏也万万料不到,她的那些个打压五娘的小心思,却是被钱氏不吱声不知气的一概压了下去,便是老长房的敏大太太也是半点风声都不晓得。
当然,九娘对于钱氏厉害的手段,却是半点也没什么心思听的,当时五娘分析的头头是道时,九娘却听得要打了瞌睡,委实是不想晓得关于她母亲钱氏半点的事儿。
除此两桩外,五娘又同九娘细细分说了沈老夫人并四位太太的脾性性格,以及行事风格,以此好摸清楚府里头的形式,届时,便可顺势而为,极大可能促成与郑家的亲事。
一想到昨儿个五娘同自个儿分析的那些个事儿,九娘便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没成想,她五姐姐的看法竟同夏朵三人差不离多少,一概都觉着大太太王氏满心满意为着沈家盘算,从大太太那处寻机下手最为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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